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長孫沖、窦奉節兩人一唱一喝,楊帆本來的好心情頓時變得不爽了。
雖然知道長孫沖他們是想爲周道務找回場子,但陰陽怪氣的話語卻讓楊帆再也忍不住。
畢竟這個長孫沖也太能裝了!
因爲長孫沖此時一襲華麗錦袍穿在身上,眼若朗星、唇紅齒白,顯得清新雅緻,透着一股俊朗韻味,嘴角更是泛起淡淡的笑意,似乎帶着春風一般的溫婉和煦,好像正義的化身。
拿什麽楊帆不做詩就是不給長樂公主面子說事,這也太扯了!
而楊帆顯然是那十惡不赦之徒。
楊帆暗暗鄙視,想找麻煩就找麻煩,何必這麽虛僞。
真有些惡心到了!
斜睨了長孫沖兩人一眼,楊帆皮笑肉不笑的回擊道:“某是個粗人,在宴會上當然隻會吃菜、喝酒,吟詩作賦隻是調味劑罷了,宴會并不一定需要作詩才能參與,況且,剛剛長樂公主都不介意,你們算個啥?”
這話頓時讓長孫沖氣得不行,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雖然長孫沖與長樂公主結爲夫妻,但他真的不能代表長樂公主意願。
在唐朝,公主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公主下嫁以後并不是住在婆家,而是有獨立的公主府。
即使是驸馬登門也得申請通過才能放行。
所以說,唐朝的驸馬地位其實是很低下的。
這也是爲什麽楊帆一直以來強調娶公主而不是尚公主的原因。
如今楊帆直接說長孫沖不能代表長樂公主,簡直是赤裸裸的打臉。
不過,長孫沖心中卻知道,他還真代表不了長樂公主,反而在平時的時候唯唯諾諾,言聽計從,隻有某件事……
在外人看來,他倆郎才女貌,乃天作之合,平時相處也是相敬如賓,但内心的苦楚又有誰知道。
如今楊帆卻揭他的傷疤,不郁悶才怪。
你不爽我就爽了,這就是楊帆此時心情的寫照。
看了坐在旁邊的高陽公主一眼,眼睛一轉,楊帆一臉得瑟的繼續說道:“某有點口渴,可否請公主殿下爲某斟一杯酒水解解渴?”
雖然知道楊帆有利用自己打擊長孫沖的意思,但高陽公主并沒有拒絕。
潔白的小手拿起案幾上的酒壺爲楊帆添了一杯酒:“酒大傷身,先吃一些菜墊墊肚子。”
高陽公主如此溫柔體貼、言聽計從的作爲讓衆人傻了眼。
不是說諸位公主中,高陽公主是最傲嬌、最難伺候的麽?
怎麽在楊帆面前乖巧的如同一隻小貓咪!
甚至有一些帶有家屬在旁邊的驸馬,不由偷偷打量着身旁的公主妻子。
自己平時何曾能得到公主妻子的如此優侍,不被當牛作馬随意呵斥便已經很不錯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有些倒黴的驸馬被發現小動作之後,還被揪着耳朵一頓訓斥,場面一下子變了味。
見布的局楊帆并沒有往裏面鑽,窦奉節有些急了,有些口不擇言的說道:
“高陽殿下何必如此低聲下氣,依某看來,忠義侯如此不知進退、不識尊卑之人,萬萬是配不上公主殿下的,何必委屈求全?”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雖然大家對楊帆剛才的作爲羨慕嫉妒,但也都不敢說什麽。
畢竟以誰爲主導是楊帆倆夫妻的事。
如今窦奉節如此直白的話,簡直相當于奪人妻,這可是不共戴天之仇。
再說了,楊帆同高陽公主的婚事,乃是陛下金口玉言,豈容他人置否?
更何況,沒看到剛才周道務的下場?
居然敢當面給楊帆難堪,窦奉節是想作死還是怎地?
難道以爲有太子殿下撐腰便可以硬剛這棒槌了?
楊帆是什麽人?
那可是一言不合,便是親王也敢掄拳頭的主。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第一時間投到楊帆的身上。
李承乾也是急的不行,沒想到窦奉節真是豬腦子。
他隻是想引楊帆入局,打擊一下楊帆,找回剛才周道務失去的面子。
窦奉節如此直白的嘲諷,這不是讓楊帆有了出手的借口麽?
也不知該表揚窦奉節太有膽識還是太魯莽!
要知道,楊帆這厮可真會揍人的。
長孫沖冷汗都下來了。
雖然名義上是長樂公主作東,但其實都是長孫沖一手策劃的。
就是爲了拉攏一衆驸馬爲太子一系服務,在座之人其實都是受長孫沖邀請而來。
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鬥毆事件,他這張臉往哪兒擱?
長孫沖無比幽怨的看着窦奉節,急忙打圓場說道:“窦兄,此乃骊山行宮,請慬言慎行!”
這句‘慬言’,即是提醒窦奉節,楊帆的婚事乃是陛下玉言,爲臣者切不可枉議聖意。
更是提醒他,面前的這位棒槌可不是純潔無害的小綿羊。
而‘慎行’則是爲了警醒楊帆說的。
并且着重說了這裏是骊山行宮,可不是你楊帆随意可以撒野的地方。
雖然窦奉節清楚長孫沖的好意。
可看到高陽公主小鳥依人般坐在楊帆身旁。
又看了一眼高高在上,與長樂公主坐在一起的永嘉公主,氣都不打一處來。
眉梢一挑,紅着眼睛盯着楊帆挑釁的說道:“陛下選驸馬,都是自幼飽讀詩書的才子,即使是武勳出生,也是遍閱儒家典籍之人……”
“若是忠義侯确如外面傳言般才學無雙,爲何到目前爲止隻作出了兩首詩詞?顯然那些詩詞都是讓人代筆的!”
“甚至剛剛忠義侯嚣張跋扈胡亂打人,如此作爲怎能配得上高陽公主殿下,如果認爲我說錯了,那麽我無話可說,任憑處置便是!”
這番話說的極是漂亮,意思有好幾層。
一層既誇贊了在場的衆位驸馬都是飽讀詩書之人;
另一層更是說咱是讀書人,講的是道理。
三層則是楊帆若真承認自己是個棒槌,是個不學無術之人,那你就盡管動手打人。
一番話直接将楊帆逼到牆角。
長孫沖頓時眼前一亮,不知道窦奉節受了什麽刺激,口舌之利居然異與往常。
暗暗豎了一個大拇指,揶揄道:“唉呀,窦兄,怎麽說話的呢?忠義侯名震長安,仗着的就是一雙拳頭,想來必是揮拳頭才是他的長處,忠義侯不是說了麽,詩詞歌賦不過是調味爾!”
說到最後,還學着楊帆剛才的話陰陽怪氣的說了一遍。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似乎若是楊帆敢動手打人,便承認自己是個不學無術有辱斯文的棒槌。
顯然兩人是想用言語擠兌楊帆,讓其不敢輕易出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