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沖擊力和虛空神器周邊所有的外置機械紛紛化作了碎片,整個研究所在黑龍的破壞之下成爲了半個超巨大的手雷。
之所以是半個,主要是因爲黑龍的力量目前還不能徹底暴露出來。
除開碎片的殺傷力之外,本該肆虐的深淵力量這一部分被黑龍收了回去。
畢竟這樣做,特别容易給自己的腦袋上加一根天罰之釘作爲緻死級别的裝飾物。
當然也有可能是墳頭的旗杆。
但就算是半個,這種爆炸的威力已經足夠所有的研究人員喝一壺的了。
即使虛空第一時間響應了應急措施,并且所有人身上都出現了草綠色的元素護盾,但還算堅實的護盾依舊被碎片切得七零八落。
有些身子骨弱一點的,更是在沖擊力降臨之後就昏迷了過去,然後還要被碎片刮去皮肉。
更有一些倒黴蛋則是被炸下來的建材壓住了身體,即使沒有第一時間昏過去,被砸斷了手或腿的他們也疼暈了過去。
當阿紮爾和博士等人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非常類似于屍橫遍野的情況。
入眼全都是七倒八歪的人,而且主色調還是紅色,阿紮爾看過去直接就是心頭一顫。
“救人,救人!”
控制所裏面的人各個都是人才,更何況他們如今所做的一切在須彌都是屬于見不得光的類型。
少一個就夠心疼了,更不用說是這種近乎于團滅的情況!
“周圍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看樣子不像是人爲入侵的,除非來者的能力遠遠超過我。”
國崩抱着手飛了回來:“沒有任何一絲額外的元素力痕迹,除開他們操作失誤這一項可能之外,或許也就隻有天災能解釋了。”
但是最後那個可能國崩自己都不相信。
見鬼的天災,他們這邊魔神機甲都快亮相了也不見什麽問題,抽個知能而已怎麽可能會遭到天罰。
阿紮爾眼睛赤紅:“真的沒有?”
國崩冷笑一聲,仗着自己飛在空中居高臨下地看着阿紮爾,眼神猶如在看蝼蟻。
“你是在質疑我的判斷?”
“就憑你?”
博士懶得搭理快瘋了的阿紮爾,走到廢墟處拿起了一塊沒有沾上任何血迹的碎片,眼前閃出了一小塊流動着大量數據流的光幕。
“嗯,果然沒有任何的痕迹,但這偏偏就是最大的問題。”
博士看向了阿紮爾:“你們到底做了什麽,就算是最大功率運轉虛空,先不說虛空内部有相當靈敏的感應機制,神靈留下的器物也不可能這麽脆弱。”
阿紮爾神色數次變幻,随後選擇實話實說,最後也是成功收獲到了來自博士和國崩驚詫的眼神。
稍微翻譯一下——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愚蠢的人存在】
“你一個廢物,居然還妄想操縱神之儀器對他動手?”
國崩笑得連畫風都維持不住了,捧腹大笑的樣子讓阿紮爾差點氣暈了過去。
“好吧,現在多少是能夠确定一下兇手的身份,不過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博士不解,在虛假的幕布上,那枚金色的星辰依舊在閃耀着,仔細感受一下還能從金光之中得到一種被治愈的感覺。
很舒服。
但這未免也太正常了一點,剛才來的路上已經有教令院的人去大巴紮看過了。
摯友依舊在大巴紮那個地方欣賞祖拜爾劇場的表演,不知道的人恐怕還以爲顧三秋是不是看上那個叫妮露的,且名氣很高的舞姬了。
命星沒有異常,而且顧三秋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但偏偏就是因爲他,抽取知能所用的一切外置機械遭到了毀滅。
太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不行,不能讓這種危險份子繼續在須彌待下去了!”
阿紮爾吩咐下面的人盡快展開後續的工作:“我要過去一趟,請他離開須彌!”
博士和國崩同時一眯眼,若有所思地看着阿紮爾離去的身影。
不正常的地方,找到了。
這份心性别說是什麽賢者大賢者了,恐怕就連一般人都不如。
正常分析,現在是繼續過去招惹人家的最好時機麽?
最壞還差不多。
也就是說,顧三秋這一次動用的力量,不是命星,也不是元素力,而是另外一種他們從來沒見過的款式?
博士覺得自己已經抓住線索了。
國崩看向博士,語氣笃定。
“如果他出言不慎,一定會死的,一定。”
“那是當然,但是對此我并沒有去看熱鬧的意思,與其相信他能讓摯友離開須彌,那我還不如去相信達達利亞那小子從此之後不再喜愛争鬥。”
大巴紮這邊,爆炸的動靜倒也沒有引起什麽特别巨大的影響。
主要還是距離有些遠了,而且在場的除了顧三秋之外全都是普通人,頂多也就是有幾個混傭兵圈的。
“真有意思,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們會怎麽應對。”
顧三秋舒舒服服地坐在最佳位置上觀看表演,以往這個位置都是留給藝術同好們的,但是今天謝赫祖拜爾臨時加了一個座位,而且還是最佳角度的座位。
要不是顧三秋對自己獨占場地沒什麽愛好,這地方現在也隻會有他一個人。
金主的特權體現得淋漓盡緻,甚至連周圍的人也沒有反應,甚至還覺得挺應該這樣做的。
就以前劇組的那種情況,如果再沒強大的資金注入幫襯一下,他們這幫搞藝術的能支撐多久都是一個問題。
“教令院的人來了!”
一個有些驚慌失措的人影跑了過來:“各位,教令院的人過來了,領頭的還是阿紮爾大賢者。”
“看他那個模樣,貌似是誰惹到了他,大家最好當心一些。”
謝赫祖拜爾眉頭大皺,但是一想到自己這邊手續和各項費用全都已經交齊,甚至還續到了最長的年份,頓時就很心安。
至少在硬性條件的規定下,阿紮爾拿他們沒辦法,剩下的也無非是一些刁難而已,這些年自己可沒少經曆過。
習慣了。
“須彌是智慧的國度,須彌城更是在這樣的國度當中最爲嚴謹的地方。”
阿紮爾帶着一票人,比起下屬來更像是随從的一票人。
“在這個學術與智慧并存的地方,不應該有.”
“等下。”
顧三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頓時便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阿紮爾目光一緊,他都沒打算直接朝着顧三秋發難,隻是想要通過迂回的方式讓顧三秋失去遊覽的興趣。
你這都要阻止我?
“顧三秋先生,這是我們須彌.”
顧三秋挪開了謝赫祖拜爾的手,一臉冷漠地看着阿紮爾。
“你算什麽東西,也配和我說話。”
阿紮爾:?
周圍衆人:?!
“我不懂你的”
顧三秋走上前去,一雙眼睛盯着阿紮爾。
“我說,你算什麽東西,憑什麽在我面前講話。”
阿紮爾面色僵硬:“我是須彌的大賢者。”
“關我屁事。”
顧三秋一指頭點在阿紮爾的胸口上:“就憑你,也配打擾我?”
“要不要我給你回憶一下,這麽些年我都做過什麽事情,當然所要耗費的代價當中包括了你的小命。”
阿紮爾憤怒:“你這是在挑撥須彌和璃月的關系!”
“你能代表須彌?”
顧三秋一臉驚喜地拍了拍手:“那可太好了,我們明天就開戰吧,我保證千岩軍兩天之内就能把化城郭那片地方打下來。”
“奧摩斯港可能就要慢一些了,畢竟距離上終歸還是有點遠的嘛。”
顧三秋瞬間冷笑:“我可以代表璃月和須彌開戰,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承擔這個代價的膽量了。”
“當年假神那筆賬雖然不算大,但是還沒跟你們算清楚的,要不就在戰争當中一并結算好了。”
阿紮爾:!
“我的意思不是宣戰,而是在提醒您的言行是否有失妥當!”
和璃月開戰?
管他原因和結果是什麽,一旦自己的位置不保,這些年的計劃就要被暴露了!
“有失妥當?”
顧三秋一攤手:“我隻是個普通的遊客而已,而且還是正常登記報備之後才進入須彌遊覽觀光的遊客。”
“從我的實力上來看,怎麽說也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典範了吧。”
“而現在說的這些,隻不過是一個遊客因爲自己的好心情好興緻被打攪了,而對于須彌本地的工作人員所說出的憤怒之語罷了,完全不經過腦子的那種。”
顧三秋微微一笑:“難道還是說,須彌的大賢者居然連這一點容人雅量都沒有嗎,這樣的話你的心境還不如下面那些經常要面對瑣碎矛盾的工作人員。”
“這位不算什麽東西的東西,你覺得呢?”
阿紮爾面色鐵青,知道自己出來的不是時候,另外對方的那番話也是在“提醒”自己。
顧三秋沒有一官半職,光從正常的社會秩序來看,他就是個無業遊民。
但偏偏這個無業遊民能夠将璃月各個層面的力量捏在一起,有着極爲強大的号召力!
他沒有一官半職,上綱上線也絕對管不到顧三秋的頭上,這就是問題所在。
阿紮爾沒有理由對顧三秋實施任何意義上的行動,如果非得鬧起來,隻能歸結于因爲私仇或者口角紛争産生的鬥毆。
“所以,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顧三秋露出了溫柔的笑容:“我活到現在,能丢的和不能丢的基本上都丢的差不多了。”
“要不是年齡還不到,不然真可以稱得上是戎馬一生。”
“少爺我戎馬一生,到現在享受享受,看看歌舞難道有什麽問題嗎,就這麽點小小的要求居然還要被人打擾。”
“你猜猜我現在開不開心。”
阿紮爾徹底僵住了,前不久才在博士身上體驗過一次的危機感再次湧現。
佩戴的虛空終端屏幕上,一串串代表着高危的紅光字符不斷閃爍。
這不是虛空終端厲害到能夠察覺到顧三秋潛藏的殺意,而是因爲殺氣已經毫無保留地徹底暴露了出來,宛若海潮一樣要将阿紮爾所淹沒!
阿紮爾心頭無比慌亂,他很清楚一點,如果現在他還敢再自作主張多一句嘴,多蹦出一個字來,絕對會被顧三秋當場格殺!
“現在,我作爲旅客想要享受自己的休息時間。”
“嗯?”
阿紮爾慘遭殺氣壓迫,體内一股莫名的黑色力量化作龍紋徹底消散。
與此同時,他的腦袋一寸一寸低了下來,在顧三秋的控制之下僵硬地點了點頭。
“好,好的。”
“須彌是,智慧的國度,而歌舞藝術,同樣也是傳達智慧和學識的途徑”
被迫說完這句話的阿紮爾差點氣得自殺,這和他所追求的道路完全是兩碼事!
這些庸俗的東西,怎麽配得上智慧二字!
但是有一頭對自己飽含殺意的怪物站在旁邊,阿紮爾知道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阿紮爾對着周圍微笑,展現出了一位“氣急上頭,但又迅速調整完畢”的親民形象,突出的就是一個友善和諧。
“各位,繼續吧,要讓國外的旅客,知道我們須彌的風采和好客。”
“我就不,打擾了。”
阿紮爾和一衆手下狼狽地離開了大巴紮。
直到來到了教令院當中,被衆多書籍包裹的阿紮爾才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從那種被殺氣籠罩的狀态當中解脫出來。
太恐怖了!
如果說博士隻是單純想要讓他們知道,這種戰力的人是怎樣的怪物才釋放威懾。
那麽顧三秋就是那個毫不掩飾惡意,将目的集中在把自己給挫骨揚灰徹底滅殺的屠夫!
“大賢者,我們現在還要繼續麽,那個璃月人這麽做,毫無疑問會拖慢我們的計劃。”
“不,不行!”
阿紮爾驚叫一聲,随後勉強控制了自己的情緒,伸出顫抖的手臂搖了搖,語氣堅定。
“計劃放緩,就算是抽取知能,也絕對要繞開他,我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其他人面面相觑,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阿紮爾剛才到底經曆了什麽。
“我,我要休息一下。”
阿紮爾失魂落魄地朝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就連堅定打造“須彌自己的神明”的想法都沒有進一步強化。
将香薰重新點起,待到香霧在整個辦公室彌漫開來之後,阿紮爾才勉強定下神來。
出身明論派,還能夠成爲大賢者的阿紮爾不是蠢蛋,他從顧三秋的惡意和殺氣當中掙脫出來之後,除了劫後餘生的慶幸和恐懼之外,還想到了許多。
就算須彌有了自己的神明,面對那種可怕的暴徒,他們是否有與之對抗的勇氣。
如果是真正的戰鬥狀态,他們是否會在第一時間就被活活吓死?
那不是他們任何一位賢者踏足過的領域!
同一時間的大巴紮——
顧三秋則是淡定地坐回了原位,示意已經呆滞在原地的謝赫祖拜爾給自己倒一杯果汁。
“好了,你們也聽到大賢者說的了吧,他是支持歌舞藝術的存在的。”
顧三秋滿臉笑容地對着台上的妮露點了點頭,予以肯定。
“現在嘛,其實都很簡單。”
将這片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的區域重新活動起來就好了,熱鬧和快樂總是會沖淡不安。
顧三秋揮了揮手。
“接着奏樂,接着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