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依舊在呼嘯,雪花依舊在飛舞,這南方蠻荒之地的山谷,猶如北國的冰天雪地。
趁着紛亂之際,骷髅祖師将自家九大弟子一一找到,轟開天靈蓋,将當年種下去的陰魂蠱取出服用。
九位弟子中,隻有大弟子的蠱魂比較圓滿,二弟子就少了兩分味道,自老三以下越來越弱,老九則隻養出三分之一的蠱力,實在遺憾。
可惜時不我待,若讓學宮盡數鎖拿了去,自己可就白白辛苦二十多年了。盡管收回了陰魂蠱,卻又欠了東方羅煙和百裏長晴夫婦一個天大的人情,少不得要陪他夫婦往東海走一遭了。
将最後捉到的老九拍死,服下陰魂蠱後,自覺陽神壯大了兩倍還多,骷髅祖師正要離去,不知何時,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
“骷髅老兒,數月不見,一向可好?”
此人感知中平平無奇,比普通煉氣士還不如,穿着學宮最普通的黑衣,背着柄毫不起眼的長劍,戴着個破爛溜丢的鬥笠,望之俨然是押送隊伍中最差勁的學宮修士。
可那張笑臉,卻令骷髅祖師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孫五,不,吳升!
好奸賊,堂堂學宮學士、站在修行界頂峰的合道,竟然毫無廉恥的拌作一個最底層的趟子手,看他臉上的風塵、身上的泥灰,竟是真的一步一步押送魔修!
當初不知這厮合道,骷髅祖師倒是還真做過謀算,想要挑起學宮内讧,借機殺人奪寶,雖說和吳升兩次鬥法都沒有順利拿下,已經足以證明他的實力,但畢竟還有希望可盼。隻是如今即然知道對方合道了,那就真的再也鼓不起一絲當面硬拼的勇氣。
骷髅祖師心中發寒,顧不得其餘,腳下卷起一陣寒風,使出黃九魔的冰遁術就想逃之夭夭,可惜這軀殼并非自己原有,陽神和身體之間尚未做到身心合一,冰遁術的施展就不免打了折扣,反應就慢了半拍。
吳升如今已是合道之尊,對付眼前奪舍重生的骷髅祖師,甚至都用不着祭出法寶,大袖之中鼓蕩真元,頃刻自前方某處虛空裂縫中探出,骷髅祖師便一頭撞進他的袖中。
衣袖如同漫天飛舞的天幕,将骷髅祖師上下左右全部封死,很快将他卷成一團,裹成了一個粽子。
骷髅祖師在合道大修士的真元中無力掙脫,心知今日隻能拼命了,于是心一橫,再次舍棄肉身,将黃九魔的氣海引爆。
煉虛修士自爆氣海,威力強大,吳升的衣袖頓時被這股氣海自爆之力崩碎,化作片片黑絲。與此同時,内丹法盾也終于得了用武之地,自虛空結界中閃現而出,替吳升擋了這一擊。
在這巨大的煙塵中,骷髅祖師的陽神再次飛出,向外一卷就要逃走。
吳升這番辛苦是爲了什麽?爲的就是骷髅祖師的陽神,早就提前預備好了的,手掌自煙塵中穿了進去,穩穩擋在骷髅祖師陽神面前,将這陽神一把抓住。
“吱”的一聲,那陽神慘叫着,被吳升抛入天地乾坤藤黃厭火界。
結界之中,狼山之上,水池邊。
左神隐試了試手中的鐵炮扳機,聽着扳機發出的“咔哒”聲,滿意的點了點頭。
姜嬰送過來一根竹管:“這次不是散火粉了,參照煉符之法……你看,一顆一顆的,效果應該會好上很多。”
左神隐點了點頭,将其中的黑黃色藥沫倒入鐵炮前端的鐵管中,又塞了顆鐵球進去,用棍子捅嚴實,舉着一人高的鐵炮四下瞄準,尋找目标。
池邊正在飲水的小豬見狀,立刻撒開蹄子躲到藏身之處,兩隻前蹄抱住豬頭。
“砰”的一聲巨響,震得小豬渾身一哆嗦,轉身看時,眼前一花,緊接着又是一聲“噗通”,池水沖天而起,将它潑成了一頭落湯豬。
不僅它成了落湯豬,左神隐和姜嬰同樣渾身濕漉漉的,兩人的頭發上不停往下滴水。
顧不得擦拭,左神隐向水池邊探過頭去查看,姜嬰則在旁驚訝道:“你崩下來個什麽?”
左神隐眯了眯眼睛,終于看清,叫道:“竹竿啊!救人!”
骷髅祖師被兩人從池底救起來後,連連吐了幾大口酸水,這才勉力起身,盯着對面兩人,沉聲問:“爾等何人?此乃何地?”
左神隐和姜嬰面面相觑,然後猛然抱在一起,開心的大叫:“來新人啦!好呀!”兩人拉着手圍着骷髅祖師又蹦又跳,開心至極。
骷髅祖師眉頭一皺,喝道:“兩個小兒,敢對老祖我不敬,納命來罷!”
左掌成抓、右手掐訣,不停的往回抓、不停的掐訣……
左神隐和人姜嬰哈哈大笑,笑得抱着肚子停不住……
外面的山谷中,寒風已止,雪花已散,滿地狼藉,其中更撲倒了九具屍體,正是骷髅祖師門下九大弟子。
趕到的庸直看見吳升衣裳褴褛,左袖沒了,光秃秃露着胳膊,心中就是一驚:“大夫傷着沒?來的是黃九魔?”
泰山和獨孤太嶽也“嗖嗖”趕到,忙問究竟,還有人取出一套新衣給吳升穿戴。
吳升一邊換衣一邊感歎:“這黃九魔果然是骷髅祖師奪舍重生之軀,當真邪性得緊,竟然将他這九個弟子全部殺了,取其魂魄入腹,也不知煉的什麽邪法。好在我及時趕到,沒讓他成功走脫,自毀氣海而死——傳告天下,骷髅祖師、黃九魔已被我學宮誅除!”
這一戰打出了南宮的威名,徹底誅殺魔道大宗師骷髅祖師和他得力臂助黃九魔,一次性抹去了學宮通緝紅榜中的第二人和第九人,傳揚出去,必将震動天下。
但與此同時,吳升也很擔憂被故意“引”開的專諸,他吩咐庸直、泰山和獨孤太嶽帶隊,将骷髅山俘虜解送學宮,自己則順着專諸他們激戰的方向追了上去。
追出去一天一夜之後,吳升終于在蠻荒和百越交界的某個山頭找到了專諸,專諸傷勢很重,正在趺坐療傷。
他告訴吳升:“我和他們夫妻鬥了個不分勝負,我傷得不輕,他們也傷得極重,但我沒法留下他們,虛空中開出一條血色的裂縫,将他夫婦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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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