兩國以長城爲界,以後永修同好,不動刀兵,兩國皇帝以年歲稱兄弟。
無論漢民遼民,新年之前,關城不閉。
大遼代管幽雲百年,現今歸還中原,大宋付贖金四百萬貫,分五年付清…………
戰争結束了,大宋占了不小的便宜,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終于把中原的院牆拿了回來。
大宋變好了一些,可依然有無數毛病,估計十年内沒有出兵關外的實力,與大遼盡量保持和平爲自己赢得時間就成了唯一選擇。
摳門兒的老王将價錢講到了四百萬貫,換取到大遼不破壞幽雲,其實他連這些都不想給,是老木勸了他。
大宋沒能力幹預關外,現在不能讓大遼倒下,畢竟大遼還是講信用的,真把大遼弄散了架後果難料。
完整的幽雲是寶貴的,别忘了幽雲各地的遼軍加一起還有幾十萬,這些人如果真搞破壞,新收回的幽雲就徹底成了爛攤子了。
大遼要急着處理自己的一地雞毛,失去幽雲元氣大傷,上京城裏一團亂麻,蒙兀女真野心勃勃,還有失去幽雲的後遺症,洪基老大有的忙了,他很需要這筆贖金。
所以戰争的結局就是這樣,也隻能是這樣。
十幾年來老木開着外挂拼命折騰,終于把大宋往前推着走了兩步,可也僅限于此了,至于未來會怎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說到底,一個人的力量終究太渺小,或許在某些時刻他能一錘子砸碎精美的瓷器,卻沒辦法一錘子修複。修複真的要比破壞難多了。
人的觀念不是一朝一夕能轉變的,比如弱雞一樣的北宋滅亡了,天下亂糟糟出現各種各樣的草頭王,做皇帝穩定局勢的卻還是趙九。
老木的挂一般,沒辦法讓大宋一夜之間天下無敵,也狠不下心把天下砸碎殺的血流成河,他做了他能做的,疲憊的自認爲已經問心無愧,現在要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了。
在此提醒一下那些哭着喊着讓老木造反做皇帝的朋友,結束亂世的人才是英雄,制造亂世的人是魔王。
你們知道什麽是亂世嗎?把一個相對和平的社會變成殺人盈野的亂世真的就爽嗎?
老木沒有能力穩住遼國?殺掉皇帝,大宋立刻就要出現動蕩,也就再也沒辦法溫和的左右整個朝局,他從前的建議都是通過老趙和韓琦等人實現的。就算他想做那個攝政王,也要舉起屠刀殺掉所有反對的人,你們想想後果會怎樣?僅僅靠刀是沒辦法讓整個大宋就心甘情願的服從的。
對了,差點忘了提醒一下某些杞人憂天的人,完顔阿骨打還沒出生,原本他統一女真後十幾年出生入死才滅掉腐朽不堪的遼國,現在有了完顔木還有沒有他都不一定了。
你們大可不必擔心兩萬多女真人就能毀了這兩個大帝國,因爲書中的曆史已經改變了。
如果狂妄的完顔木還能做到這些,那隻能證明宋遼活該,還證明他的外挂更無恥。
最後我要對無腦憤青們說一句,我個人也算個民族主義者,深愛我的國家和民族,你們可以質疑我的文筆差故事爛,不能侮辱我的信仰。
我隻是沒你們那麽狹隘偏激,其實你們都不是民族主義者,你們隻是圖自己嘴巴爽罷了,爽的時候甚至都不願意動一下嶄新的腦子,連一點點委屈都不願忍受說什麽愛國?說白了,你們隻是無腦,連憤青都算不上。
…………………
安次以南三十裏,一隊車馬正要遠行,格格抱着老木不停流淚,狗娃抱着小九兒在旁邊像極了賢妻良母。
“别哭了,再哭待會一吹風臉就裂了”。
格格氣的用力擰了他一把。
“阿爸,你到底想去哪?”。
老木走過去把額頭與小九兒頂在一起,頭也不回的答道:“不告訴你”。
格格氣結。
“狗娃”。
“爹”,狗娃忙答道。
“那個……格格欺負你的時候讓着她點”。
狗娃老實答道:“俺知道”。
認真的看着狗娃,老木拍着他肩膀道:“做得好,狗娃”。
狗娃咧嘴笑了,看得老木一陣嫌棄。
其實狗娃不笑的時候挺帥的,加上身量高壯,濃眉大眼,細看有股彪悍的氣質,按年輕人的說法是很酷。一笑就完了,讓人一看就是憨子的兒子。
老木一臉嚴肅的低聲道:“敢不受格格欺負,老子就抽死你”。
“……知道……了,爹……”。
狗娃抱着小九兒去跟憨子說話去了,老木拉着閨女走到馬車邊。
“那個……咳……格格……”。
格格道:“阿爸是要說小木?”。
“嗯……你去了遼東寨子,有機會就幫他一下,别讓他……”。
格格認真的道:“我知道,放心吧阿爸”。
木子猶豫了一下,還是不太放心,又道:“完顔部元氣大傷,洪基不會放過他的,恐怕……”。
格格低聲道:“放心吧阿爸,我在高麗有安排”。
老木稍稍放下心來,連連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
“那個……盡量别跟漢人打仗”。
“我知道,阿爸”。
在格格印象裏,老木總是在糾結,堅持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分别的時候還是來了,好在老木與格格等人都不是傷感的人。其實他們以前也傷感,後來傷的多了就習慣了。
格格與狗娃他們的目的地是遼東的山寨,那個寨子已經經營很久了,現在終于派上了用場。
格格來自草原,她其實一直不太習慣大宋,所以她選擇去遼東做女大王。其實狗娃挺喜歡大宋的,可惜他說了不算。
人因爲去做自己喜歡的事而分開是不能傷感的,狗娃上馬跟他兩個爹告别,格格與小九兒也上了車。
格格扒着窗口道:“阿爸,耍夠了就回來”。
老木“嗯”了一聲,向他們揮揮手。
車隊出發了,去往他們的新生活。
遠處傳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幾十萬人一起喊,聲音還是很大的。
老木與憨子一起上馬向東南出發,身後隻有顧良趕車和十幾個騎兵,與他的身份嚴重不符。
“木哥,你沒跟狄二哥和八斤他們說一聲,還有馮武高山……”。
木子打斷他絮叨,“我知道!憨子,你以前不這麽多話的”。
走出去沒多遠,憨子又忍不住了,“木哥,你騙了兄弟們,這不好……”。
老木嫌棄的看他一眼,“讓你跟着你就閉嘴,不閉嘴就去找你兒子去,煩人!”。
這麽多年了,始終沒找到一個滿意的跟班兒,這是件很令人苦惱的事。
老木決定不理他,“跑!巴哥,不理他們”。
巴哥奮力向前沖去,可惜,從不讓人失望的巴哥今天掉了鏈子。
剛剛沖出去沒幾步,在衆人的驚呼聲中一頭栽倒在路邊……
老木連滾帶爬的沖過去抱起巴哥的頭放到腿上,看着它急促的喘着氣,烏黑的大眼睛漸漸失去神采。
誰都敵不過歲月,要強的巴哥也一樣,老木抱着巴哥失聲痛哭,巴哥不是馬,從來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