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庸直入虛,進廬山作奉行之後,冬筍上人終于熬出了頭,以九十七歲高齡正式行走龍口,他也是目前學宮行走裏面歲數最大的。
這次要助吳升掌控天下,老頭也是十分重視,先去了蒼梧部面見凰飛龍。兩人也是老相識了,凰飛龍見冬筍親至,連忙熱情接待,又是擺酒設宴,又是挑選部族美女,忙活得不亦樂乎。
冬筍上人記挂着大事,沒那個心情,拒辭了他的好意,向他道:“這次老夫從廬山回來,是得了吳學士面授機宜……”
凰飛龍忙問:“學士從虛空回來了?”
冬筍上人面色凝重,左右看了看,待凰飛龍将身邊侍奉的部族美人轟走,這才低聲道:“虛空将有大事發生,關乎諸世萬界的生死存亡,一切就看學士行事了,總之學士說了,這一票若是幹成,我春秋世從此立足洪荒,邦甯永固,若是不成,則有傾覆之憂!傾覆,懂麽?上回外世邪魔入寇北地,老夫跟你們說過的。”
凰飛龍大點其頭:“知道,若是傾覆,不僅這天地消亡,我等皆灰飛煙滅,就連神念也不可得保。”
冬筍上人滿意的捋須,點頭道:“記得就好。總之學士在虛空之中浴血奮戰,拼了命的拯救世界,我等也不能幹看着,有一份力須當出一份力。”
凰飛龍拍着胸脯,砰砰直響:“明白,但凡有用得着我凰飛龍的,盡管吩咐,水裏來火裏去,絕不皺一絲眉頭,學士可是與我凰飛龍歃血結拜的大哥……”
冬筍上人瞪眼道:“行了行了,一說事就把這個挂在嘴邊,有勁麽?老夫當年可是與學士亡命江湖、一起對抗強敵的,老夫這條命,還是學士從死地裏親自背出來的,你看我平日提過一句麽?”
凰飛龍讪笑:“是是是,這個自然沒法跟您老比……隻是學士如今出入皆是虛空,往來都是仙神,我這點能耐,也不知該怎麽出力?”
“虛空之中的鬥法,和咱們這種低層次鬥法截然不同,老夫聽直大郎放出來的消息,那是比拼世與界之力。你想想,别家仙神一出手就是一個世界,咱們學士隻能憑自己之力抗衡,吃不吃虧?”
說着,冬筍上人将庸直和金無幻交給他的心誓文書取出,在凰飛龍眼前一晃:“故此,咱們絕不能讓學士吃虧,隻要簽了這個,學士再行鬥法之時,便可借助我等之力,他在虛空之中就不再孤單,伱我将在學士身後,用我們的真元靈力源源不絕支持他!”
“這個……心誓文書?沒聽說過還有這用場啊?”
“虛空鬥法和咱們這裏鬥法能一樣麽?不懂就不要張口瞎說!”
“是是是……我簽還不行麽?咦?怎麽是跟你簽?我這點能耐都轉到你身上?”
“學士忙的是大事,哪有工夫來你這大山溝裏簽?老夫跟學士簽,你跟老夫簽,這不是一樣麽?”
“掌櫃的,到時學士和别家仙神鬥法,我這邊提供真元,你那邊不會二一添作五吧?”
見凰飛龍膽敢懷疑自己,冬筍上人氣得胡須亂顫:“好你個凰飛龍,膽敢憑空污人清白!老夫和學士過命的交情,又是堂堂學宮行走,能貪墨你這點真元?你腦子糊塗了,這是虛空鬥法的手段,老夫貪墨來有啥用?又該如何用?好好好,你大可不跟老夫簽,回頭自然有人來跟你簽,老夫實話告訴你,這套傳誓之法是學士親自交代的,老夫是學士下線,是二級,你跟老夫簽,就是老夫的下線,能排到三級,如老夫這般高級的,少之又少,等換個人來跟你簽,你就是四級、甚至五級,那叫不入流!重孫輩兒、曾孫輩兒!何去何從,你自己選!”
凰飛龍這才連連道歉,好容易将冬筍哄好,連忙簽下心誓文書。其實就算這套什麽傳誓之法是冬筍老兒糊弄人的,他也願意簽,能和學宮主掌蠻荒百越的行走互簽結盟的心誓文書,就意味着蒼梧部多了一份由學宮見證的保障,不願簽的才是傻子!
在冬筍上人的催促和見證下,蒼梧部又連夜舉辦了盟誓大會,由凰飛龍出面,和部族中的巫修們簽下心誓文書。蒼梧部這些年壯大了好幾倍,巫修之數已然數十,簽了心誓文書之後,相當于學宮出面背書,穩固了凰飛龍的首領地位,令他無比滿意。
簽完蒼梧部,老頭又趕去連山部,一通說辭下來,将刀南蛇和連山部巫修發展成下線,接着又去了所轄之地的九真等其餘部族,耗時一月,将十餘個百越部族收入囊中。
發展了那麽多下線之後,老頭忽然覺得自己腰杆子硬了,暗自思忖,就算自己納妾之舉被夫人阿傩發現,好像也不算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了。
這一日,冬筍上人離開龍口,進抵骷髅山。伯嚭接到冬筍上人發出的暗号,來到約好的地點相見。
“山中如今是什麽情形?”冬筍詢問。
伯嚭懶洋洋回答:“還能如何?自從赴北地一戰之後,弟兄們心氣也高了,一個個忙着修行,鮮少有人下山。大當家的也一年總有大半年不在,據說是遊曆虛空去了,山裏都是衛道紅管事。”
說到這裏,又歎了口氣:“如今我在山上也管了一座山頭,麾下同道弟兄好幾十個,掌櫃的,你答應過我,有一天會助我恢複家聲,做回楚國上大夫的,不知這一天何時才能到來?再這麽幹下去,我也快成邪魔外道了……”
冬筍上人斥責他:“你已經是資深煉神高修了,怎的還是張嘴就胡說,永遠長不大!說正事,老夫這次來,是要約見魏浮沉,他回山了麽?”
伯嚭道:“七天前剛回來,似乎是在養傷……什麽時候見?”
冬筍上人道:“就現在,你立刻去把他請過來,我在這裏等你。”
伯嚭轉身離去,冬筍上人在他身後追了一句:“這次事情辦完,我送你回郢都!”
伯嚭身子顫了顫,一步一步向山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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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