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終于明白曆史上的袁崇煥爲什麽被崇祯皇帝殺了吧?”林檎問道,“明明在你面前誇下了‘五年平遼’的海口,結果沒過幾天,皇太極就直接打到了京城下了。還好這次皇太極打來的時候袁崇煥還剛剛上任不久,不然的話,朝中大臣對他的彈劾肯定會更加猛烈,就算你這個皇帝不想殺他都不行了。”
“嗯。”蕭木表情凝重地點了點頭,“至少這次袁崇煥不用丢掉性命,我也可以避免讓崇祯皇帝背上一個‘誤殺忠臣’的曆史污點。”
“所以你想好了怎麽處理這件事了嗎?”林檎問道。
“當然還沒有,我才剛剛從你這裏知道有這麽一件事,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想好處理的方法?”蕭木答道,“隻不過有一點是确定的,那就是我肯定不會下旨殺掉袁崇煥。”
“自從穿越到大明以來,我還從來沒有下旨殺過任何人。”蕭木又補充道。
……
第二天,蕭木召見了袁崇煥。
皇太極雖然已經退兵,但遼東軍還在京城修整,或者說修整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次要的,最主要的一點還是因爲袁崇煥遭受了朝中大臣的瘋狂彈劾,在皇上醒來之前他如果直接帶兵回到遼東的話,很可能又會被扣上更加嚴重的“意圖謀反”的罪名,畢竟彈劾才是最終的目的,而以什麽理由彈劾隻不過是手段罷了。
“袁崇煥,你可知罪!”這是蕭木在袁崇煥行完了一套完整的大禮跪拜之後說的第一句話,今天的蕭木身體狀況比昨天剛剛醒來的時候要好上很多,至少可以平穩地坐在龍椅之上,而不是像昨天那樣隻能躺着。
“臣知罪。”袁崇煥跪在地上,十分誠懇地答道。
“既然知罪,那便有救。”蕭木并沒有跟袁崇煥在他到底又什麽罪上面過多糾纏,也沒有去詢問袁崇煥自認的罪跟朝中大臣們彈劾他的罪,還有自己理解的他的罪之間到底有沒有區别,因爲蕭木也深知,朝中大臣彈劾袁崇煥的真正原因,罪名隻不過是他們用來彈劾的手段罷了。
“朕決定讓王在晉代替你薊遼督師的職位,你可有什麽話說?”蕭木繼續問道。
“王大人久在遼東,素知建奴戰法,臣并無異議。”袁崇煥在面見皇上之前,便已經做足了充分的心理準備,那就是他這個薊遼督師的官位肯定是保不住了——即便是皇上還對他有信心,但也不能忽視朝中大臣們的意見和看法,兩相權衡之下也不能讓自己繼續主事遼東。更可況,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皇上對自己也并沒有什麽信心。
所以即便在此之前跟兵部尚書王在晉在關于遼東方面的戰略方針上有着很多的不同見解,兩人的策略理念甚至可以說是南轅北轍,但袁崇煥并沒有提出任何的反對意見,因爲他十分清楚,皇上決定讓王在晉代替自己主事遼東已經是定局,自己戴罪之身,即便是反對也不會有任何的作用。
“福建出海以東,有一大島,名曰台灣,你可知曉?”蕭木又繼續開口說道,隻是這一次他提起的話題跟之前的相比跨度有一點大。
“略知一二。”雖然不清楚皇上問這話的用意,但袁崇煥還是老老實實地答道。
“朕決意認命你爲台灣巡撫,不知你可願意?”蕭木繼續問道。
皇上的這個問題着實讓袁崇煥感到有些震驚,他想象過自己被削職爲民,也想象過自己被充軍流放,但就是沒有想到過自己會被皇上任命爲一個不在大明兩京一十三省範疇之内的“巡撫”。
蕭木也看出了袁崇煥的驚異之色,于是繼續解釋道,“此前福建水師遭遇海寇鄭芝龍襲擊幾近全軍覆沒,後來福建巡撫熊文燦上疏提出招撫之策,原本進展順利,此後皇太極引兵犯阙,鄭芝龍又生反複。如今毛文龍偷襲沈陽、遼陽,皇太極被迫退兵,想來消息傳到福建之後招撫鄭芝龍的策略便可順利實施。”
“倘若鄭芝龍接受招撫,朕決定授予他台灣總兵的官職。”蕭木又補充道。
雖然皇上剛剛說了好多此前自己從未認真關注過的事情,但袁崇煥還是聽懂了皇上這樣的安排的用意,無非就是新招安的鄭芝龍很有可能首鼠兩端,派自己出任台灣巡撫,自然可以對其形成牽制,讓他全力爲朝廷效力。
“朕派你做台灣巡撫并不隻是爲了牽制鄭芝龍那麽簡單。”蕭木繼續說道,“我大明雖然疆域萬裏,但以世界之大,大明掌控之土地還是太少,由台灣出海再向南航行,有無數大島,其地氣候溫暖,稻米作物一年三熟,海貿利潤極其豐厚,島上有許多此前逃荒而往的華夏漢人,如今卻掌控在西夷之手,朕望你到台灣後與鄭芝龍一同在海上爲我大明開疆擴土,将來大明若遇災荒,便可從南洋調撥糧食赈濟。”
“臣定當竭盡全力。”聽了皇上的話,袁崇煥無疑興奮不已,很顯然雖然朝中大臣紛紛彈劾赈濟,皇上也不得不撤去了自己遼東的官職,但從剛剛皇上的描述來看,萬歲無疑對自己還抱有很大的期望。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愛卿在台灣南洋盡管大展拳腳,朕也會派些善于經營、長于生意的幫手給你。”蕭木最後又鼓勵了一番,對袁崇煥的稱呼也重新變回了“愛卿”。
……
“你打算要派給袁崇煥的幫手是什麽人,我怎麽從來不知道?”袁崇煥離開之後,林檎問道。
“當然不是憑空變出來的。”蕭木答道,“我打算把範永鬥、王登庫他們派做袁崇煥的幫手,作爲生意人,很顯然他們是有着非凡能力的,隻不過是此前的能力沒有施展到正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