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作爲穿越者的蕭木和林檎,恐怕大明其他所有的人都會跟胡雲持有相同觀點,那就是護衛的命跟主子的命不可相提并論,不管死了多少護衛,隻要皇上的安全沒有收到威脅,那就是值得慶祝的好事。
胡雲下意識地打算把自己的身體擋在皇上的前面,但十分可惜的是,由于此前的注意力放在了城下的戰場之上,等他發現了冷箭危險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所以盡管他立刻移動了自己的身體,但那支冷箭還是在他把皇上完全擋住之前就已經射了過來——先是擦過了胡雲的胳膊,然後又帶着從胡雲胳膊上流出的血,又徑直飛向了蕭木的胸口。
“保護皇上!”這是胡雲在移動自己的身體試圖爲皇上擋箭的同時口中喊出的話,不過語言的速度在這種時刻實在是太慢了些,就在他“保護皇上”這四個字說完的時候,那支箭已經完成了所有該完成的動作——先是擦過了胡雲的胳膊,然後又是射向了蕭木的胸口。
直到自己身邊貼身保衛的胡雲十分反常地試圖往自己的前方移動,擋住自己觀察戰場局勢的實現的時候,蕭木仍然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存在。胡雲這樣“無禮”的舉動自然是要引起蕭木的不滿的,不過似乎時間已經來不及讓蕭木感到不滿了,因爲就在下一刻,他就看到了多爾衮射向自己的那支冷箭,刺破了胡雲的胳膊,然後又刺向了自己的胸口,等到蕭木聽到了胡雲的那句“保護皇上”的時候,那支冷箭已經跟他發生了“零距離”的接觸,或者換句話說,那支冷箭已經刺到了他的身上。
蕭木覺得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讓他不由地往後退了兩步才重新站穩身子,此時的蕭木的内心充滿了恐懼,因爲被弓箭射到就好比是後世被狙擊手用槍給狙殺的感覺,他覺得自己恐怕真的就要活不下去了。
不過又過了兩秒之後,蕭木發現事情似乎跟自己想象的并不一樣,因爲如果他真的被射殺了的話,那麽自己早就應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才是,但是蕭木發現盡管自己需要十分努力才能保持住站立的狀态,而且站得并不是很穩,随時都有可能倒下,但畢竟現在的自己還是站着的。
這時的蕭木才終于重新審視起紮在自己胸口的那支冷箭——很顯然比原本蕭木想象當中,或者是在後世的電視裏面看到的像是枯樹枝一樣細的箭完全不同,蕭木覺得這樣粗壯的一直鐵箭如果真的射進了自己的胸口,那麽自己肯定早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此時的蕭木隻覺得自己必須馬上做點什麽,來給聽到了胡雲的“保護皇上”之後的周圍其他臣子和護衛們看,給所有朝着自己方向的明軍将士看,來維持住剛剛好不容易鼓舞氣來的軍隊士氣。于是蕭木果決地一把抓住插在他胸口上的箭,然後直接拔了出來,扔到了地上,對箭上沾着的血迹沒有絲毫的在意,用一副滿不在乎的口吻說道,“‘強弩之末,其勢不能穿魯缟’,朕今日方才懂得其中真谛,建奴行此花招妄圖取朕性命,但卻連朕的盔甲都未能穿透,可見天命在我大明,将士們隻要奮勇作戰,定能将建奴擊退。”
“把朕無事的消息還有朕剛才的話傳達下去,務必要讓每一個大明的士卒全都知曉!”蕭木又是吩咐了一句,然後看到了胳膊還在滴血的胡雲,又對這位剛剛保護了自己性命的錦衣衛護衛說道,“胡雲護駕有功,朕回頭定會重賞。”
說着蕭木又對身後的王承恩吩咐道,“回頭帶胡雲去太醫院找李太醫診治,務必要使他的手臂恢複如初。”
“奴婢遵旨。”王承恩趕緊答應道。
爲了證明自己真的沒有大礙,蕭木在城上又站了兩刻鍾的時間,由于吸取了剛剛被冷箭偷襲的教訓,這次他被所有的護衛們圍了一個水洩不通,就算是所有後金軍隊的弓箭手全都朝他的方向射箭,也不見得能夠傷害得到蕭木這個明國皇帝。
建奴冷箭沒有傷到皇上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大明的全軍,這樣一來,明軍的士氣更加旺盛,戰場之上的局勢對大明一方更加的有利,勝利的天平看起來已經逐漸地失去了原本的平衡,将會向這大明的這一方沉下去的樣子。
“傳朕的旨意,今日參戰将士每人均有賞賜。朕今日還有公務處理,明日再來督戰!”說着蕭木便在大明全軍将士山呼萬歲的聲音當中,帶着王承恩還有一幹護衛們走下了城頭。
……
自從蕭木穿着盔甲從自己的寝宮離開了之後,林檎便在等着自己的這個穿越者同伴平安地回來,因爲她知道蕭木如果回來了的話,肯定是會第一時間地道自己這裏來跟自己吹噓一番他的勇敢以及取得的成果的,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再找點什麽話來奚落他兩句,這才是林檎最希望發生的——很顯然蕭木的吹噓不過是他用來報平安的一種特殊方式,而林檎的嘲諷以及奚落則是她用來表示對蕭木關心的另外一種特殊方式。
隻是林檎并沒有等來蕭木對自己的吹噓,也同樣沒有等來可以奚落他兩句的機會,隻等來了那個慌慌張張,手足無措的钏兒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向她說了一句,“皇上督戰當中中了建奴的冷箭,回宮的路上突然暈厥,現在仍然昏迷不醒,太醫正在全力救治。”
這對于林檎來講無疑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的消息,聽了钏兒的禀報之後她足足愣了好長時間,然後才開口吩咐道,“速速随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