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崔氏不是孤軍奮戰。
五姓七望之間因爲各種利益糾葛,可以說是穿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雖然世家心思各異,但也不會坐視某一世家被皇族打壓殆盡。
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也懂,這也是崔氏的底氣所在。
正當崔永輝失望之際,卻聽武元慶繼續說道:“正當某再想繼續遊說妹妹之時,忠義侯楊帆正巧趕了回來,直接與我們兄弟碰了個正着。”
“哦,那楊帆怎麽說?”
其實崔永輝心裏已經不抱什麽希望,甚至卻見武元慶還故意賣關子,心頭有些惱怒,隻是還得裝作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在他看來,本來就是想讓武元慶借助他們兄妹的關系在楊帆未回府之前向武媚娘遊說,以便順利拿到琉璃生意的代理權。
如今被楊帆碰了個當面,隻要不是傻子,誰也不會答應。
卻不料武元慶滿臉得意,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經過我們兄弟一番唇槍舌鬥、讨價還價,忠義侯答應了!”
“呃,有什麽條件?”
崔永輝頓時一楞,腦子有些轉不過來,隻是無意識的問道。
心中卻暗暗稱奇,難道那楊帆真的寵愛那武媚娘到如此地步?
僅憑與武家的姻親關系就能把一隻下金蛋的母雞随随便便賣給武家兄弟,這也太扯淡了吧!
見崔永輝驚訝的表情,武元慶得意洋洋。
從此以後誰敢說他們武家兄弟無能。
如今高貴無比的崔氏繼承人還不是被他們的作爲給驚到了。
心頭暗爽的同時,武元慶又繼續說道:“忠義侯開出的價格是一千萬貫,不過,經過我們兄弟的估算,如果購買下來,隻需要兩年左右就能回本;況且,我們出發前您也交代過,隻要是錢的問題,多少都沒關系,所以我們應了下來,隻要崔公子能夠籌到錢,咱們就可以直接去簽契約。”
崔永輝皺着眉頭,有些想不通,并不是這個價格太高,反而覺得太低了,有些反常。
隻是他又想不出楊帆如此做的目的是什麽!
沉思了一會兒,崔永輝這才問道:“你們有沒有說購買的錢是找合作夥伴一起湊的?”
武元慶瞬間傻眼了,因爲太高興,剛剛忘了這一茬。
畢竟,誰都知道應國公府已經落魄,根本不可能拿出這麽多錢來。
想來楊帆已經知道是有人在幕後操控。
爲什麽還要同意呢?讓武元慶兩人有些想不通。
雖然對武家兄弟的傻逼行爲有些不滿,但崔永輝還是極力壓抑住心中的怒火。
本來好好的一樁事情,如今卻節外生枝,顯得虎頭蛇尾,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雖然生氣,但崔永輝依舊滿面春風的說道:“既然忠義侯答應了就好,錢的事由某來操辦就行,辛苦二位了,你們暫且回去靜候佳音,隻要簽訂契約,自然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千萬切記,未簽訂契約之前,無論如何不能透露是某讓你們前去商談琉璃代理權一事。”
“請崔公子放心,我們心裏有數,一定守口如瓶。”武元慶兄弟趕緊起來表态,激動得面色殷紅。
心中有數?
要是心中有數辦事就不會如此不靠譜了。
不過崔永輝面上卻不能這麽說,畢竟湊到錢後還需要這兩個家夥出面去洽談。
至于會不會有什麽陰謀,會不會被算計,崔永輝根本沒想過。
因爲他有着絕對的自信,于是下逐客令道:“既然對方已經開出條件,事情就不能耽擱了,某得抓緊籌錢才是,待事情處理好以後,咱們再好好喝上幾杯,到時候不醉不歸,還請二位賞臉。”
“崔公子說的哪裏話,能與您一同喝酒慶祝乃是我們的榮幸,既然公子如此雷厲風行,我們也不便打擾,如果錢準備好了,再遣人來告知我們。”武元慶兩人受寵若驚,趕緊站起身來,一邊應着,一邊轉身離去。
崔永輝儒雅一笑,如浴春風,拱手禮送兩人。
永遠是一副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世家公子形态。
等武元慶兩人走遠,崔永輝這才收回了目光,像是對着空氣問道:“鄭兄,汝以爲如何,事情是否可爲?”
一道丈餘高的屏風被下人緩緩推開,案幾旁邊正端坐着一名男子。
此人英挺劍眉,細長蘊藏着銳利陰汽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
身材修長高大卻不粗犷,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視。
該男子名叫鄭元澤,出身荥陽鄭氏。
荥陽鄭氏源自古鄭國,後世鄭氏族人在荥陽大發展成爲望族。
南北朝時期荥陽鄭與清河崔、範陽盧、太原王并爲華廈四大望族。
而到了唐朝時期,荥陽鄭氏更是位列五姓七望之中,從崔、盧、鄭、王、李的姓氏排名來看。
鄭氏的底蘊可不低,大唐時期,鄭氏共出了九位宰相,任尚書、寺卿、參軍等職務者更是多得不計其數,可謂是盛極一時。
至于鄭元澤爲什麽出現在這裏,當然是崔永輝邀請他來的,目的自然是楊帆手中的琉璃生意。
圖謀楊帆的琉璃生意會涉及到李二陛下的蛋糕,雖然崔永輝很自大,卻也知道風險共擔的道理。
他相信如果崔氏與鄭氏聯手,即使事後被李世民發現,也拿他們無可奈何。
這也是崔永輝敢明目張膽讓武家兄弟前去楊帆那裏威逼利誘的原因。
鄭元澤看了崔永輝一樣,說道:“一千萬貫,這可不是小數目,即使我們兩家強行湊出來,也會傷筋動骨得不償失,更何況,即使湊出錢來,我們也隻是得到代理權,有些本末倒置的感覺。”
“鄭兄果然看得透徹,但卻忽略了一個關鍵問題。”崔永輝哈哈一笑,得意的說道。
鄭元澤有些疑惑:“哦,什麽問題?”
崔永輝沒有賣關子,說道:“楊帆的琉璃店鋪每天都是限量銷量,産量應該不高,隻要我們拿到代理權以後,大量屯積琉璃,以我們兩家的雄厚财力,一定能夠打敗小小的忠義侯府,到時候……”
鄭元澤若有所思:“打價格戰?”
見崔永輝點頭,鄭元澤卻有些猶豫不定,畢竟打價格戰的風險太大。
因爲想要通過屯積貨物打價格戰把對方拖死,那需要絕對的實力。
正當兩人研究如何對付楊帆的時候,我們的主人公卻正在陪着幾個兄弟幺五喝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