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說起來很玄幻,但就是發生了,你能怎麽着吧。
一臉懵逼的回到宮裏,老趙也蒙了,時間不長有消息了,消失的不止是綁匪,東京城裏消失了許多人,什麽身份的人都有,王府裏的管事,街頭上的混混,禁軍中的都頭……五花八門,最後一個消息是木家大院裏空空如也,一大家子都失蹤了,據說牛家村人如喪考妣……
韓琦帶來了最新消息,王二夫婦找他了,還帶來了老木的信,木氏錢莊讓王二兩口子管着,拿三成。
以後四成收益拿出來做傷殘将士的撫恤,剩下三成交給朝廷,老木說了,錢莊我不要了,最後一條建議是朝廷可以監管錢莊,但不插手具體運作……
倆皇帝一個大臣琢磨了一會兒明白了,老木怕是想走。
可話說回來,知道綁匪要畏罪潛逃你能怎樣?安次那邊可還在拼命呢。
研究了半天,最後發現什麽都做不了,包括王二夫婦你也隻能好好哄着,錢莊已經與朝廷綁在了一起,問題是除了芸兒别人還管不了錢莊,不說别的,朝廷連銀票在哪印的都不知道……
王二跟韓琦的明說了,韓相,木哥想去哪我不知道,我也想跟木哥走的,他不帶我玩兒,你要不想用俺兩口子就明說,俺倆還真不太稀罕。
韓琦能說啥?隻能趕緊說好話哄着……
史上最曲折離奇的綁架案誕生了,皇帝被人綁了,然後又放了,綁匪頭目還在明目張膽的給受害人家裏打工……
更離奇的是受害人一點不恨綁匪,不但不恨,受害人的爹娘還派人去給綁匪頭目送信了,你别走,俺們家不怪你……
安次之戰一開打,這邊馬上就跑路了,明擺着就是早有安排。
老趙思慮再三什麽都沒做,因爲什麽都不能做,做什麽都是錯的。
曆史發生了一點小意外,劃線的手抖了一下又回到原來的軌迹,遠遠看過去依然是一條直線。
皇帝依然是皇帝,垂拱殿上站在太上皇身邊幫忙端茶倒水處理政務,大人們一點都不意外,仿佛以前也是這樣的。
戰争進入了高潮,所有人都在等結果。
大宋太上皇老趙終于倒下了,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他随時會倒。
剛還躺着跟老韓商量王二兩口子的品階呢,一擡頭發現昏迷了,幸虧老許一直在旁邊等着,一針下去又給拉了回來。
醒了之後老趙沒問自己還有多長時間,而是讓趙曦把韓琦叫進來。
“曦兒,去幫韓相搬個座位”。
韓琦忙道不敢,可老趙一力堅持,他隻得作罷,他知道,老趙要趁着清醒交代後事了。
讓韓琦坐下,老趙拉着他的手輕聲道:“稚圭,别怪曦兒”。
韓琦熱淚盈眶,“陛下……”。
老趙沒說太多國事,而是跟老韓唠起了家常。
君臣二人這麽多年,在一起的時間甚至比自己老婆都長,但說閑話的時候并不多,今晚卻打開了話匣子。
老韓年輕時很狂,看誰都不順眼,逮誰怼誰,當衆頂撞過老趙好幾次,老趙老太太一樣不但不怪罪還處處維護,現在當笑話提起來,老韓淚如雨下。
君臣二人說了許久閑話,老趙看着他鬓角的白發歎道:“稚圭也老了,範相又留在了西北,朕本想召他回來的……”。
提起老範,二人唏噓不已,本來老趙的打算是趙曦繼位讓老範回來做宰執,以他的地位和能力自然穩如泰山。
可西北離不開他,老範累壞了身子,終究還是留在了那裏。
看老趙一陣陣的有點犯迷糊,老韓也不敢讓他太過勞累,遂輕聲道:“陛下,若無事就歇息吧,明日臣再來”。
老趙又睜開了眼睛,緊了緊手道:“稚圭以爲,誰可爲相?”。
趙曦在旁邊插嘴道:“父皇,韓相主持朝政,衆望所歸”。
俗話說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董事長換了人,總裁和總經理通常也要換人。
趙曦的意思是在表明态度,意思是老韓可以繼續幹。
韓琦道:“謝陛下厚愛,臣爲宰執超過十年,已然壞了規矩了,不可再爲相”。
想了片刻又對老趙道:“陛下,臣以爲,富大人,王大人,文大人,皆可爲相”。
老趙數十年如一日的愛惜人才結出了碩果,大宋不缺有能力的人。
老王這些年的能力有目共睹,老富也不用多說,倒是推薦文老二讓老趙有些意外,畢竟文老二跟老韓可是死掐過的。
老趙點頭道:“稚圭真宰相也,朕當深思”。
韓琦退下了,趙曦坐下來輕聲道:“爹爹,舅舅可以爲相”。
老趙聽了微微搖頭歎道:“志遠去意已決,不會回心轉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