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當真……”
肯定的點了點頭,楊帆接着道:“某記得齊王殿下是齊、青、萊、密、登五州諸軍事督都,任齊州刺史;登州應該有水師吧?而且由齊王督軍。”
韋挺一愣:“當然有,而且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水師送來一些新鮮的海貨給皇宮。”
跟水師扯個啥關系?
難不成這家夥想幫人謀個差事?
不過卻聽楊帆繼續問道:“水師平素可有任務?”
韋挺想了一會兒:“如今朝廷的水師主要是用于運送糧草等貨物,隻要沒有戰事,甚少有任務。”
與心中的猜測差不多,楊帆大喜,說道:“既然齊王殿下想讨好陛下,不如讓水師沒有任務之時前往扶桑國、高句麗、新羅等國販賣琉璃制品,貨源由駿揚坊供應,所得财物八二分成,如何?”
早就有意打造一條通往海外的通道,恰好有這樣的機會,楊帆當然不會放過。
至于往海外銷售琉璃,隻是其中很小的一個部分而已,這也是剛剛靈光一現做出的決定。
琉璃這種東西,在古代是一種頂級的奢侈品,屬于貴族使用的東西,隻是一種擺設而己,根本沒有其他什麽作用。
能吃麽,能提升人文素養麽,能推動社會的進步麽,能提高生産力麽?
不能,什麽也不能,說白了,對于平民百姓而言,有它沒它一個樣兒。
在楊帆眼中,琉璃最大的用途便是用來掙錢。
這也是爲什麽楊帆在大唐境内限量銷售的原因。
因爲楊帆就從沒想過讓琉璃在大唐平民化,隻想把它當成一種頂級奢侈品用來斂财,對象當然是那些世家勳貴。
隻有讓世家勳貴把藏起來的錢流動起來,才能增加社會的活力,才能加快推動時代進步。
在大唐,很多百姓還吃不飽穿不暖,不忍心用琉璃這東西去糊弄大唐百姓,用于出口就沒有那麽多心裏負擔了。
反正琉璃這玩意幾乎沒有技術含量,原料是沙子而已,這些東西随處可見,而且琉璃産量要多少有多少。
登州是水師駐地,李祐又是軍事一把手,利用水師販運琉璃至附近各國,是一個省時省力的好方法。
不過最讓楊帆眼饞的卻是登州的地理位置,這裏與扶桑、高句麗、新羅等國隔海相望,是個天然的好航道。
既然來到了這個時代,楊帆當然不能允許某些跳梁小醜一直藏匿于某個小島之上發展力量。
否則中原虛弱之時,這些跳梁小醜不得露出獠牙再次欺辱中原百姓。
這時候的水師,隻是用于運送糧草,亦或者偶爾清剿小股水匪、海盜,平素基本上無所事事,正可以利用一二。
不過,可古人卻不理解,韋挺皺着眉頭問道:“爲何不在大唐境内販賣,再說了,雖然水師平日沒有任務,但如果随意動用登州水師用于商貿,禦史彈劾齊王以權謀私怎麽辦,豈不是弄巧成拙?”
楊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循循善誘着道:“琉璃是什麽東西?能吃麽?再說了,大唐的百姓很多飯都吃不上,哪裏能買得起?”
“遠渡重洋販運至其他國家,利潤起碼漲上十倍以上,聽說扶桑國銀子産量很高,高句麗的王族勳貴也很有錢……”
“最重要的是,如果咱們将琉璃賣到這些個國家,換回的是什麽?金子、銀子、糧食……”
“這些東西可是硬通貨,都是上好的物資,長期以往,此消彼長,豈不是利國利民的事,而咱們付出的隻是用于觀賞的琉璃而已。”
等到大批賦稅繳于國庫,齊王殿下到時自然深得陛下歡心,目的自然也達到,何樂而不爲?
韋挺被這番言論忽悠得熱血沸騰、眼泛精光,但還是很謹慎:“此事雖好,但讓齊王擅自動用水師,老夫還是覺得不妥……”
看到韋挺如此意動還能夠保持清醒,楊帆不由得暗暗佩服,不過卻并未失望,反而有些雀躍。
因爲楊帆心中,最好的辦法當然不會是水師,也從未想過以水師爲基礎打通海外的通道。
兵者,兇也,在古代這可是忌諱,誰也不敢随意動用。
如果随意動用,即使楊帆可能都會受到牽連,因爲随意調動軍士很容易惹人诟病,即使齊王作爲督軍也是不敢輕易做出決定的。
隻見楊帆兩手一攤,裝作一副失望的樣子:“那某就沒辦法了……”
顯然,韋挺并未就止打算放棄。
畢竟,如果此方法真能成功,這可是大功一件。
如果用琉璃從海外換回來無數的錢糧充盈國庫,陛下當然會歡喜,功勞也自然是女婿齊王李祐的,說不定自己順帶還能撈個政績更上一層樓。
想到這兒,即使官場上混了十幾年,韋挺還是有些激動,腦子瞬間開動起來,很快便眼前一亮。
撫了一下颌下的短須,韋挺微微一笑:“忠義伯,雖然齊王殿下不能動用水師,但老夫有一個更好的辦法……”
看着這些愛賣關子的古人,楊帆有些無語,不過卻還是很配合地道:“韋大人不妨說來聽聽。”
韋挺一臉自得地道:“在登州,讓水師有閑時培養一批海運人才……”
當韋挺傲然的說完,楊帆笑了,畢竟,與他心中的謀劃十分相似。
本來楊帆也是想借用登州這個地理優勢,自己培養一批商隊開辟海外的通道。
之所以剛才沒有直接提出來,是怕太唐突,目的性太強,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如今韋挺自己提出來,倒省了楊帆很多事兒。
不過楊帆當然不能完完全全按照韋挺的提議,一番讨價還價後,最後決定。
由楊帆出人、出力、出物,齊王李祐出地、出港口、搞培訓,開辟一條海外經商之路。
當然,名義上這個策略,是齊王李祐想出來的,對于這些虛的東西,楊帆當然不會在意。
目前而言,楊帆隻想投下一顆種子,并讓這顆種子生根發芽,以便在某個時刻能發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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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到了各自的目的,心情當然愉快,兩人又談笑風生起來。
楊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韋大人,某當初與齊王殿下發生了一點小誤會,至今思來也很是懊悔。”
“不過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不愉快早已經過去,如今咱們精誠合作,還請韋大人轉告齊王殿下請他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
“另外,韋大人您看預算之事……”
既然合作了,楊帆當然要表個态,該解決的一起解決。
韋挺哈哈一笑,有些不以爲然:“楊大人辦事真是滴水不漏,往後誰要是在某面前說忠義伯是棒槌、憨貨,老夫一定甩他嘴巴子,放心,齊王知道事情輕重。”
“規矩是死的,難道民部還能爲了帳目這點小事放任大朝會準備工作這樣的大事于不顧?老夫馬上就給度支司傳話,禮部主客司的撥款今日就到,楊大人隻需派一個下官去就成,用不着事必躬親。”
這就是官場,剛剛才說要按規矩辦事,如今卻……
總算開眼了!
官字兩張口,想怎麽說都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