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家歡喜幾家愁!
聽到左營軍卒擁護的呼聲,楊帆這邊得意洋洋,心情大好,段志玄卻楞住了。
剛剛還一副胸有成竹的神色,如今段志玄卻變得比吃屎還難受。
畢竟信誓旦旦的在兒子面前說楊帆那棒槌一定指揮不動左營,現實卻打臉太快!
更主要的是,沒想到楊帆能這麽快就收服左營兵卒,這小子簡直太妖孽了,看來要重新評估這個對手。
想到兩人在太極殿立下的比鬥,段志玄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要知道賭注是自己的大将軍之位。
越想心越亂,段志玄再也坐不住,難道比鬥是這小子設下的圈套?
越想越不對勁,段志玄站起身來,喝道:“給本将軍備馬!”
“諾!”守衛退了下去。
看着父親着急慌張的樣子,段瓒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麽,最後卻欲言又止。
因爲段瓒知道,如果父親真想讓自己知道,自然會跟說出來……
段志玄一路騎行來到了崔府。
“崔大人可在?”剛到崔府門前,段志玄直接跳下馬對着門童問道。
門童一邊接過缰繩,一邊回複:“侍郎大人正在正堂,請大将軍稍等……”
隻是話音未落,段志玄已經跨過大門徑直往正堂走去。
門童暗暗驚詫,這位大将軍今兒個是怎麽了?
要知道這位褒國公雖然出身草莽,但自從身居高位以後,一言一行都很講規矩,生怕别人說他出身不好沒教養!
如今如此失禮,顯然有些不同尋常。
段志玄着急火燎的來到了崔府正堂,卻見崔永平與崔永健正飲茶談笑。
對于段志玄的突然造訪,崔永平顯得有些意外,不過還是趕緊起身迎接:
“褒國公造訪,真是蓬壁生輝,在下有失遠迎,請國公勿怪;不過,那些下人也真是該死,國公前來,怎能不事先通禀,吾也好出門迎接。”
“本将不請自來,還請大人勿怪,隻是事情緊急,所以……”段志玄當然知道崔永平這是客套話,抱拳解釋。
雖然心中暗罵段志玄粗魯,但崔永平還是讓下人趕緊給段志玄續上一杯茶湯。
客套了幾句以後,崔永平問道:“褒國公如此着急,不知有何要事?”
段志玄揮手讓一旁的下人退去,還在門口四周看了看,确定四處無人,關上門後回到正堂壓低聲音對着崔永平說道:“崔氏可否想要琉璃制作方法?”
崔永平與崔永健對視了一眼,不解的問道:“難道褒國公手上有制作琉璃的配方?”
段志玄意味深長地道:“如果忠義侯出了意外……”
崔永平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不過卻很快按耐了下來,強裝鎮定:“褒國公的意思是?”
段志玄眼中閃過一絲冷芒,口中吐出幾個字:“刺殺忠義侯!”
崔永平兩人大驚失色一臉駭然,雖然他們是崔氏也幹過多肮髒的事,刺殺朝廷大員真有可能引起李世民的暴怒。
隻是财帛動人心,如果能夠拿下琉璃的制作方法,再加上清河崔氏的底蘊,必将遠遠把身後的幾個世家給甩開。
那時候将不會再有什麽五姓七望,隻會是他們清河崔氏一枝獨秀。
搭上武氏兄弟這條線,不就是想通過琉璃交易逐漸獲取武媚娘的信任,以達到掌控琉璃制作方法的目的?
如今有更簡便的方法,崔永平當然不想放過。
無事不登三寶殿,段志玄既然親自登門,想來對崔氏定有所求。
想到這兒,崔永平緊盯着段志玄問道:“褒國公有什麽計劃?聽說那家夥的武功可不差,況且,出征期間有這麽多的兵卒保護,怎能輕易得手?”
“在軍中弓弩面前,城牆都能射穿,何況血肉之軀?你們崔氏隻需提供死士即可,武器本将軍自會安排,雖然出征期間那家夥有兵卒保護,但也不可能時時警惕,亦或者出征歸來,必會松懈,反正隻要有機會,到時……”段志玄殘忍一笑,臉龐變得有些猙獰。
崔永平一臉謹慎,猶不放心的問道:“軍中的弓驽每一支箭好像都有編号,甚至登記在冊,怎能輕易弄到,如若牽扯到我們身上,那豈不是讓陛下抓住把柄,刺殺朝廷命官,這個罪名可是會抄家滅族的。”
“侍郎大人放心,本将這邊自會做得天衣無縫,你們崔氏可要找一些信得過的死士……”段志玄胸有成竹。
一場針對楊帆的刺殺計劃在崔府商讨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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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長安城(外郭城)開十二座城門,南面正中爲明德門,東西分别爲啓夏門和安化門;
東面正中爲春明門,南北分别爲延興門和通化門;西面正中爲金光門,南北分别爲延平門和開遠門。
其中開遠門和延興門、金光門合稱三大城門。
金光門是隋唐長安郭城的正西門,是重要的交通和軍事節點。
當楊帆帶着左營兵卒在此集結之時,偌大的城門處廣場已經擠滿了人。
行至金光門前的廣場,正巧見到不遠處停了一架馬車,一身甲胄的長孫沖正對着長孫無忌行禮。
馬車旁邊一抹俏麗的身影,一襲青衣,細腰如束,淡然傲立,嬌顔愁雲密布。
也許是感受到楊帆的目光,長樂公主潔白的俏臉微轉,兩道清澈的目光正與楊帆交織在一處,兩人不由一楞。
長樂公主眼神複雜的看了楊帆一眼,不知想到了什麽,紅霞四起,眼神躲閃。
看着自己的妻子與别人眉來眼去,長孫沖眼中閃過一絲陰冷,不過很快變掩飾了過去。
楊帆微微颌首示意,并未過去見禮,便去視察有沒有遺漏。
此時,金光門外,旌旗林立,車馬連綿,數萬人彙聚此處,人哭馬嘶,喧嚣不絕。
古代征戰,糧草運輸都是靠人力,當然得征招民夫。
爲國征戰雖然可以免除家中田賦、徭役,可戰場兇險,變幻無常。
古來征戰幾人回,誰又能夠保證能平安歸來。
于是妻兒朋友送至此處,紛紛駐足停留殷殷叮囑,莫不黯然垂淚。
此刻是生離,誰知這一别是不是陰陽兩隔。
雖然楊帆心裏其實并未将此次出征放在心上,可誰又知道有沒有什麽變數?
因此,即使以楊帆大咧咧的性格,被離愁籠罩,也變得沉默寡言黯然傷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