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如此感動,也是有原因的。
武媚娘就算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将來的兒女考慮。
隻要楊府的根本掌握在她的手裏,她就能得到楊府其他人的肯定,她的子女才會被人正眼相待。
即使以後高陽公主入府,就算高陽公主的子女是楊府首選的繼承人。
但武媚娘也不想自己的子女寄人籬下仰人鼻息。
如果以色娛人,色衰而愛逝。
雖然楊帆不是薄情寡義之輩,但如今楊帆的舉動卻讓武媚娘知道自己并非是以色娛人的侍妾。
她是聰明人,知道楊帆的肯定才是她的底氣所在,才是她永遠的依靠。
不過一旁的楊來福卻有些傻眼了,隻能趕緊朝前快走了幾步,背過身去站起崗來。
老腿站得打顫之時,武媚娘才慢慢緩過神,一張小臉紅得不行,尖尖的下巴差點頂到了高聳之處。
幸好楊來福是楊府的老人,如父輩的存在,不會亂嚼舌根,若不然武媚娘真想找個地縫鑽下去。
看着正舔着嘴唇的楊帆,武媚娘不斷埋怨楊帆欺負她,這讓楊帆郁悶不已。
女人啊!永遠是這麽不講道理。
這時,楊來福的聲音傳來:“公子,已經讓工匠組裝好了一些成品,要不要去試驗一下。”
楊帆轉頭看着武媚娘,笑道:“媚娘想不想去看看?”
雖然聽說過手槍的威力,武媚娘卻沒有親自見識過。
上次被襲擊,護衛也是三下五除二便解決了戰鬥。
如今有機會見識,武媚娘頓時興奮不已。
這女人雖然平時看起來嬌嬌弱弱,但内心卻是一個不安分的主。
她當然想看看被自己夫君如此看重的武器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一群人來到靶場,讓二十個‘魅影’随機挑選了一支火槍,每人連續試射五輪。
在他們一一排開後,楊帆微微一笑,對着旁邊的武媚娘說道:“媚娘,下令吧!”
“夫君是讓奴家……”武媚娘一陣錯愕,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但不愧是一代女皇,迎着楊帆鼓勵的眼神,武媚娘輕咬着唇角,攢起粉拳,嬌喝一聲:“裝彈,射擊!”
這些槍的擊發點火裝置用的是打火石,倒也不需要什麽其他繁瑣的步驟。
而這些魅影護衛早已熟悉槍支的使用。
雖然火燧槍比起從系統兌換的左輪手槍差了不止一籌,但功能卻大同小異。
熟練的填充彈藥後,這些護衛随機擊發,驚雷般的槍音在駿揚坊的天空久久回蕩。
由于距離比較近,震耳欲聾的槍聲讓武媚娘腦袋嗡嗡作響,一雙杏眼充滿了不可思議。
雖然沒有看到效果,但這槍聲就已經讓人足以震撼。
射擊完畢,靶位不遠處守着的楊來福激動的大叫道:“公子,武娘子,你們快來看看,火槍的威力簡直神了,我們成功了。”
楊帆尚未有動作,武媚娘便興奮的忽然起身,俏臉驚喜不已。
剛邁起步子,這才想起了楊帆,擡起小腦袋,便與楊帆揶揄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武媚娘知道自己表現得太心急,頓時羞澀難當,有些期期艾艾的說道:“夫君……一起去看看?”
楊帆哈哈大笑:“媚娘,注意淑女形象。”
武媚娘大羞道:“什麽淑女不淑女的?夫君這麽快就嫌棄人家了?”
說着,小手掐了楊帆一把,拉着楊帆向着靶标行去。
當兩人來到豬頭靶标處,見到豬頭上已經布滿了拇指般大小的猙獰傷口。
看着深入骨頭的的槍傷,讓武媚娘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火槍簡直是殺人的利器。
如果所有的護衛都配備上這種利器,豈不是縱橫無敵。
見武媚娘激動得滿臉通紅,楊帆笑着打趣道:“媚娘,至于麽?一個火槍而已。”
武媚娘緩緩回過神來,狠狠的白了自家的夫君一眼。
怎能不至于?
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但武媚娘絕對相信,這是一種能夠改變戰争形勢的武器。
不過此時武媚娘心頭卻甜如蜜,抿着小嘴傻笑不已。
即使自己不是正妻又何妨?
掌管着這樣的利器,以後即使是皇帝也不敢輕慢于她。
想到這兒,武媚娘對于楊帆如此信重于自己更是感動得一塌糊塗,一雙含情脈脈的美眸泛起了霧水。
楊帆微微颌首,轉眼看了一眼旁邊的工匠,臉上的笑容漸漸退去,正色說道:
“火槍乃是我楊帆的根本,是駿揚坊安全的保證,是要一代代傳下去的絕密工藝。”
“因此,各個制造工藝,必須嚴格保秘,若是有人洩露出去,休怪我楊帆不講情面!”
“當然,我并不會限制大家的行動,但是,你們記住了,即使是你們的家人,即使是皇帝陛下,你們也不能透露自己的工作内容。”
“某會讓人給你們打造另一個掩人耳目的身份行走于世,這是爲了你們的安全着想。”
“而你們也将一直服務于駿揚坊火器工坊,憑着這門手藝,你們将得到比别人多幾倍的酬勞。”
“你們要付出的,便是絕對的忠心。”
聞言,工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意外。
大家都不是傻子,這種能制造出如此恐怖武器的手藝,必将讓各方勢力眼紅,威逼利誘一定數不勝數。
且不說大家對楊帆忠心耿耿,根本不會做出對不起楊府的事。
便是真被别人盯上和捉住,也隻能以死報答楊帆。
何況,工匠們也知道這種火器最重要的便是鋼管的耐熱程度和火藥配比。
如果沒有駿揚坊制造出的鋼材和火藥,根本不可能制造出火槍,
再說,即使真的叛變,楊帆能放過他們麽?
依着這位侯爺的脾性,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他也一定能把你拽出來砍掉腦袋。
這位侯爺的神仙手段可不是說說而已。
最主要的是,大家很享受這份工作,隻要動動手,做做試驗便能拿到豐厚的獎勵,去哪裏找這樣的工作?
于是,在場的工匠紛紛表态:“吾等是低賤的匠人,承蒙侯爺看得起,給予我們如此優待,至此以後,我們就是楊家的家仆。”
“雖然我們沒有學識,但也知道感恩圖報,況且,這些手藝也是侯爺傳授給我們的,我們定然不會砸掉自己的飯碗。”
“我們還想請侯爺恩準,讓一些有天賦的後代能夠接我們的班,我們将世世代代誓死效忠于楊府。”
楊帆點了點頭:“那好,至此以後,駭揚坊的火器工坊将由武媚娘負責,除了我和她的命令,不得其他人随意幹涉。”
衆位工匠齊聲稱諾。
楊帆說完,便默然不語,轉頭看向了武媚娘。
武媚娘何等心思靈巧,馬上會意,淺淺一笑說道:“大家也不必過于擔心,小心駛得萬年船,剛剛夫君隻不過是以防萬一。”
“自此以後,我會按照夫君的安排給你們弄一個自由出入駿揚坊的工種。”
“不過,沒有批準,你們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而且,大家平時要相互監督,防止技藝透露出去,當然,楊府也不會虧待大夥。”
“如今駿揚坊啓蒙學堂已經建成,我們會優先考慮招收你們的子女入學。”
“當然,如果想繼承父輩手藝想在火器坊工作的,也可以提出申請,”
衆工匠頓時欣喜不已:“武娘子放心,我們能夠理解,誰要是敢做出對不起楊府之事,不用您動手,我們也會把他揪出來親自打死。”
這等手藝,必然要嚴加防範,楊府如此做,真算是宅心仁厚。
若是換成别家,說不得一輩子都别想踏出工坊一步。
更何況自己的後代能夠讀上書或者有這樣一門手藝,簡直是天大的機遇。
……
離開火器作坊回到楊府正堂,楊帆頓時斜身依靠在榻上,兩支眼皮直打架。
這個火器作坊是他在這個封建社會保命的最後一道防線。
對于制造手槍,楊帆不是專業的人士。
大唐的工業基礎又薄弱,這些工匠沒有接觸過熱武器,所有技術都隻不過是理論加圖紙,讓一群古人摸索着制造熱武器,其實楊帆心頭沒底。
即使是面對吐蕃幾萬大軍,楊帆也沒有如此心力交瘁的感覺。
因爲他太害怕失敗。
如果連原始的火器都制造不出,說明想推行的政策也根本不适合這片土壤。
還好得到的結果不錯。
楊帆就不信,别的穿越者能憑着一己之力便能夠制造出飛機大炮。
有系統的他又沒有這麽高的要求,隻要時機成熟,他相信一定能在這片大地探出一條适合大唐的發展之路。
迷迷糊糊間,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一隻小手輕輕挽住了自己的胳膊。
悉悉索索間,一個溫軟的身子貼靠在身邊。
楊帆大手一伸,便将一截纖細的柳腰攬住。
楊帆的出其不意讓武媚娘被吓了一丈跳,口中發出一聲嬌呼,緊張的扭頭向外觀望。
快到晚膳的時間,正堂外邊人來人往的,不時有丫鬟、仆人路過,若是被人撞見,那多難爲情啊!
不過,剛剛楊帆毫無保留的将火器作坊交由她打理,這份信賴足以讓她心裏柔情似水。
明知道這樣膩歪讓下人看到不好,但仍然硬不起心腸拒絕,便往榻上挪了挪,靠在楊帆懷中,俏臉嬌豔如霞。
楊帆手上緊了緊,輕笑一聲,睜開眼睛揶揄道:“媚娘這麽饑渴麽,看來夫君昨晚努力不夠啊!今晚還需繼續努力才行。”
“夫君說什麽胡話,媚娘哪裏有?”武媚娘頓時羞不可抑。
小手輕輕掐了楊帆的軟肉一下,嬌嗔道:“奴家看夫君出征歸來太過勞累,所以想安慰您一下而已,哪想你力氣大的不行,故意攪住人家的身子,妾身一個弱女子如何掙脫得了?”
楊帆呵呵一笑,沒有再言語。
武媚娘紅着臉頰,一雙水汪汪的杏眸緊盯楊帆,柔情似水的問道:“夫君,您爲何對奴家這般好,媚娘真是太幸運了。”
這個疑問埋在武媚娘心裏太久太久。
如今駿揚坊的生意如同滾雪球一般越做越大,漸漸成爲關中商品的轉運中心,每天進賬的錢财如流水一般。
而且楊府中的大小事務全由她這樣一名侍妾全權掌控,楊帆卻不聞不問,一切任憑她作主。
武媚娘當然能夠體會到自家夫君的信任,看得出來,楊帆是真的對她是打心裏的喜歡。
如今,更是把火器作坊也一齊交到自己手裏,武媚娘能感覺得出來。
這個火器作坊完全不同于那些隻爲了賺錢的生意,楊帆對它的重視前所未有,甚至比皇帝對他加官進爵更加欣喜。
可就是這樣一個重要的東西,楊帆卻義無反顧的交給了她,怎能不讓她感動。
楊帆撐起身子,把武媚娘橫抱了起來,寬厚的手掌隔着薄衫婆娑着她細緻膩滑的嬌軀,微笑着說道:
“媚娘,你知道我這一生最看重的是什麽嗎?”
沒等武媚娘回答,楊帆又繼續說道:“人的一生,有父母、愛人、兒女、朋友……”
“父母生我養我,他們卻早已經不在……”
“兄弟朋友信我,卻終究隻能相交莫逆……”
“即使是以後有了兒子、女兒,他們也會有自己的家庭……”
“唯有妻子、愛人,才能伴我一生,與我相濡以沫,雖然不能許你正妻之位,但你是我心中永遠的愛人,我爲何不能對愛人毫無保留?”
相濡以沫、相伴一生……,這比任何情話都要動聽。
這個時代的女子何曾聽過有男人許下這樣的承諾?
更何況面對的是她這樣一名侍妾,簡直比任何情話更能讓女人沉醉其中。
這樣一名特異獨行的男子,哪個女人不會愛得瘋狂,哪個女子不甘願奉獻所有而無怨無悔?
武媚娘隻覺一股洶湧的愛火從心底升起,一瞬間便将自己完全融化。
不過武媚娘哪裏還管得了這麽多,哪怕是被焚燒至死,變爲一攤攤血水,那又何妨?
她知道今生再也離不開這個男人了,她甯願在這熊熊愛火中沉淪。
武媚娘動情不已,撐起身子,轉頭獻上了香吻。
她覺得自己天底下最幸運的女子。
曾經何時,兩位兄長容不得她,隻得偷偷參加選秀,自薦入宮。
哪知道風雲突變,未得侍于帝王旁卻委身于楊帆。
本以爲此生隻能作爲一個侍妾獨守空房哀怨一生。
卻不料遇到這樣一個心胸寬闊的極品男人,簡直是她武媚娘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有夫如此,夫複何求?
一陣溫存以後,天色已漸晚。
見到燈火逐漸亮了起來,楊帆低頭問道:“媚娘,高陽公主不是說要在駿揚坊待幾天麽?怎麽沒見到她?去哪了?”
武媚娘一本正經的說道:“年關将至,朝廷不是派民部侍郎韋挺大人過來核算應繳的稅賦麽?高陽公主作爲正妻,妾身隻是一個侍妾,當然得把事情交給她,不然還以爲妾身專權于前呢?”
楊帆微微一楞,沒想到這個武媚娘表面與高陽公主看起來一團和氣,卻還耍起了小心思。
武媚娘能夠高效率的管理諾大的一個商行,是利用的楊帆交給她的記賬方法。
像高陽公主這樣從沒接觸過的,根本不可能看得懂,讓她去對帳,簡直是把她放在火上烤!
顯然,武媚娘是想讓高陽公主知難而退,以便高陽入府以後不跟她争權。
看着楊帆似笑非笑的表情,武媚娘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搖着揚帆的手臂嬌嗔道:“夫君……”
武媚娘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眼前的男子看破了。
雖然楊帆不太介意,但是這個苗頭可不怎麽好,隻得語重心長的說道:“媚娘,夫君知道你心中的忐忑,雖然夫君有些貪心,但還是希望看到你們和和睦睦的相處。”
“若是整天勾心鬥角,這個家豈不是成了一個冷冰冰的牢籠,夫君希望這個家是你避風的港灣,而不是另外一個戰場。”
武媚娘羞愧的低下了頭,嘟着嘴委屈得不行:“妾身以後再也不敢了。”
“好了,嘴巴都可以挂油燈了,不過夫君向你保證,是你的永遠是你的,不要說是公主,即使是皇帝也不行。”楊帆用铿锵的語氣說道。
武媚娘還能說什麽,早已經感動得一塌糊塗。
夜幕垂下,精疲力盡的高陽公主才在侍女的陪同下走進正堂。
看到正在膩歪的楊帆兩人,高陽公主滿腹委屈的說道:“郎君,高陽不想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帳目,你讓媚娘去吧,如山的帳本差點讓高陽累死。”
說着,快步走到另一旁,抱起楊帆的手臂撤起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