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後餘生啊,這種感覺可不是一般人都會經曆的。
太難了!
但不管怎樣,當下總算是忽悠過去了,暫時保住了小命。
接下來,就要看如何收取任丘了。
“卻也不知那朱良新那邊如何了……”
他喃喃着,又略感不對勁。
那朱良新,可是與朱徽娖姐弟相稱的,那麽,其身份該不會是……窩巢!
他一個激靈。
如此看來,那朱良新極可能是這大明的太子殿下,朱慈烺?
大明太子啊!
就是這樣的存在,先前卻是被自己左一個右一個巴掌的教訓?
“瘋了,我一定是瘋了!”
他大口呼吸,一時間又有些懵。
等到中午時分,一道身影快速走入縣衙。
“先生!”
朱慈烺深深鞠躬抱拳:“弟子大概已安排妥當,想來,不用五日便可募集五萬兵馬!”
範旭:“……”
你這一聲先生……屬實是當不起啊!
不過他還是硬裝着,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似的,老神在在:“是嗎?你怎麽做的啊?”
朱慈烺老老實實道:“弟子與那北邊十餘城池百姓提及,朝廷将訓練義兵,眼前隻爲訓練,卻未必打仗,反報名者皆有豐足的食物!”
範旭緩緩點頭。
路子對了!
這法子,是極好的!
要知道,北邊十餘城池被賊人洗劫一番後,大多數的百姓都是缺少糧食的。
在這前提下,莫說充當義兵了,就算真的當兵,隻要有一份口糧,那也會有無數人趨之若鹜!
那麽,基于這個前提,便可在短時間内距離大量的人手。
“先生,弟子爲一事擔憂。”
朱慈烺認真道:“您之前說募集的人手越多越好,可弟子擔心,若這些人手無法真正爲兵的話……豈不是白白浪費糧食?與整體戰局不利啊!”
範旭點頭。
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卻無關緊要了。
“這樣,你小子若能聚集十萬人馬,本官便可保證在半月内破城任丘!”範旭直接說道。
“嗯?”
朱慈烺詫異,眼中多了幾許亮光。
看這位先生的意思,竟是可在短短半月内破任丘?
這……好事啊!
要知道,朝廷給他的時限,可是一個月,當下,卻是縮減了一半。
“先生高明,弟子佩服之至!”朱慈烺抱拳。
“嗯……”
範旭應了一聲,忽的嚴肅了幾分:“你小子從實招來,自你出現到現在,可是有什麽事,欺騙了我啊?”
欺騙?
朱慈烺怔了怔。
若說欺騙的話,大概……也就隻有姓名一事了吧?
除此之外,他可是沒有騙過這位先生半點。
當即,他搖頭道:“沒有的……”
“哦,好!”
範旭點頭,而後……
啪!
直接一個巴掌甩了過去:“募兵事宜還未搞定,你就跑回來,腦子秀逗了?滾出去!”
朱慈烺愣了一下,倒也沒多說,快速離開了。
範旭則是一人莫名。
這小子……很是老實啊!
都這樣了,竟還沒自爆身份,難不成……他不是那大明的當朝太子?
是自己想多了?
很快,三日過去。
一隊隊人馬出現在文安城外,總人數,逼近十萬!
範旭見了,很是滿意。
有了這股勢力,收任丘,幾乎穩了!
跟着他直接下令:“去,将這一大隊人馬帶至任丘城外,秘密紮營,日夜訓練!”
朱慈烺沒有多說,忙是去安排了。
跟着,接下來的數日,一道道震天的響聲自秘密訓練基地傳出。
任丘城内。
得知消息的劉宗敏一陣心驚,壓力重重。
自那聲勢上來看,此一番,朝廷募集的兵馬,至少有十萬!
甚至,在傳言中,還有十五六萬的說法!
“有些麻煩了……”
劉宗敏暗自焦急。
這兵力,不可謂不驚心。
真要是攻打過來,防守壓力重重。
而就在劉宗敏擔憂之間,各個營地之中又有小道消息傳出。
“聽說了沒?那十餘萬兵馬,皆是自北邊十餘城池募集的!”
“這是……什麽意思啊?”
“還用想嗎,肯定是朝廷想利用這些人來攻打我等啊!”
“哎呀……這……豈不是說,朝廷想教我等自相殘殺?”
營地之中,諸多将士擔憂不已。
要知道,他們這些後從劉宗敏叛賊大軍的将士,皆是出自北邊十餘城池。
而朝廷此番募集的兵馬,也是出自北邊十餘城池。
說不好聽些,那十餘萬兵馬與他們這邊,幾乎都是沾親帶故的啊,說不得還有一些是他們曾經的親人!
這不是自相殘殺是什麽?
“閉嘴,教他們都閉嘴!”
得知諸多将士猜疑不已後,劉宗敏立刻下令。
然而,事不遂人願。
這邊,剛剛下達不可議論那十餘萬大軍等事宜,任丘縣的城中,又有謠言起。
“聽說了嗎?此一番,朝廷準備動用十餘萬大軍來平叛!”
“不止如此,聽說,開封那邊進行的不順利,孫傳庭與左良玉聯手,打的闖王節節敗退!”
“哎呀,這……南邊也危險了嗎?若闖王出了問題,我等……豈不是死路一條?”
許多人擔憂不已。
任丘這邊之所以可暫時穩固,是因爲南邊有儀仗。
眼下,一旦南邊出現問題,那就意味着任丘這邊将會背腹受敵,那個時候,可就是死路一條了!
根本擋不住的!
很快,謠言四起!
也就是這時,又有新的消息傳來。
“殺劉賊,得平安!”
“文安那邊說,隻要我等幫助朝廷清剿劉賊,便可豁免我等先前的諸多罪行!”
“還有還有啊,若我等立下不菲功勞,非但所得歸自己所有,還可得朝廷的獎賞……”
一些人低聲商議着,不知覺間心動起來。
先前加入叛賊一夥,多數人都是迫不得已的,或爲了生計,或爲了保命。
現在,形勢調轉。
既然朝廷那邊都不計較了,是不是可以考慮……
許多人私下商議着,又有流言四起。
劉宗敏得知消息,氣的渾身顫抖,且頭皮發麻。
這下是真的麻煩了。
軍心不穩啊!
随時都可能嘩變!
這……真要是諸多将士都叛變了……後果,不敢想象。
“傳告下去,所有人不得議論此事……”
話音還未落下,外側,驟然傳來一陣遭亂的聲音。
劉宗敏豁然一震。
糟糕,出事了!
嘩變了!
四萬将士,同時嘩變,偌大任丘城,一片大亂。
非但是諸多将士,連帶着城中的百姓也都紛紛行動起來,瘋狂攻擊劉宗敏的大營。
是夜,大營被攻破,任丘縣城門大開,萬千百姓齊迎王師入城。
任丘城,破!
前後,不足十日!
跟着,随着劉宗敏等人兵敗,朝廷大軍一路向南推進,直至開封與孫傳庭等大軍彙合,共抗闖賊李自成。
至此,開封以北,一片泰然。
文安縣。
随着戰事的平息,範旭也終于松了口氣,開始琢磨大婚事宜。
按照朱徽娖的意思,仍舊以皇明子孫的身份下嫁。
于是,大婚當日,沒有什麽公主下嫁,隻有知縣範九陽大婚。
縣衙跟前,萬千百姓有序雲集。
至于主要賓客,則有崇祯皇帝、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僞國丈田弘遇、李大老虎、二當家沈飛等人俱一一趕來。
縣衙内,一片熱鬧。
賓客盡歡後,範旭便準備返回後堂,卻是被一道身影擋住了。
“姐夫……”
卻是朱慈烺站了出來:“以後……對我姐好點啊。”
範旭迷迷蒙蒙:“還用你放屁,滾蛋!”
“好嘞!”
朱慈烺笑了笑,又補充道:“姐夫,其實我先前騙了你,我的真名叫……”
“叫你大爺,滾!”
範旭大罵,直接回去了後堂。
是夜!
洞房花燭!
範旭小心髒砰砰亂跳,揭開紅蓋頭,看着别樣的新裝美人,憨憨的笑了。
“笑啥?”朱徽娖問。
“這樣……挺好。”
“什麽好?”
“你好。”
“我怎麽好?”
“哪兒都好。”
“圓圓妹子不好嗎?”
“好。”
“有多好?”
“就是好。”
“哦……”
朱徽娖撇了撇嘴,帶着幾分愠怒似的道:“日後,你再騙我,小心我……”
範旭忙擺手:“好好好,不可能騙你的啦,你是咱的好娘子,好,就這樣,萬般柔情話,盡在溫存裏,睡了,好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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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