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會雖然落暮,不過春節的熱鬧才剛剛開始。
舊歲今宵盡,新年明旦來,在後世是形容大年初一的景象。
在古代,因爲歲首是作爲大朝會的日子,所以在京城的文武百官其實是同皇帝一起度過的。
因此,其實大年初二才是朝廷官員與自己家人共度新春的第一天。
自大年初二開始會有連續三天的假期供給文武百官休沐以及相互之間走動。
當然如果皇帝臨時召見,在京官員并不能推遲。
不過并不妨礙長安城進入春節的氣氛愈加濃愈。
從古到今,每年春節最高興的莫過于孩子。
即使是貧苦人家,也會買上一點好吃的,亦或者會給孩子置辦上一套新衣裳。
傾囊分遍買春錢,兒童飽食炫彩衣就是最好的形容。
唐朝人過春節燒爆竹是必不可少的項目。
聽燒爆竹童心在,看換桃符老興偏,就是對美好生活的期盼。
燒爆竹不僅僅是一種娛樂活動,竹筒投進火堆裏發出爆裂的聲響,更寓意着驅趕邪祟。
隻是由于技術所限,唐朝的爆竹裏面填充的是土火藥,點燃以後發出的聲音并沒有後世那種聲如雷鳴的感覺。
入鄉随俗,此時楊帆正帶着小豆丁看着仆人在院中燒着爆竹。
聽到噼裏啪啦的響聲,以及院子裏孩子們歡天喜地的笑聲,讓楊帆不由自主融入了其中。
隻是聲音太小,讓楊帆琢磨着是不是該把火藥的配方改良一下。
雖然不需要研制出火槍火炮之類的玩意,但如果火藥研制成功,用來開山裂地還是不錯的選擇。
爆竹聲熱鬧,但長安城有一話題比爆竹的聲音更勁爆。
議論的主題當然是大朝會中發生的事情。
一下子楊帆又出名了。
不過這次出的不是美名,而是罵名、污名。
在一些有心人的推動下,斷章取義的流傳楊帆在大朝會中的所作所爲。
三人爲虎,于是賣公主求榮、偷奸耍滑、欺軟怕硬、佞臣,這些成了楊帆的代名詞。
不過楊帆卻并不在意,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能看到至理的永遠是那麽一小撮人。
在院中放了一陣爆竹,楊帆又補了一覺,直至日上正頭,這才緩緩醒來,也算是睡足了覺,養足了精神。
這段時間也确實夠辛苦的,沒日沒夜的準備大朝會的事情。
又要征服府上的兩個小妖精,讓楊帆都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
剛剛醒來,武媚娘便遣下人來報,拜年的禮物已經準備妥當。
此時才想起,古代朋友之間是需要相互拜年的。
正所謂鼓角梅花添一部,五更歡笑拜新年。
雖然現在已是正午,但卻也是拜年的好時辰。
古往今來,拜年都是拉近兄弟、朋友距離的好機會。
不管親疏遠近,在這個普天同慶的日子裏,都會笑呵呵的道一聲新春好。
對于朋友父母還健在的,作爲晚輩楊帆當然先得前去祝賀。
這無所謂官爵、地位的高低,而是對朋友的一種尊重。
所以楊帆得趁這休沐假期之時多走動走動。
向親朋好友、朝中重臣挨家挨戶的去拜個年,混個臉熟,這是一種禮節,也是一種交好。
花花轎子人擡,人作爲群居動物,你不可能獨立于世。
雖然古代拜年的規矩楊帆不是很懂。
但誰讓他有武則天這個好管家呢,所以準備禮物之事當然由她一手操辦。
即使楊帆再不喜歡這種繁文缛節,但也知道這是朋友的相處之道,官場上的應酬手段。
既然穿越到了這個時代,就隻能适應這個時代的規則。
如果顯得格格不入,就隻能被這世界淘汰,因爲你不可能完全去改變一個世界。
即使能影響,也是一個漫長的一個過程,并不能一蹴而就。
當然,拜年也有遠近親疏之别,幸好交好的朋友不是很多,不然拜年都得累死。
在官場上,楊帆雖然年歲不大,但也算位高權重、深得恩寵,并不是所有人都夠資格讓他前去拜年,這樣一來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對于朝中重臣以及一些同僚,隻需上門恭賀一番即可。
因此,楊帆反倒把比較親近的幾個兄弟府邸放在了後面,沒辦法,需要耗費的時間長。
不過卻也讓楊帆最爲頭疼。
比如,去房府拜年的時候,被房玄齡這位宰相直接拉去書房鑒賞字畫半天。
雖然楊帆被人稱爲詩詞無雙,但隻有他自己知道,是因爲竊取了後人的成果。
因此,被房玄齡抓去鑒賞字畫的楊帆苦不堪言,垂頭喪氣如同一隻奄了的鹌鹑。
甚至到最後一口熱飯都沒吃,就借着尿遁趕緊跑路。
等到了程府時,差點要了楊帆的老命。
因爲程咬金這家夥直接帶着一群小魔王陪酒。
幾人甚至玩起了車輪戰,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
還沒來得及見一面心心念念的程玉珠妹子,楊帆就被灌得天昏地暗,醉得人事不醒。
要不是楊帆身體素質夠好,弄不好真得搞個胃穿孔不可。
宿醉未醒,直到大年初四楊帆才頂着一副黑眼圈,昏昏沉沉的來到英國公李績的府上。
楊帆的到來,讓李績很是高興,不過看到楊帆哈欠連天、精神萎靡不振的樣子,神情有些不悅。
皺了皺眉頭喝斥道:“酒色都是刮骨刀,年青人要多節制,莫要等到身體垮了才後悔。”
楊帆耷拉着腦袋,有些哭笑不得:““英國公有所不知,昨天去盧國公府上拜年,被那一衆大小魔王……程伯伯一人家摁着輪番灌酒,不喝又不成,實在無奈,色更是無從談起!”
想到程咬金那副混世魔王的痞性,李績連自己也拿程咬金那沒臉沒皮的脾性沒辦法。
楊帆年紀輕輕的又能奈何?
李績心中不禁莞爾,隻要不是酒色過度,那就行了!
剛剛還爲李思文擔心呢!
如果這小子沉迷于美色,即使做惡人,李績也要讓李思文熄了那份心思。
不過李績倒也是爽快人,知道自己誤會了,于是賠罪道:“那程老憨子确實是個混蛋,混不吝的性格連老夫也無法,這怪不得賢侄,倒是某冤枉汝了。”
楊帆擡起頭環視了一周,并沒有見到李思文的身影,顯得有些奇怪:“思文兄弟不在府上嗎?怎麽不見他?”
“果然是年輕人之間才有話題,倒是老夫有些礙事了,不過思文今天有事出去,還沒有回來,賢侄稍等!”李績哈哈一笑打趣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