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也是爽快,直接宣布華亭縣今年百姓的田賦全部由大都督承擔,以示慶賀。
這樣的好事兒百姓當然争相稱頌,楊帆的名聲一下子漲到了頂點。
如果現在誰還敢說楊帆一句壞話,可能這裏的百姓會把這些人生撕掉。
午飯過後,幾位夫人回後院歇息,楊帆和楊來福則坐在廳裏唠着嗑。
“公子,咱楊府現在後繼有人,老奴這顆心也算是落了下來,即使現在去見老主人也沒有什麽遺憾了,老天保佑啊!”
楊來福此時一張老臉笑開了花。
這讓楊帆覺得好笑的同時更多的是感動。
像楊來福這種衷心的家奴,可不是用錢就能買來的。
如果沒有楊來福,楊帆的前身可能早就餓死了,那也沒有現在楊帆什麽事兒了。
“福伯,日子還長着呢,以後隻會越來越好,有什麽擔心的?何況,我還年輕着呢,哪用得着擔心子嗣的問題。”
“公子教訓得是。”
楊來福并沒有倚老賣老,也不反駁,反而傻傻的笑着。
如今楊帆年紀輕輕有了這麽大的成就,楊來福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看着楊來福的傻樣兒,楊帆不由打趣道:“福伯啊,你也不要總是擔心這兒擔心那的,你和單娘子怎麽樣了?”
“既然單娘子肯跟随你來江南,看來人家的心意已定,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你們可得盡快要幾個小的,不然公主她們誕下子女,到時候他們可沒有玩伴。”
“現在其他的事兒你都不用管了,專心陪着單娘子逛一逛江南吧,盡快把事情定下來,某給你們舉辦一場婚禮。”
聽到這話,楊來福感動的無以言表。
畢竟,有哪個主人會這麽重視自己的家奴呢?
整個大唐也隻有自家公爺了吧!
這也讓楊來福更加堅定,一定要盡快生出幾個子女,以後世世代代都能繼續爲楊府服務。
想到這兒,楊來福再也沒有扭扭捏捏,反而堅定的說道:“多謝公子關心,此次老奴下江南,也是想請您成全。”
“福伯不用如此,你們的事我同意了,挑個良辰吉日趕緊把事兒給辦了吧?”楊帆微微一愣,輕笑道。
楊來福反而嚴肅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說道:“公子,有一個事兒老奴還得向您坦白。”
“哦,什麽事兒?”楊帆頗感意外的問道。
在自己面前,楊來福可從來沒有這樣嚴肅的時候。
楊來福變得支支吾吾:“公子,其實單娘子并不姓單,而是姓王,名淑芬,她乃是單雄信的遺霜……”
“什麽?單娘子是單雄信的遺霜?”楊帆有些難以置信,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單雄信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此人骁勇矯捷,善用馬槊,勇武過人,号稱“飛将”,因交好徐世勣(李績),誓同生死。
隋朝末年,參加瓦崗起義,跟随李密,授左武候大将軍,參加偃師之戰。
兵敗後歸降王世充,授大将軍,在對抗唐軍進攻時,險些殺了李世民。
武德四年(621年),跟随王世充投降唐軍,遭到李淵處死。
這是一位唯一不是唐朝的臣子,卻出現在唐朝正史中的一個人物。
沒想到這位單娘子居然是單雄信的遺霜。
難怪當初在駿陽坊的時候,這位單娘子能夠把一衆男兒管的服服帖帖。
可是又有些不對勁啊!
原曆史中,單雄信的後代受到李績的保護,并沒有受到牽連,這個單娘子怎麽會成爲流民來到駿揚坊的。
對于楊帆的疑問,楊來福進行了解答。
原來,王淑芬并不是單雄信的正妻,而是一名妾室。
當初單雄信投靠王世充以後,爲了籠絡這位虎将,王世充把自己的義女王淑芬許配給單雄信爲妾。
可惜還沒有多久,王世充就率衆投降。
單雄信死後,王淑芬才發現自己有孕。
當時除了少數幾人,并沒有人知道王淑芬是單雄信的妾室。
爲了不被牽連,王淑芬這才改名換姓四處躲藏。
聽到解釋,楊帆這才了然。
難怪楊來福會如此緊張呢!
單雄信的後代即使有李績保着,也全部被發配邊陲。
王淑芬這樣的身份一旦曝光,可能李世民也不會容下她。
畢竟,單雄信當初可是差點把李世民給弄死。
既然王淑芬已經決定要跟自己的管家,楊帆當然不會因爲她的身份而畏手畏尾。
“隻要你們相守以沬,我沒有什麽問題。”爲了以防萬一,楊帆頓了一下再次問道:“有多少人知道王家娘子的身份,另外,剛剛你不是說了嗎,當初王家娘子已經有了身孕,後代是男是女,現在哪裏?”
楊來福燦燦一笑:“隻有英國公李績知道王家娘子的身份,當初王家娘子産下一名女嬰,其實公子你也認識。”
“我認識?是誰?”楊帆一臉懵。
把所有認識的女子一一在腦海裏過了一遍,可卻沒有一個對得上号的。
正想出言詢問之時,身側傳來一道聲音。
“請公爺恕罪,小女正是英國公家的二公子李思文……”
轉頭望去,正是單娘子……
呃,原來王淑芬正端着果盤從大都督府後院走了出來。
也許是剛好聽到了兩人的談話,這才插話。
可王淑芬的話卻讓楊帆更懵了。
李思文是女的?
楊帆覺得自己出現了耳鳴。
畢竟,楊帆和李思文打交道可不少。
雖然李思文看起來太過俊美了一些,但他是男是女難道自己還分不清不成?
不過,仔細回想起李思文平時的一舉一動,好像又有些怪異。
那小子從來不跟楊帆他們幾人一起洗浴,也從來不去青樓尋歡作樂,除了gay,也隻有這個理由說得通了。
難道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楊帆直接懷疑起來。
也許知道楊帆很是疑惑,王淑芬放下果盤後解釋道:“小女自幼跟異人學藝,精通改頭換面之術,所以平時沒有被人發現。”
“哦?易容術這麽厲害?”楊帆驚訝不已。
易容術?
這種新穎的詞語讓王淑芬一愣,很快理解了這個詞的意思,再次開口解釋道:“改頭換面之術并不是改變容貌,而是利用行氣之法改變一些女性的特征……”
聽到這話,楊帆不禁感歎,大千世界果然無奇不有!
沒想到自己一個穿越者居然會被騙,古人的智慧果然不能小瞧。
這世界上有很多東西真不是有超前的見識就能理解的。
如果王淑芬不是說李思文正在學藝,楊帆真想看看這種改頭換面之術有什麽奇特之處。
經過這麽一說,楊帆也終于想起來。
爲什麽原曆史中的李思文在武則天當政時期會改名爲武思文,甚至對大唐皇室人員甚是仇視,原來是因爲這個原因啊!
既然王淑芬看得上楊來福,又是自己‘好兄弟’的母親,楊帆笑着點頭道:“王姨、福伯……既然都是自家人,要不你們挑個好日子舉辦一個熱鬧的婚禮?”
王淑芬擺手拒絕道:“就不勞公爺費心了,這些年我也看開了,隻要兩個人相互扶持,形式并不是那麽重要。”
楊來福也搓着手,接着道:“公子,王家娘子說的不錯,就不必勞煩您了,隻要您恩準就行。”
“行,既然你們都這麽說,那咱們就不大操大辦了,不過,請一些親近的人來做見證還是有必要的,這事由我來安排。”
既然兩人都這麽說了,楊帆倒也沒有再說什麽,直接做了決定。
“多謝公子(爺)”此次楊來福和王淑芬并沒有再拒絕,眼中滿是感激之情。
他們清楚,楊帆這是把他們當家人看待才會這麽慎重。
要不然,哪個主人家會爲了一名家奴的婚事來找人見證啊!
更何況,王淑芬還是一個寡婦,更是一個戴罪之身。
商議完以後,楊帆把空間留給了兩人,自己則陪着長樂公主幾人散步。
畢竟,懷孕的女人要多走動,以後生産的時候才順利。
“小心,這裏有水,很滑……”
“小心,這裏有個台階,注意腳下……”
“等等,我扶你們過去……”
後花園内,隻見楊帆小心翼翼的跟在長樂幾女旁邊,不停的提醒着。
一下子扶長樂公主、一下子扶武媚娘、一下子扶蕭詩韻……
如今楊帆恨不得自己有分身術。
“郎君,你不用扶我們,我們能行的,孫思邈道長不是都說了嗎,現在才七個月左右,并不影響行走。”
見到楊帆像看護小孩一樣手忙腳亂的一個個扶着走,長樂幾女噗嗤一聲,笑得樂開了花,口中不停解釋。
“我知道……我知道……哎呀,你們小心,這條路平時很少人走,可能有些滑。”
實際上,楊帆很懂這樣的道理。
其實對于懷孕而言,前兩個月和後一個月是最危險的。
如今寶寶已經安定下來,隻要不是劇烈的運動,影響其實并沒有多大。
可知道歸知道,但楊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有自己的血脈,當然什麽事都小心翼翼。
看到楊帆這個樣子,幾女心中既好笑,又甜蜜。
沒想到平時如此聰慧的郎君會變得這麽笨手笨腳,甚至是婆婆媽媽。
搞得好像懷孕的女人就不會走路一般。
不過,楊帆的這種舉動卻讓幾女幸福不已。
畢竟,有這樣一個疼愛自己的夫君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很多事情,沒有對比,就發現不了差距。
幾女都出生在高門大戶,自然見到很多同時懷孕的女人。
特别是長樂公主,自家父皇後宮的女人那麽多,當然會有很多女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段懷孕。
可一年到頭,父皇大部分時間都在處理國事。
即使有時間了,也是在沒有懷孕的女人處留宿。
對于那些懷孕的女人來說,隻能獨守空房,父皇根本就沒有什麽體貼和關心。
想想父皇的舉動,跟如今的楊帆比起來……
長樂公主原本以爲自己父皇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可現在看來,簡直是雲泥之别啊!
“郎君,怎麽隻是關心長樂姐姐她們啊,你也太偏心了,高陽跟了一路,你都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
看到楊帆對長樂三女呵護備至,到最後眉目傳情,走在後面的高陽公主嘟着嘴巴抱怨道。
這幾天楊帆的注意力全在長樂三女身上,倒把沒有懷孕的高陽幾女冷落了。
看到高陽、徐惠、武順三女幽怨的表情,楊帆尴尬的笑了笑。
這幾天确實忽視了三女的感受。
想到這兒,楊帆趕緊賠禮道:“幾位娘子多擔待,夫君給你們賠禮了,以後夫君會注意。”
楊帆此舉反而讓高陽有些不知所措。
她本來就好動,如今在大都督府内呆了好幾天,所以忍不住有些抱怨。
其實這種抱怨并不是吃醋,隻是性格使然罷了。
她主要是爲了引起楊帆的注意。
如今楊帆當面道歉,反而讓高陽公主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這時候的男人即使做錯了事兒,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楊帆卻毫不猶豫的說出來了,簡直就是特立獨行!
楊帆的舉動自然也落入了徐慧幾女的眼中。
不管是悉心呵護孕婦,還是剛剛毫不做作的道歉,這簡直是世間奇男子才能做出來的舉動。
雖然大唐女子地位比其他朝代都要高,但像楊帆這樣呵護女人的,整個大唐天下幾乎都找不到。
即使是那些驸馬爺,在公主懷孕的時候,大多都是去青樓風流潇灑,哪會抽時間出來陪自己的女人啊!
更不用說楊帆隻是因爲照顧不周全這種無心之過了。
“夫君不要這麽說,高陽知道錯了!”高陽公主滿眼霧氣,好像做錯了事的孩子。
楊帆一把摟過高陽公主,笑道:“哦,公主殿下真的是錯了嗎?如果犯錯,那夫君可是要家法伺候哦。”
聽到楊帆打趣的話,衆女不由咯咯大笑起來。
大家都知道楊帆的家法是怎樣的‘殘酷’,簡直讓人又愛又懼。
突然被楊帆摟住,又聽到大家的笑聲,高陽公主嬌小的面龐紅得嬌豔欲滴。
楊帆也知道玩笑不能開的太過,趕緊說道:“好了,誰敢再取笑咱們高陽公主殿下,同樣以家法伺候。”
“既然咱公主殿下嫌棄郎君陪你的時間少,那好,過兩天夫君帶你去高陽公主号海船玩,好不好?”
聞言,高陽公主擡起頭,有些難以置信地道:“夫君,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爲高陽建造了高陽公主号海船?”
楊帆肯定的點了點頭:“那是當然,夫君可從來不會騙你們。”
“如今船員們正在熟悉操作台,過幾天咱們就可以試航了。”
“到時候讓你看一看咱高陽公主号的威武,那可是能夠裝将近萬人的海船。”
聽到這話,高陽公主感動莫名,再也顧不上什麽羞怯,情不自禁的送上了香吻。
心頭那一絲幽怨早已抛之九霄雲外。
楊帆居然真以她高陽的封号建造了這麽一艘巨大的海船,怎能不讓她感動?
女人就是感性動作,對于她愛的人,隻要愛人做出一絲絲的回應,就會毫不怨言的傾其所有。
聽到楊帆爲高陽公主打造了一艘能夠裝上萬人的船隻,衆女頓時來了興趣。
要知道現在的戰船最多也隻能裝1000人左右,能夠裝上萬人,那得多大啊!
衆女的眼神都充滿了期待的目光,眼巴巴的看着楊帆。
好像隻要楊帆不帶她們去看,馬上就會哭出來似的。
見狀,楊帆哪敢拒絕,趕緊說道:“隻要你們不暈船,到時候大家一起去,現在咱們還是一起賞花吧,這幾天後花園的桂花開了!”
徐慧看了看楊帆,又看了看幾女,笑着說道:“妾身最喜歡桂花了,夫君才名遠播,等一下賦詩一首才不枉此行呢。”
作爲才女,徐慧自然是喜好詩詞。
楊帆在長安城做出一首首聞名天下的詩詞的時候,那時候的徐慧還沒有跟着楊帆。
如今有機會見識楊帆之才,自然是不想錯過機會。
衆女上下一心,自然是應聲咐合,拉着楊帆笑呵呵的聞香識途。
桂花香很濃,即使衆女才剛剛來到江南,但還是很容易辨别桂花樹的方向。
當然,整個後花園被楊帆整的很别緻,除了桂花,其他應季的花朵也不少。
一時間,衆人暢遊在花海之中。
等到大家來到後面,上百株桂花樹身披金黃色的小花朵夾道相迎,陣陣撲鼻之香随風而來。
桂花香味吸引了不少蜜蜂在花朵之間嗡嗡作響,顯現出了自然之美。
“夫君,這桂花真香、真漂亮啊!”
高陽滿眼金黃,不由發出感歎。
衆女心中也是暗暗咂舌。
自己這個夫君,還真是懂得享受。
這後花園簡直就是一個大型園林,即使是皇宮也沒有這麽大的後花園。
一路走來,不僅有各種景林,各個季節的花也都有種植,簡直是太奢侈了。
不過,自家夫君有這個資本,不就是錢麽,楊府有的是。
“确實太美了,這不由讓我想起《桃花源記》中的描寫——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缤紛……的美景,這桂花林之美,比之桃花林的美景更勝一籌,桂花乃妾身最愛,不知夫君可否爲妾身吟詩一首?”
徐慧輕啓朱唇,贊起了這桂花林之美,同時轉眼看見了楊帆。
“咳咳!當然可以!”楊帆趕緊點頭,不過随即又說道:“娘子乃江南才女,對這桂花又極其喜愛,你是否有好的詩句,不妨先吟來讓大家鑒賞鑒賞,夫君随後再補上?”
面對這位才女妻子的請求,楊帆又怎能拒絕。
不過,肚中的存貨不多,得去回想一下用哪首比較合适,隻好讓這位才女先來了!
徐惠倒沒有拒絕,沉吟片刻後便吟出了一首詩。
雖然楊帆不懂得鑒賞,但從衆女的表情來看,這首詩定然不差。
能夠短時間内作出這麽一首詩,徐惠才女之名果然名副其實。
看着徐惠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楊帆知道自己再也逃不掉,隻好清了清嗓子,改版的《鹧鸪天》便被吟了出來。
“暗淡輕黃體性柔,情深迹遠香亦留;
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此詩一出,衆女捂嘴偷偷一笑,唯有徐惠臉色一紅。
記得大家與楊帆甜蜜交流的時候。
楊帆說徐惠乃江南女子,體性柔軟,甚至開發了好多限制級的動作。
如今這首詩是送給徐惠的,一時間讓大家想起了閨房之言。
暗淡輕黃體性柔……
自是花中第一流……
豈不是暗指有些動作隻有徐惠這個江南女子才能夠做到嗎?
不知不覺中,衆女的思想直接偏離了主題。
看着大家異樣的眼神,楊帆有些不明所以。
這可是李清照的詩啊,難道還有什麽問題不成?
如果知道衆女内心邪惡的想法,楊帆不知道會不會直接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