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拙的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
起初加上真如大師微信的時候,看到微信号上那個“真如小和尚”的昵稱,他就差點兒沒忍住當着真如大師的面噴出來。
現在看到這一句自動回複,更是讓他簡直有吐血的沖動。
老天!真如大師你可是過百歲的老壽星,更是德高望重,受到無數人敬仰的得道高僧好不好!
這個樣子賣萌……真的好嗎?
許拙好不容易平複下内心的強烈吐槽**,剛要把自己遇到的問題描述一遍,代表真如大師的小和尚頭像突然又再次跳動了起來。
“許施主,你不是和紀施主一同出去遊玩了嗎?怎麽會突然想到給老衲微信?”
“咦?真如大師您在啊。”許拙有些意外。“您不是在和雷戈讨論廚藝嗎?”
“雷施主讨論了一會兒後,大概是覺得技癢,決定去做一個下午茶讓老衲品鑒一番。現在他借用了寺裏的廚房,正在全神烹饪之中。”
許拙腦海裏閃過雷戈在一個老式廚房裏汗流浃背,全神貫注制作糕點,身上冒着屬于竈神的神性光輝,旁邊卻圍着一群身穿袈裟,腦袋珵亮的和尚們的模樣,心想這情形真是看起來無比怪異。
“他不在?那太好了。真如大師,我現在遇到一個問題……”許拙把魏芳的情況大緻描述了一遍,最後問道:“普通的醫院已經基本判定了她的死刑,但是我想大師您既然是修行界人士,應該有一些遠凡人的手段,可以救她的吧?”
微信那邊的真如大師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頭像重新跳動起來。
“從許施主你描述的情況來看,這位女施主理應是生機近乎斷絕,才會導緻正常的細胞分裂嚴重受到影響,從而造成肌肉萎縮,最終心肌無力,無法生存下去。這樣的病症,在普通醫學中,的确就和大部分癌症一般無藥可醫。`因爲這牽扯到的是生命的本質問題,現在的科學無法解決。”
看到這個回答,許拙先是愕然,因爲沒想到真如大師居然對醫學也有些研究,說得這麽頭頭是道,滿口現代語言,和他的畫風多少有些不符。
不過想到他現在正在用手機微信這種同樣現代的工具在和自己進行交流,許拙也便釋然。
旋即他又精神一振。
真如大師說的是普通的醫學無藥可醫,卻沒否定修行界可以。
“那……普通醫學之外的手段呢?能不能治?”許拙連忙問道。
“如若這位女施主從現在開始修行,那麽她便有希望憑借吸納天地元氣重獲生機。”
“修行?”許拙咧了咧嘴。“她今年都快四十了,而且醫生說她活不過三個月,這也能修行?”
“修行一道,雖然早晚有别,但隻要是有資質天賦之人,随時都可以踏入。這位女施主如果天賦驚人,能夠在短時間内就踏入修行大門,自然可以起死回生。”
“這不太可能吧……”
許拙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轉頭看了一眼,剛好看到ct檢測室的大門打開,魏芳被推了出來。
“真如大師,您幫我想一下有沒有别的辦法,我們待會兒再說,”許拙連忙收起手機,跟着王萬全和周箐一起迎了上去。
王萬全和周箐兩人圍向了擔架上的魏芳,許拙卻把注意力放到了走在後面的醫生身上。
看到醫生臉上略顯沉重的臉色,許拙頓時心中一沉,上前低聲向醫生問道:“醫生,她的情況怎麽樣了?”
醫生瞥了許拙一眼:“你是她的家屬嗎?”
“不……啊,我是她的家屬,你能告訴我她現在怎麽樣嗎?有沒有事?”許拙故意做出一副焦急的表情。`
擔架邊上的王萬全和周箐兩人也同時看了過來,同樣滿臉關切。
醫生掃了一眼病床上的魏芳,輕輕歎了口氣,眼神中掠過一絲不忍。
“她現在的身體很虛弱,最好還是留下來多觀察幾天。至于别的……檢查結果沒出來,我現在無法确定。”
王萬全和周箐兩人聽到這些公式化的回答還沒什麽特别反應,許拙卻是心中一下咯噔。
相比起王萬全和周箐兩人,許拙在電視台工作了這一年多以來,可以說是見識大幅增長,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什麽樣的話沒聽過,當然能夠聽出醫生話裏的未竟之意。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恐怕醫生此刻在已經在心裏給魏芳判了死刑,隻不過是礙于醫生的職業操守以及避免麻煩的心理,才沒有實話實說而已。
不過魏芳本來就在之前的檢查中被判定爲最多隻能活過三個月,現在再判定她的死刑也沒太大區别,許拙關心的,則是魏芳有沒有因爲今天這件事再次受到影響,使得她本來就不長的壽命進一步縮短。
但是醫生很明顯是不可能給出更加具體的答案,隻是讓許拙等人先把魏芳推回病房安置好,接下來再做觀察。
許拙知道現在從醫生口中也套不出太多話,便先和王萬全、周箐一起陪伴着魏芳回到了病房。
這一路上,魏芳一直緊閉着雙眼,依然陷入半昏迷狀态。
王萬全一路上低頭看着她,沉默不語,看他的臉色,似乎也猜到了一些什麽。
回到病房後剛剛安置好,之前消失了好一會兒的紀妍突然出現在病房裏,看了魏芳一眼,然後向許拙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出去一趟。
許拙離開病房,和紀妍來到病房旁邊的一個角落裏。
“許拙,告訴我是怎麽回事?這對夫妻和你是什麽關系?你怎麽認識他們的?”
許拙心中對紀妍剛才離開前所說的話還有些生氣,聞言口氣冷淡地道:“你關心這些做什麽?反正和你也沒什麽關系。”
紀妍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許拙,露出一絲略顯無奈的笑容,搖搖頭道:“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我剛才通過那位醫生朋友打聽過了,魏芳患有罕見的先天性肌肉萎縮症,之前就已經被市醫院确診,隻剩下不到三個月的壽命。”
許拙沉默了片刻,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輕歎道:“對,他和王萬全都是可憐人,我很想幫助他們一下。你有沒有問醫生,魏芳現在的情況怎麽樣?我剛才聽那名醫生的口氣,似乎不太妙。”
“不是不太妙,而是很不妙。”紀妍神情嚴肅。“醫生說她今天又受到了強烈刺激,導緻她的身體狀況急惡化,有可能……”紀妍頓了一頓,輕輕咬了咬牙,這才絮叨:“最壞的情況,可能連明天都撐不過去。”
“明天!”許拙忍不住大聲喊了起來。“有沒有搞錯!”
“冷靜!”紀妍輕輕低喝一聲。“别讓王萬全他們聽到了。”
許拙看了一下剛才因爲自己一聲大喊而把目光都集中過來的路人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壓低聲音問道:“有沒有這麽誇張?連明天都活不過去?”
“這是醫生做的最壞判斷,最好的情況……也活不過三天。”
“三天……”許拙用力捏緊了拳頭,使勁咬着牙齒,最終卻還是憋不住,一拳頭砸在強上,引起“砰”的一聲響,再次吸引了路人們的目光。
紀妍隻能把許拙拉開一點兒,皺眉道:“許拙,我知道他們兩人的遭遇很讓人同情,但是你爲什麽會關心到這種地步?你和他們有什麽特殊的關系嗎?”
許拙心中微微一凜,心知自己的表現讓紀妍察覺到了不對勁。
的确,他也隻是今天上午才認識王萬全和魏芳二人,就算同情他們兩人的遭遇,也不該表現得這麽過度關切才對。
但是他之所以會表現得這麽激烈,除了因爲兩人的遭遇太讓人同情外,主要其實還是因爲他所知道的另外一個事實。
王萬全身上,竟是有福神附體!
“鐵柱,你告訴我,天庭的福神到底是幹什麽用的?王萬全身上的這個一定不是福神,而是衰神對不對?”
“經過确認,是福神沒錯。天庭并沒有衰神這一神位。”
“那你告訴我,爲什麽王萬全從出生下來就這麽倒黴?現在連他唯一的幸福都要被剝奪?爲什麽他明明是福神附體,卻不能給身邊的人,也不能給自己帶來福氣?”
如果不是通過識海中的意念交流的話,許拙現在一定會大聲怒吼起來。
“資料不足,無法給出準确答案。”
“又是資料不足!”許拙在識海中重重地哼了一聲,不顧紀妍的詫異和關切目光,從懷裏粗暴地掏出手機,再次打開微信。
看到小和尚頭像正在跳動,許拙連忙點開。
“如若無法自行修行入門,唯一有可能挽回生機的辦法,隻有各大修行宗門的靈丹妙藥有機會拯救。”
看到這條回複,許拙立即眼前一亮,剛才因爲魏芳的病情而顯得極爲焦躁甚至暴躁的情緒瞬間恢複了平靜。
想了想,他再次提出了問題。
“那麽有什麽靈丹妙藥可以救她的命?”
然而出這條信息後,微信卻半天不見任何反應,許拙的心一點點又跌入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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