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布不放心槐花劍,經吳升同意,陪她前往城陽,他也答應了吳升,不暴露自己揚州學舍修士的身份,免得給接下來的安排增加變數。
兩天之後,吳升來到多年不曾回來的芒砀山,于傩溪寨悄然見到了冬筍上人。
冬筍上人很是驚詫,提起鞭子,将腳下跪着的某個百越修士狠狠打了三鞭,一腳踢了上去:“念你初犯,就此罰過,再有下一回,自己摘了腦袋送過來!”
那修士千恩萬謝的磕頭走了,看得吳升一愣一愣的。
捏了捏鼻子,吳升忍不住道:“有一陣子沒見,上人這是越發威武了啊。”
冬筍上人笑道:“哈哈,讓居士看了個笑話,這幫兔崽子,不給他們立下規矩,将來還得給我闖禍。快坐——來啊,擺酒!”
吳升入席:“什麽事情鬧成這樣?上人就不怕這幫人将來記恨?”
冬筍上人道:“居士有所不知,今日打他三鞭子,那是在救他,否則鬧到阿傩面前,可就不是三鞭子的事了。”
吳升道:“你上回向我報喜,說阿傩晉了靈巫境,修爲長了脾氣也大了?你還搞不搞得定?”
冬筍上人捋須:“她脾氣的确長了,卻不是對我,在老夫跟前,愈發百依百順了。”
吳升道:“人家那是怕傷了伱的自尊心。”
冬筍微笑:“那可不是,阿傩懷了老夫骨肉,老夫是孩子爹,她敢不聽老夫的?”
吳升道:“行了,别把人家對你的好當作自己耍橫的資本,今後要好生珍惜,你若敢不善待阿傩,我就收拾你,聽見沒?”
冬筍哈哈大笑:“知道了,知道了!居士忽然來我傩溪寨,有什麽事嗎?”
吳升問:“你這邊,認識魔修嗎?有沒有接觸?”
冬筍駭了一跳,魔修可是比妖修、巫修更令人忌諱的存在,如果說妖修和巫修被學宮抓到,還能求個全屍的話,魔修可是要被蝕骨銷魂,死了也不安甯的。
“這個哪裏敢認識?居士是知道老朽的,一向膽子不大……”
“我看你這兩年膽子挺大的,何必自謙?”
“居士說笑了,呵呵……”
“我也不管你認不認識,現在有這麽一個事兒……”吳升将事情經過詳細告知,然後道:“揚州、壽春是咱們的基本盤,九江、郢都和随城是輻射盤,尤其對九江的輻射最深,槐花劍、小環都是咱們的人,所以趙裳必須保住,不能讓她出事。”
冬筍沉吟道:“所以必須讓趙裳的行爲合理,那就得死扣魔修一事,咬定魔修就在城陽……”
吳升道:“至少是在城陽出現過。有利條件是,楚人肯定會爲咱們作證,但楚人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又沒有任何實證,一旦學宮下來核實,總能從一群人中找到某幾個突破點,到時候趙裳就麻煩了。”
冬筍道:“那也能賴在楚人頭上吧?趙裳上了楚人的當,不是她的錯?”
吳升搖頭道:“哪有那麽好的事?你要搞清楚,楚人是局外人,是爲了幫趙裳抓捕魔修出戰的,所以導緻楚蔡城陽一戰的責任,是算在趙裳頭上的,懂了麽?”
冬筍醒悟:“楚人當真好算計……”
吳升道:“所以這事兒不是小事兒,不僅僅是趙裳上陣沖殺的問題,是學宮行走引發兩國交兵的大事,所以必須把魔修在城陽一事坐實了!”
冬筍搓着手道:“這可棘手了,老朽是真不認識魔修啊,去哪裏找呢?”
吳升才不管他那麽多,這事容易我還找你嗎?隻是道:“這事兒肯定要報學宮,鄭簡子不報,咱們也得主動報,所以時間比較緊,趙裳在城陽盡量拖延着,等實在拖不下去了,雷就爆了,咱們必須搶在雷爆之前,把魔修坐實!”
冬筍忽然靈機一動:“居士,老朽想到一個主意,能不能勸服趙行走答應了鄭簡子,成就百年之好?如此一來,豈非一石二鳥,不但保住了九江,連新鄭也……”
吳升一巴掌拍在冬筍頭上:“馊主意!且不說趙裳的性子,能不能答應,退一步講,就算答應了,也不會是一石二鳥,到時候你就成了周郎,這叫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
冬筍一陣迷惑:“居士,周郎是誰?”
吳升道:“是吳國都督,嗯,不是這個時代,說了你也不認識,總之你這個主意是真的馊,按你的來,九江就徹底丢了。不要那麽多廢話,這件事你能不能辦?”
冬筍咬牙:“居士說辦,咱就辦,必須辦!”
吳升叮囑道:“我不管你怎麽辦,有一條記住了,千萬不能扯上我這邊,到時候人要是在城陽被趙裳或者鄭簡子拿住了,我可不會出手去撈的。”
冬筍拍着胸脯道:“知道,我這個人,居士是了解的,我辦事居士還不放心嗎?”
吳升離開了傩溪寨,冬筍上人他當然是了解的,這件事完全交給他,吳升還真不是很放心,因此,又趕回了小東山。
盧夋副組長正在小東山坊市會館中吃香的喝辣的,身邊陪着微叔芒、伯宜、季孫等人,這是專務組首戰之後的慶功宴,他們接到揚州學舍發來的邪道案後,成功鏟除了邪道,完成了任務,故此慶祝一番。
吳升的到來,令專務組上下人等都很驚喜,連忙請他坐了上位。
酒過三巡之後,吳升詢問這一戰的結果,盧夋笑道:“正要禀告行走,邪道已被鏟除,首惡山行溥已然就擒,除他之外,山鬼……巫鬼道七名骨幹一體擒拿,如今就押在小東山大牢中,下一步怎麽處置,正待行走下令。”
所謂骨幹,其實多半也不太了解正道、邪道之分,尤其是太一道和巫道之間的差别,除了傳道者外,下面的信徒多半是不甚明了的,因此,他們已經掀不起什麽浪花了,怎麽處置都行。
至于信徒,那就更好辦了,盡可轉化——世間神衹那麽多,多信一個不是很正常嗎?沒有參加慶功宴的索老六和張小坑就在幹這件事。
吳升問:“狂信徒有沒有?”
盧夋回答:“有三個。”
吳升道:“這三個處置了,剩下的送燕落山。這個叫山行溥的家夥,我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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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