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楊帆便率着一衆親衛往長安城趕去。
至于武媚娘幾女,除了駿揚坊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以外。
更主要的是,昨天被楊帆折騰的夠嗆,現在還沒起床。
漫天的飛雪阻擋不住楊帆他們一群飛騎。
天剛茫茫亮,楊帆便來到長安城金光門外。
望着巍峨雄壯的城牆,楊帆真想高喊一聲——咱胡漢山又回來了!
此時還沒有到打開城門的時候,看着高大厚重的城門,楊帆心裏湧出一股炙熱的期盼。
不管怎麽說,長安城也是這個世界上人口最多,經濟最發達的城市。
大唐的輝煌起點就是從這裏開始的,如今也算是挾功歸來,一種難言的歸宿感油然而起。
原本,穿越時光的通道來到大唐,體會着百姓刻于骨子裏的民族自豪感。
曾經何時,他隻是一個外來的看客,可這一次出征吐蕃,讓他覺醒了自己肩上的責任。
讓他知道即使是徨徨大唐,周圍也還有很多虎視眈眈的敵人。
如果稍有松懈,諾大的王朝定然會被肢解。
即然來到了這個時代,就一定擔起自己的曆史使命,就不能視而不見。
金光門作爲接待使臣和出征時的主要通道,平時很少有百姓從這條通道進城。
更何況,劉蘭所率大軍即将要從這裏進城。
今天直接被管控了起來,百姓隻能繞道而行。
當急促的馬蹄聲老遠就傳到了城門上,駐守城門的兵卒運足目力張望,想要看看是什麽人這麽早進城。
莫非是有什麽邊關急報不成?
如果是百姓,應該知道今天不能從這個城門進城呀?
畢竟,出征吐蕃的最後一波大軍今天就要到達,根據指令,應該是中午才到!
思緒間,開啓城門的時辰即将到來,楊帆帶着一群親衛來到城門之下靜靜等候。
守城士兵見此情形大聲喊道:“城下乃何人?今天除了出征的大軍以外,其他閑雜人等不能從金光門進城。”
楊帆身後的席君買策馬上前,沖着城牆之上的士兵大喊道:“都運營提督、忠義侯楊帆出征歸來,特向陛下觐見。”
城門上的士兵大吃一驚,忠義侯的名頭那可是如雷貫耳,在長安城中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名人。
作爲小小的守城士兵哪敢怠慢,趕緊大喊道:“請侯爺稍等,鍾聲一響小的馬上給你開城門。”
語言剛落,鍾聲響起,笨重的大門吱呀一聲緩緩被人打開。
楊帆一勒馬缰,正想進城。
突然遠處的大道上湧來一大隊人馬。
一名校尉見到楊帆一行人,立馬大喝道:“來者何人,給本校尉站住。”
楊帆皺了皺眉頭,在城門處停了下來,席君買又一次上前解釋。
對方校尉模樣的年輕人好像沒有聽到一般,一夾馬腹直接來到楊帆跟前,屌二郎當的說道:“喲,原來是忠義侯這個大功臣呀?怎麽不裝病了?”
看着這位年輕的校尉,好像自己并不認識,于是楊帆不悅地說道:“汝乃何人,爲何阻止本侯進城?如果不給個說法,休怪本侯無情。”
那校尉翻了個白眼,洋洋得意的說道:“某乃長孫浚,乃是趙國公府三公子,陛下特令,今日除了出征吐蕃的大軍,閑雜人等不得從金光門入城,請侯爺繞道。”
席君買橫刀立馬,大怒道:“難道你不知道我們侯爺乃是督運營提督,如果再敢阻攔,才不管你是什麽狗屁國公府的公子,定讓你血灑當場。”
長孫浚聽到席君買辱其府門,頓時也怒罵道:“哪來的小鼈孫,居然敢辱我長孫家,活的不耐煩了?”
剛才開門的兵卒吓得驚驚戰戰,這幾位爺,不管是誰都不是他一個城門士兵能惹得起的。
看着故意找茬的長孫浚,士兵苦笑着勸道:“長孫校尉,忠義侯還沒有交旨,屬于此次出征的人員,如果不準從金光門入城,有些不妥吧?”
長孫浚斜睨了守城門的兵卒一眼,說道:“我才不管什麽侯爺不侯爺,隻要不是跟随出征的吐蕃大軍一起進城的,老子就不給進去。”
“何況,陛下有旨,今天這個區域全權由我負責,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士兵腦袋一縮,不敢再還勸說。
不過席君買卻忍不住了。
頓時勃然大怒,一個小小的校尉居然也敢爲難自家侯爺?
當即揚起馬鞭,劈頭蓋臉的朝着長孫浚抽過去。
長孫浚猝不及防,被一鞭子抽在臉上,鞭尾狠狠在臉上掃過,頓時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席君買力大無窮,雖然隻是随意一鞭,但也不是長孫浚這等纨绔能夠受得了的,頓時捂着臉慘叫不已。
席君買怒在心頭,得勢不饒人,手裏的鞭子不顧頭臉一頓猛抽,抽得那長孫浚鬼哭狼嚎,胯下戰馬直打轉。
站在遠處的一衆士兵見到長官被打,一看,這還了得?
呼啦啦一下湧了上來,将席君買圍在當中。
楊帆一看不好,大聲叫道:“都給本侯閃開!”
一夾馬腹,戰馬猛地沖進包圍圈,怒喝道:“本侯乃督運營提督,爲何你們故意阻撓本侯進城?你們屬于哪個府衛?”
楊帆身旁的親衛眼看着自家主将要吃虧,也都沖上去,護在了楊帆的身前。
此時,士兵中有人站出來說道:“我們乃是北衙禁軍,奉陛下之命前來金光門維護秩序!”
楊帆微微一愣,這些兵卒是聲威赫赫的北衙禁軍?
所謂的北衙禁軍,是指屯駐于宮城以北,主要是在玄武門旁邊。
以保衛皇帝和皇家爲主要職責的皇帝私兵,與大唐府兵相異。
此時,長孫浚也緩了過來,臉上火辣辣一片,手上也沾滿了鮮血,眼神陰冷,恨不得把楊帆碎屍萬段。
本來像長孫浚這種纨绔子弟本來隻能混吃等死。。
可不知長孫無忌發了哪門子瘋,居然家族的資源突然傾向了一些沒有繼承資格的子嗣。
前幾天長孫浚剛剛被任命爲北衙禁軍校尉,這讓他歡喜不已。
長孫無忌的刻意培養,讓他看到了繼承爵位的機會。
如今表現的機會來了,長孫浚知道楊帆自己長孫家很不對付。
因此想通過爲難楊帆來提高自己在長孫無忌心中的地位。
哪知道楊帆這棒槌的屬下簡直不講武德,一言不合就出手,簡直是太憨了。
長孫浚捂着臉,将目光凝貫到楊帆身上,咬牙切齒地喝道:“忠義侯,你竟敢指便部下無故毆打本校尉,甚至強行闖關,你可知罪?”
楊帆頓時就笑了,亳不在意的看着長孫浚說道:“别一來就給本侯戴一頂大帽子,咱可受不起!反倒是長孫校尉無故阻擋本侯進城,你是想要造反麽?”
長孫浚看見楊帆笑盈盈的樣子,感覺臉上更疼了,氣也不打一處來,怒吼道:“本将乃是奉了陛下之命,前來維護金光門的秩序,除了還未回到京城的軍隊,任何人不得從此門出入。”
“你早已回到京城,居然還敢違抗皇命從此門進入,本校尉就有權利阻止。”
楊帆瞥了這個小醜一眼,鄙視地道:“腦殘。”
難怪長孫無忌倒台以後,長孫家就沒有人能夠撐得起門面,原來都是一群無腦的後代。
想要爲難自己就不能找一個好一點的理由?
見到楊帆還敢口出狂言,長孫浚大怒道:“給本校尉速速将這些暴徒拿下!”
楊帆眼睛一瞪,環視一周,怒喝道:“本侯看誰敢動?”
見自己一百名手下在楊帆的一聲大喝下居然被震住了,長孫浚差點氣得暈過去。
今天無故被抽一頓,讓長孫浚顔面盡失,如果不找回場子,以後還怎麽混下去。
再說,今日是千載難逢收拾楊帆的好機會,長孫浚怎麽會就此錯過?
長孫浚冷着臉,大喝道:“今日某奉皇命鎮守于此,豈容爾等猖獗,來人啊,給本校尉将他們統統拿下!”
長孫浚作爲這些北衙士兵的直屬長官,雖然有些不情願,聞言後還是欲上前。
親衛雖然隻有十人,可他們哪能眼看着自侯爺被人拿住,頓時一擁而上,擋在楊帆面前,橫眉立目,毫不相讓。
長孫浚大怒:“爾等視聖禦如無物,想造反不成?”
楊帆呵呵一笑,甩了甩手裏的馬鞭,說道:“長孫校尉好大的威風,不知哪裏學來的臭毛病,張嘴閉嘴就想給我等扣一個大帽子。”
“那我想問你,本侯作爲督運營提督,算不算是此次出征人員?”
長孫浚眼珠子一轉,狡辯道:“陛下旨令,金光門隻允許今天到達長安城的軍隊通過,忠義侯前段時間就已經到達,不在其列。”
雖然不想惹事,但見到長孫浚不依不饒,楊帆挑了挑眉頭說道:“今天我就要從這裏進去,你想咋的?”
聽到楊帆的話,長孫浚心頭一喜,隻要楊帆敢硬闖,他就有理由抓住這家夥的痛處。
何況,長孫浚帶有一百人馬,而楊帆他們隻有十來人,氣勢完全将楊帆壓制,他根本不必怕!
想到這兒,長孫浚厲聲喝道:“楊帆,休要胡攪蠻纏,趕緊束手就擒,否則,休怪本校尉不留情面!”
楊帆冷冷一笑:“本侯真想看看你能爲之奈何?”
束手就擒?當我傻子麽?
楊帆真想大笑一聲。
若真聽了長孫浚的話束手就擒,他敢保證,接下來自己就将遭受到最屈辱的待遇。
這家夥本來就想找茬,一旦被抓住,他絕對會使出最卑鄙的手段來折磨自己。
自己可不是吃虧不吭聲的主,更何況自己又不理虧。
再說,無論是長孫沖還是長孫無忌,與她的梁子都不淺!
長孫浚是真的怒了!
況且,若是說到了這種地步還不敢動手,他還混個什麽勁兒?
軍中最重實力,主将怒不畏死兵卒效死,無堅不摧。
反之,則人心渙散,一盤散沙。
長孫浚剛剛被長孫無忌刻意培養,領任命着北衙禁軍校尉。
雖然手下隻有一百多号人,但不可小觑。
如今正是籠絡人心的時候,若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治不了一個楊帆,自此以後還有誰會聽他的?
無論如何,今天都必須将楊帆拿下,讓父親長孫無忌看到自己的能力。
隻要證明比大哥長孫沖強,長孫無忌都會把他保下來。
長孫浚血淋淋的面孔泛起一股狠厲,猙獰地道:“即然如此,那休怪我不客氣了!”
“來人啊,此人不僅縱容手下打傷本校尉,還公然違抗皇命強行闖關,給某速速将其拿下,若有違抗者,統統抓起來!”
“諾!”
長孫浚身後的北衙禁衛齊齊呼喝一聲,直接上前了幾步。
上百人腳步重重踏在地上,發出震攝心神的吼聲,宛如千軍萬馬決死沙場。
本來準備在城門處迎接勝利之師的百姓全都傻眼了,這什麽情況?
忠義侯要和北衙禁軍來一場火并?
娘西匹的,可不要殃及池魚啊!
不知是誰大叫一聲,全都撒丫子跑得遠遠的觀望。
一邊是戰功赫赫的忠義侯,一邊是皇帝的禁軍,雖然不知道爲什麽發生了沖突。
但隻要沾上邊兒,那不得要了小命?
與此同時,北衙兵卒們心裏卻有些發虛。
自家的校尉明顯有找茬的意思,可是軍令又不能不從,這可咋辦?
楊帆也無語了,居然給自己按一個違抗皇命的罪名?
這可是要把咱往死裏整!
現在是一步都後退不得,若不然被長孫浚捉了去,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自己有理,但自古伴君如伴虎,長孫無忌與李二陛乃姻親,最後怎麽想,誰特麽知道?
想到這兒,楊帆大聲喝道:“長孫浚嚣張跋扈、挾私報複,故意爲難功臣,其罪當誅,給本侯把他捉住。”
“喏!活捉長孫浚”
在席君買的帶頭,親衛齊聲呐喊,聲震雲霄。
捂着臉的長孫浚一陣扭曲,既是氣得,也是不敢置信。
生氣的是,楊帆這個混蛋居然反過來給自己扣上了大帽子。
害怕的是萬一真的起了全面沖突,無論如何自己的黑鍋都跑不了。
不管怎麽說,楊帆滅國之功都屬于實打實的。
更讓他傻眼的事,自己這邊的士兵十倍于對方,楊帆居然敢動手,這家夥還真是棒槌!
剛剛想到這裏,長孫浚就見到楊帆已經大手一揮,大叫一聲:“把長孫浚拿下!”
雖然親衛隻有十幾人,面對上百人的北衙禁軍卻絲毫不懼,反而主動出擊,如同一群亡命之徒嗷嗷叫着沖了上來。
北衙禁軍自然不甘示弱,雙方一瞬間就扭打在一起。
幸好雙方也知道克制,并沒有動用武器。
這幫兵卒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楊帆其實就是一個意氣之争,若是真動了兵器,那事情可就鬧大發了。
長孫浚被身邊的親兵裹挾着緩緩後退,整個人完全懵逼了!
楊帆才帶幾個人啊,怎麽就敢悍然叫喚親衛大打出手?
這家夥也太憨了吧?
若傳到陛下耳朵裏,無論結果如何,自己都是處置不當的那一個。
今天是什麽日子啊!
大軍勝利回歸之日,捅了這麽大的摟子,毫無疑問,此事必然成爲長孫浚天大的笑柄。
此時長孫浚有些後悔!
不過就是爲了争取長孫無忌的好感,引起長孫無忌的注意,何必非要跟楊帆過不去呢?
再說了,陛下的口谕隻是不準許其他無關人等從金光門入城。
雖然楊帆早已經到達,但從情理上來講,也屬于出征吐蕃的人員。
如此種種,讓長孫浚氣得要死!
卻不知道此時楊帆已然把目光瞄準在他的身上。
擒賊先擒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