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逐漸染上黑色,記憶結晶的力量消散之後,顧三秋下意識地看向了鍾離。
“老爹,你的意思是,我就是他被斬去的那個部分?”
鍾離扶額:“你魔怔了麽,我的話你也不聽,稻妻那位跟你說你也不信,你不是誰的轉世,你是完完全全的新生者,明白麽。”
“哎呀,影說的話怎麽會有老爹你說的那麽有可信度,是這樣對吧。”
顧三秋狗腿萬分地湊過去給鍾離錘肩膀。
“既然老爹你都這麽說了,那我絕對相信!”
“呵,你小子,希望你下次碰到她的時候還能這麽說話。”
鍾離微笑:“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有關小神當初到底看到了什麽,這一點就連我也不知道。”
“或者說,我們這些古老生靈的記憶沒有被删除,依舊記得小神已經是大幸了。”
“那種連他本人都已經不記得的東西,我們怎麽可能會知道。”
顧三秋突然沉默,就這麽直勾勾地看着鍾離。
“老爹,在說這個之前,你難道就不應該跟我介紹一下那個白發金瞳的大姐姐麽。”
比起那種明顯就可能會惹來殺身之禍的秘密,他對天理的興趣更大一些。
或者說,說事情經過之前能不能先把出場人物什麽的給介紹一下。
“天理維系者,難不成她還是提瓦特最大的管家婆?”
轟!
鍾離瞬間閃到了顧三秋的身旁,一拳将其揍進了山體當中。
留雲吓得渾身一抖,然後下意識地用雙翼拍了拍胸膛。
“帝君,把我洞府外面的庭院砸成這樣,雖然我是山野散仙,但也是要賠償的。”
“讓那逆子幫你修。”
鍾離拍了拍手掌:“想要什麽奇花異草,想要将庭院修整打理成何種樣式,讓他出錢即可。”
“老爹,有必要下這種重手嗎。”
顧三秋爬了起來:“你這一拳差點給我打得閉氣,我們倆真的是父子關系嗎。”
“關于那位你不必知道太多,你隻用知道,就算是小神在她的面前,也難有還手之力。”
鍾離思考了一下:“以普遍理性而言,這句話也略失妥當,應該是小神難有反抗的機會和實力。”
啧啧,不愧是天理大姐姐,提瓦特管家婆的含金量還是很強的。
顧三秋點了點頭:“顧神老祖既然能夠再活一千年,豈不就是說後面在魔神戰争時期,璃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處于優勢地位?”
高端戰力全盛歸來,在将對将王對王的戰鬥當中,對于敵人完全就是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消息。
“怎麽可能是優勢地位,魔神戰争是這片世界混亂的巅峰,又不是隻用盯着一個敵人即可,那是堪稱無窮無盡的敵人對你展開攻勢。”
鍾離緩緩搖頭:“多線對戰,别說是小神和魈他們,就算是我,有些時候也免不了血灑大地,輕重傷勢也不是沒有。”
“當你強大起來,你的敵人們就會瞬間心生默契,共同對你發起攻擊,一定要将你的力量削弱才行。”
顧三秋若有所思:“太強也不行,除非強大到超模,要麽就是維持一個不溫不火的狀态?”
“倒也并非如此。”
鍾離解釋道:“這也得看人,若是你的禦下子民能夠與你齊心協力,那個魔神的力量就能夠得到極大的加強。”
“魔神戰争,那隻不過是爲了争奪資格而發起的戰鬥罷了,沒有純粹的正義和邪惡。”
鍾離坐回石桌上:“剛才你應該也聽到了小神在說什麽,除開一些妄圖挖掘人族奧妙,将禦下子民當做工具的魔神,其餘魔神都能夠擔得上一個‘愛人’的名号。”
“不,對于那些膽大妄爲的魔神而言,那不是他們的禦下子民,而是以恐怖統治的形式束縛在身旁的工具罷了。”
“昔年,小神也不乏與其他魔神的屬下惺惺相惜,英雄惜英雄的場景在任何時候都不會缺。”
“他們雖然沒有小神那強橫至極的戰力,但是爲了他們所追随的魔神和所屬部落的子民,往往都是以視死如歸的心态圍攻小神。”
“若是換一個年代,就算局勢一如幕府與海祇島那樣,他們也能夠成爲舉杯暢飲的好友,但是在那個時代,不行。”
鍾離歎了一口氣:“那是一個必須要分出你死我活的時代,除非真正結盟,否則隻有生死才能夠了結一切。”
“或許在那個年代,隻要信念相同,就算是身處不同的陣營,也足以被稱之爲朋友了。”
“盟友,夥伴,在魔神戰争當中,那是極度奢侈的詞彙。”
“小神和其他人,還有一衆夜叉戰天鬥地,殺生護法,手上都沾上了‘朋友’的鮮血,若不是還有保家衛國的信念支撐,他們都得被業障影響。”
“擊斃‘朋友’,渾身帶血站在他們的面前,靜靜地聽他們訴說心中的不甘,還有對家人的思念,怎麽可能不會動搖。”
我們不是輸在了魔神的強大,而是輸在了同族的手中,不算丢人。
至少我們努力過了。
帶着我們的不甘,走下去吧。
去爲這片土地,帶來真正的和平!
鍾離撫摸着桌面:“魔神戰争開始沒多久,小神就經曆了這樣的事情,他幾乎瘋了一樣到處殺敵,業障入心的痛苦唯有他自己才知曉。”
“狂性大發的他最終将目标瞄準到了魔神的造物和眷屬上,最終甚至遭到了多方勢力的聯合打擊。”
“他在那一戰突破桎梏,硬生生從包圍圈當中殺了出來,也第一次打出了‘無雙大帥’的名号,讓無數敵人因他而膽寒。”
“隻要是敵人,不是朋友,那就不會傷心了。”
一路殺出去,勝者爲王。
王者,永遠都是孤獨的。
“那是小神給我倒酒的時候突然說出來的一句話。”
鍾離看向顧三秋:“他清醒了,但是心已經被名爲‘殺’的魔神填滿,并未沾染原罪的小神應對敵人的時候手段也更加激烈。”
“他其實很累,唯一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天下太平,他就能夠風風光光地離開這個世界,去領略不同的風景和文化。”
“若是有機會,他也能做一個月下吟詩的風雅之人,但殘酷的現實将他變成了鐵血無情的将帥。”
“也正是在那個時候,對天地的不滿,以及想要爲衆生開路的想法,在小神的心中不斷滋生,這才出現了後來出槍指天的一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