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關中世家的算計,楊帆并不知道,因爲他一大早便趕去了碼頭。
當然,即使知道楊帆也不會去理會。
不招人妒是庸才,誰讓他是大唐最靓的仔呢!
何況,不管是什麽算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隻有土崩瓦狗。
與明長峰約定的七日之期已到,楊帆覺得人才更重要。
于是乎,一大早便拉着月洛這個小女俠來到了碼頭等待。
其實月洛是很不想和楊帆待在一塊兒的。
在她心中,與楊帆這個妖孽呆在一起,有些壓力山大。
自從楊帆用一天時間修煉出了“氣”,月洛就已經被打擊到了。
因此,她刺殺江南士族那些人回來以後,幾乎都獨自待在院子裏努力修煉。
月洛平時就很好動,怎麽能夠忍受這樣的寂寞,所以楊帆叫她一起的時候半推半就就同意了。
而楊帆的幾個夫人快要臨盆,當然不會一同前往。
雖然月洛有些小性子,總是像個小孩子一樣發脾氣,但誰讓别人有個好爺爺,自己又有一身好武功呢!
有能力的人什麽時候都會受到特别優待。
于是乎,洗漱完畢後楊帆便領着一衆人馬不停蹄的趕往碼頭。
與月洛并列站在碼頭上,看着江面上迎來送往的大船,楊帆的心情多了幾分期待。
七日之約已到,明長峰應該不會失約。
現在華亭縣各項工程建設已經全面鋪開。
鹽廠、鐵廠、紙廠、水泥廠等等作坊開始源源不斷的建成并陸續進行生産。
如今華亭縣攤子越鋪越大,人才便越來越捉禁見肘。
特别是專業技術人才,那更是稀缺無比。
明長峰這些族人有“墨門”完整的知識傳承,顯然都是優秀的匠人。
現現華亭縣百業待興,楊帆當然要表示尊重。
更主要的是,華亭縣黃浦江邊的标志性建築,楊帆想提前1000多年聳立在這裏,讓它成爲世界的标杆。
除了老頭這些族人,楊帆真想不出有誰敢在1000多年前的大唐建設幾百米的高樓。
何況,湧入華亭縣的人流量越來越多,如何合理規劃華亭縣住房,教育等方面的問題,就成了一個老大難。
一句話,雖然來華亭縣的人很多,但這個時代識字的人太少。
幾乎99%的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除了出力以外,需要有人帶着。
否則連規劃圖紙和工藝要求都看不懂,談什麽建設華亭縣?
因此,人才就顯得格外重要。
特别是像建築方面的專業性人才,楊帆更是愈加迫切。
也許在古人看來,建築性人才屬于旁門左道,遠遠不如學習儒學的文人。
但楊帆很清楚,一個社會的進步以及物質文明的豐富,是離不開這些旁門左道的。
甚至物理、化學等這些專業匠人對于推動社會的進步起着決定性的作用。
雖說華亭縣也建有學堂,但人才卻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培養出來的。
因此,月洛的這些族人就顯得尤爲重要。
随着大船緩緩靠近碼頭,船頭上明長峰傲然而立,遙遙的向月洛揮了揮手。
這段時間一直很郁悶的月洛早已樂得在碼頭上直蹦,大呼小叫的呼喚着族人的到來。
楊帆嘴角一抽,這丫頭雖然看上去天真無邪的樣子,但是前段時間殺起人來可毫不留情,以後還是少惹小丫頭爲好。
随着大船靠上碼頭,明長峰當先走下船,其身後緊跟着幾十上百号人。
其中緊跟在他身後的兩人最爲顯眼。
這兩人,一人是一個面如冠玉的年青人,一襲青色衣衫幹淨清爽,一股儒雅之氣撲面而來。
此人氣質風度皆屬上上之選。
即便是世家子弟當中亦很少見到如此氣蘊悠然之輩。
特别是那張俊美的臉龐,唯有以風度相貌見長的吳王李恪能夠與之一較高下,實在是楊帆平生僅見。
楊帆有些郁悶了。
怎麽大唐會有這麽多美男子,上官儀、李恪、還有那漂亮的和尚。
楊帆隻能自我安慰。
咱是以才華和能力立足,不以這些膚淺的東西來比較。
如此一想,倒也讓楊帆心情暢快了不少。
至于另一個頭戴白色面紗的人,雖然看不清面孔。
不過,從此人曼妙的身姿可以看出,應該是一個女子。
本以爲月洛是見到美男子所以犯了花癡。
哪知道這小丫頭輕盈的身形已經撲進了戴着面紗的人懷中。
隻以爲對方是月洛小丫頭的親人,楊帆倒沒有再去注意。
而是對着身後的官員招了招手,一幹官吏齊齊上前迎接,以表示尊重。
“明老,本都督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呀,終于把你們等來了,歡迎之至!”
說着,喜笑顔開的迎了上去,同時欲上前攙扶其手,以表示親近。
哪知明長峰卻并不買帳,反而不悅地道:“哼,老夫還沒老到需要人攙扶的地步,你這假惺惺的一套用在别人身上吧,老夫可承受不起。”
楊帆也不尴尬,呵呵一笑說道:“您老武功絕世,還能飛天遁地,硬朗的很呢,當然不需要小子攙扶。”
“咳咳,晚輩這麽做,不過是想要展示一番心頭的喜悅之情,同時讓您老和族人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現在您老連這點機會都不給晚輩,着實令小子尴尬啊。”
明長峰嗤笑道:“你小子會尴尬?依老夫看來,整個大唐再也找不出比你臉皮更厚的人。”
原來,明長峰聽到楊帆居然把所有的技藝都拿出來合作共享。
而他爲了一個煉鋼之術,卻把他的族人全都搭了進來。
明長峰知道自己被這小子忽悠了,所以有些憤憤不平。
楊帆仿若未知,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悲傷地道:“明老這麽說晚輩豈不是太讓晚輩傷心了!”
“雖然晚輩耍了一些小手段,但隻不過是爲了百姓生活的更好,難道這有錯嗎?”
“如果這也算錯,那您老不如一掌拍死晚輩算了!”
“再說,這也能讓你的族人有一個安居樂業的地方,好讓他們的知識有用武之地。”
看着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楊帆,明長峰一時間極度無語。
真沒想到作爲一方封疆大吏,楊帆這家夥這麽不要臉。
面對這樣的人,明長峰又能怎麽樣呢,隻能無奈地道:“哼,我已經按照約定把一部分族人帶過來,你自己看着辦!”
說完,轉頭對着正與月洛談笑風生的兩個年輕人招了招手,然後介紹道:“這是我的孫子明金,以後由他負責族人的管理……另一人是老夫的徒弟……”
聽到俊美年輕人的名字,楊帆有些差異。
明金?
這名字也太俗氣了!
你這年輕人清新脫俗的氣質完全不相符呀。
對于帶面紗的人,明長峰顯然不想多做介紹,隻是一嘴帶過。
楊帆不是八卦之人,自然沒有去探究的欲望,隻是帶着滿臉的笑容,不停的說道:“諸位能夠前來華亭縣,這是本都督的榮幸,歡迎之至。”
年輕人臉上帶着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抱拳客氣說道:“大都督過譽了,你能夠收留咱們,明金感激涕零。”
“對了,舍妹頑劣,據說曾經得罪大都督,不過舍妹年幼無知,還望大都督不要見怪,以後也多多擔待才是。”
聽到這話,明洛嘴巴一撅,不滿地道:“大兄,你怎能在外人面前這樣說我,人家上次刺殺他,那是别人蒙騙我的好不好。”
“況且,這段時間我幫了他很大的忙呢,不信你問問他!”
說完,伸出一根纖細的玉指,指着楊帆。
隻是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明洛沖着楊帆揮了揮粉拳,警告楊帆不要亂說話。
很顯然,月洛這小丫頭很害怕這個年輕人。
不知爲何,楊帆反倒對這一幕有些不忍,于是幹咳一聲,看着青年說道:“明兄啊,是不是對舍妹有些苛責了呢?洛兒畢竟年紀尚小,被人蒙騙犯下一些小錯亦情有可原,況且我也沒有什麽損傷……”
誰知明金并不買賬,反而面容肅然的躬身說道:“大都督寬容大量,在下佩服,不過,錯就是錯,與年紀無關,也不是推脫責任的理由。”
楊帆頓時面容一整,居然也向青年深鞠一躬,沉聲道:“明兄如此深明大義,本公受教了。”
确實,楊帆真沒想到明氏的家教這麽嚴。
聽到楊帆話,明金臉色稍濟。
不過,眉宇之間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度,轉頭對着月洛淡淡說道:“洛兒,汝雖年幼,但身爲明氏後裔,自當持身守正,罰你抄禮記一遍,可服?”
“哦!”
出乎預料的,明洛對這一樣的處罰非但沒敢反駁,反而乖乖的應了一聲後,老老實實的站在面紗女子的身旁。
處罰過後,明金又換了一副面孔,看着小丫頭一臉寵溺的問道:“大都督,這丫頭平時沒什麽規矩,怕是給您帶來不少麻煩吧?”
明洛挺翹的瓊鼻皺了皺,沖着楊帆擠眉弄眼。
意思是說,你若敢說我的壞話,就要你好看!
見狀,楊帆笑道:“洛兒姑娘冰雪聰明,爲我解決了很多難題呢……”
這一點楊帆倒沒有胡說。
不管怎麽樣,這小丫頭不僅傳授自己武藝。
而且還爲他震懾了江南士族的人,沒有苦勞也有功勞呀!
一行人一邊寒暄,一邊朝着華亭縣内走去。
明金第一次來到華亭縣,沿着江邊用水泥鋪就的長街,邊走,邊饒有興緻的打量四周的情況。
中午,楊帆在大都督府設宴招待明長峰一行,也算是正式邀請這群人進入了自己的建設隊伍。
酒過三巡,看着還是一臉郁悶的明長峰,楊帆用一副我爲你考慮的神情說道:
“明老,如今整個江南百業待興,你的族人來到這裏絕不會辱沒了他的才華。”
“但小子心裏總是過意不去,要不晚輩以您老墨門正統的身份對外宣稱您的大義,也能夠讓你們書名垂後世,你覺得如何?”
明長峰人老成精,怎會看不出楊帆這麽做的目的,當即冷笑道:“你小子真是越來越虛僞了,讓我們明氏名垂後世?老夫看你小子是想用我明氏這塊牌子招募那些不敢露面的墨門匠人吧?”
明長峰都快活成妖精了,豈會不知道楊帆的想法?
楊帆讪讪一笑:“瞧您說的,咋這麽難聽呢?晚輩将明氏重新出山的消息放出去,隻不過是想多招募一些人才,爲百姓謀福罷了。”
明長峰眼珠子都鼓起來了,胡子氣得一顫一顫的!
說的好像如果他明長峰不肯讓他利用明氏的招牌,自己就是天下的罪人一般。
明長峰氣得真想一掌将這混小子拍死。
這小子也太無恥了!
看着被氣得臉色發青的爺爺,明金顯得有些意外。
在他心中,自己的爺爺那可是無所不能,真沒想到會被楊帆氣得無言以對。
如此一來,明金對于來到華亭縣以後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酒足飯飽後,明長峰的族人被帶下去休息。
楊帆其實早已爲明氏安排好了落腳之地,就在華亭縣的南山那邊。
那裏相遠離城市,山上樹木蒼翠,風景秀麗,山下溪水潺潺,幽靜雅緻。
對于明氏這種長期隐世的族人來說,反而是最好的落腳之地。
楊帆的安排,明長峰很是滿意。
對于明氏來說,成仙得道才是他們至高無上的追求。
人世間的享樂早已抛在一邊,他隻求在楊帆這裏尋得一處安甯的住所,使得他們沉下心來仔細體悟天道。
明金顯然也了解楊帆的苦心,于是拱手感謝道:“多謝大都督考慮周全,能爲我們明氏尋到如此清幽雅靜的住所。”
“尤其是面朝江河,平日裏觀賞魚龍風嘯,定然快活不已,而且,這樣的環境與原先海外島嶼的生活沒有相差太大,您真用心了。”
“隻是我的族人遠離俗世已久,可能在禮節會有些失禮,一些生活細節和行事風格會與衆不同,還請大都督以後多多理解。”
以後将要生活在别人的管轄之内,明金自然不想族人因爲生活習慣而受到别人的攻伐。
對于這樣簡單的要求,楊帆自然滿口答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