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吳升打死了也不告訴東籬子,他那裏還有另一個天書文字,老頭當然也就用不着急着下山了。
當下,兩人開始研究吳升看到的第一個天書文字,其實主要是吳升幫助東籬子研究,因爲這個雲紋,吳升早就領悟了。
“說說你的看法。”東籬子希望吳升給他一些參考意見,這也是兩人目前能夠想到的最佳解決辦法。
“您看,這上面兩道短波浪……哎我說,我明明畫了兩筆,您看我的手勢……一……二……”
“兩筆是沒錯,但你是連着畫的,畫了朵很漂亮的火焰,在老夫眼中就是如此。何須糾結?”
“真是玄妙神奇啊。”
“的确,每個人對修行之道的領悟都不相同,看到的也就完全不同,隻是在這天書文字上展現得更明顯而已。”
“老前輩你說咱們是不是……嗯,其實都在自說自話?”
“自說自話?”
“嗯,比如我看到的你,其實是隻虎,看到的所有人,其形都是虎,包括我自己,我以爲這就是人的形态。。。但在前輩你的眼中,包括前輩自己,其實都是兔子,前輩也以爲這是人的形态。但我們在表述和交流的時候,我以爲前輩說的是虎,前輩以爲我說的是兔子,所以對上了,可以交流無礙。”
“小王八蛋,你罵老夫是兔子?”
“還比如,其實我行動時是在飛,前輩看着是爬,前輩行動時是爬,晚輩看着卻是飛,我們都以爲這是走。”
“你個小王八蛋才爬!”
“又比如,其實你我現在的對話也不在一個頻道上,我說的是修行,前輩也許在說吃飯拉屎的問題。晚輩說前輩是兔子,走路靠爬,原本是恭維激賞,前輩卻以爲晚輩是在罵人,認知上是不同的。”
“有這麽恭維人的嗎?激賞是這樣子的嗎?”
“總之就是這個意思。晚輩在想,天地間也許存在一種迷障,将你我和其他所有人的不同認知遮掩起來,形成同頻,讓我們以爲大家看到的都是相同的。而這個天書文字,我稱之爲雲紋的東西,則打破了天地迷障,讓我們知道了自己看到的東西是不同的。我還在想,也許我們過去以爲的瘋子、魔怔了、心智迷失的人,他們才是真正打破了天地迷障的人……”
“你是說那些合道麽?”
“……哈哈,其實誰又能知道他們眼中的世界是什麽?也許真是瘋子?又或許,他們和瘋魔的區别,在于他們知道究竟,所以能控制自己,知道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而瘋魔之人則搞不懂爲什麽世界會變成這樣,于是他們說了出來,做了出來……算了,我們還是不要讨論這些高難度問題了,回到雲紋上來吧。”
“老夫等你半天了,老夫看你也快瘋魔了。”
吳升将雲紋畫出來,這次不再爲其中所含的天地之道而羞恥了,大大方方道:“我由此雲紋領悟到,經過直線外一點,有且隻有一條直線與其平行。”
東籬子果然沒有嘲笑他,而是皺眉思索,不停點頭:“有道理,看似簡單,實則蘊含深刻至理,老夫已有心得,五行之法沒那麽複雜,越簡單越好!”
東籬子的世界觀中,天書文字隻有六十個,體系也已經梳理清楚,就是五行圖譜細分,參照六十甲子納音表進行歸類。
比如金分海中金、劍鋒金、白蠟金、沙中金、金箔金、钗钏金;火又分爐中火、山頭火、霹靂火、山下火、覆燈火、天上火;木、土、水也同樣如此。
東籬子将五行圖譜畫出,将自己已經領悟的三十六個填上色,剩下二十四個空着。對他來說,他的道,全在這六十個天書文字之中,剩下的就是對應填空,而且五行之間的關系是相生相克的,由此及彼,因此填起空來就相對容易很多。
僅僅過了三天,吳升提供的第三十七個天書文字就被東籬子填進了山頭火這一空白中,老頭激動得容光煥發,好似年輕了三歲。
“快快快,你看見的第二個天書文字……”
“是晚輩朋友所見!”
“知道了,知道了!快……”
“晚輩不是說了麽?打死也不說!”
“怎樣才說?”
“您也告訴我一個,比如這圖最上方的海中金,畫出來晚輩看看。”
東籬子二話不說,直接就跟地上畫了起來。普通人拿着樹枝在地上畫這種天書文字、或者叫做雲紋的東西,是起不到作用的,必須領悟之後,以真元将其繪制出來,類似于灌頂,否則就什麽都不是。而繪制的過程,同時也是重溫和再次感悟大道的過程。
東籬子繪制出來後,向吳升解釋:“這就是海中金,如寶藏龍宮,珠孕蛟室,出現雖假于空動,成器無藉乎火力。又可以甲子、乙醜分之。以甲子見癸亥,是不用火,逢空有蚌珠照月格。以甲子見己未是欲合化互貴,蓋以海金無形,非空動則不能出現。而乙醜金庫,非旺火則不能陶鑄故也。如甲子見戊寅庚午是土生金,乙醜見丙寅丁卯是火制金,又天幹逢三奇………”
說了半天,吳升忍不住制止:“打住!老前輩這麽說,晚輩實在聽不懂,能不能像我給前輩解釋的那樣簡潔明了一些?你看,經過直線外一點,有且隻有一條直線與其平行,多直白?多簡單?你整的那玩意兒,聽着就頭疼!”
東籬子捋須笑罵:“真不知你這丹道怎麽學的,這都不懂?也罷……老夫想想怎麽說……”
吳升眼巴巴的等了良久,東籬子終于開口:“之前老夫問你爲何而來,你說你因緣巧合才上了山,老夫當時說,有那麽多巧合嗎?”
吳升道:“你說的是:那麽多巧合,丹論宗知道嗎?”
東籬子道:“别打岔。老夫爲何有此一問?因老夫不信巧合!老夫所悟的海中金,便是其理——世上沒有巧合,所有巧合皆爲必然,前方種因,後面結果,無論多大的事,都必然是前面某處細微之因而造就……”
吳升聽明白了,但同時也很苦惱,東籬子悟的是哲學,他自己搞的是自然科學,這該怎麽借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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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