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浮沉和張家老頭相談甚歡,酒水雖然濁劣,但依舊飲得微醺。情況打聽清楚後,回轉借住的小屋,将房門緊閉,涼竹席掀開,繼續繪圖。
繪制完成後,又仔細看了一遍,熟記于心,然後開始動手。
龍骧鐵爪是件好法器,這玩意兒不僅鬥法強悍,更擅長挖洞刨坑、開鎖破門,鐵爪飛出,在他操控下從繪制地道圖的地方挖了起來,挖的時候盡量不發出聲息,配以掌中真元,很快便将地面最堅硬的上層掘開。
下面見了泥土後,進度就快起來了。挖到可以跳下去人的時候,魏浮沉取出了盜天索。這件法器不愧是下品法器中的精品,“爛命一條死不了”,哪怕是在項城地道中被吳升那惡賊截去一半,效用卻沒有喪失,居然還能用!
魏浮沉将盜天索鋪設好了以後,就開始了盜洞的挖掘,真正的盜洞,用不着軒敞寬大,反而是緊窄一些更好,土方量小、結構更堅固,能夠容納挖掘之人爬行就足夠了。
半個時辰後,魏浮沉已經挖了數丈遠,他取出尋龍尺稍作丈量,發現數值有些偏離。
“坎離十五、震澤三……下偏一尺……”
略作修改,魏浮沉按照地道圖的數字繼續向前方挖掘,角度稍稍偏下。
盜天索被截斷的缺點是,後移泥土的工作要多重複幾次,把挖出來的泥土一段一段送到洞口外,免得堵塞,很是麻煩,這讓魏浮沉又咒罵了幾句:“該死的吳升!”
一個時辰過去,魏浮沉停止挖掘,他覺得自己挖的盜洞似乎有點過長了,于是又仔細回憶了一番數字,和自己的挖掘過程進行對照,發現無誤,這才放下心思繼續挖。
地道的挖掘,尤其是僅容身軀爬行前進的盜洞,是很難分辨長短和方向的,所以要用尋龍尺來判斷方向是否偏離,予以修正,但一切的基礎,還是要依靠計算的數值來挖掘,感覺往往有錯。
其實盜天索也能起到部分測算盜洞長度的功效,可惜被截斷一大半之後,剩下的部分在來回幾次往外運送泥土的過程中,已經失去了測算的意義。
魏浮沉嚴格按照測量數值挖掘,一直挖了下去,狹窄的盜洞中不僅難以判斷方位和長度,更無法判斷時辰,但按照數值,應該轉爲向上了。
也不知挖了多久,小心翼翼的向上松土,一層一層泥土紛紛落下,然後碰到了硬土和地磚。
上方,應當便是庸仁堂。
隻要獲得奮脈丹,自己的病根兒就能治愈,恢複到修爲的巅峰狀态,不僅如此,也能繼續向着修行的更高峰邁進,搶回失落的五年。
想到自己苦尋多年,即将徹底解決問題,魏浮沉不由一陣激動。這幾年當真是苦啊,明明是個煉神境強手,卻因傷耽擱,幾乎成了煉神境修士中最弱的那一層,長期停滞不前,江湖上後起之秀比比皆是,今後還怎麽做大盜?
平複下内心的情緒起伏,将龍骧鐵爪的三條爪鈎折回去兩條,沿着正上方那塊三尺見方的巨大青石方磚小心挖掘,将邊緣縫隙中的硬土刮下來。
庸仁堂明顯是豪富之地,否則哪裏有财力以這種大青石封地?但凡這種大青石爲地磚的宅子,通常都會有法陣守護,因此,魏浮沉刮得更加小心了。
刮的過程,也是判斷是否有守護法陣、法陣是否開啓的過程,就算有法陣,也不會總是開啓,會造成人員進出的巨大不便。
如果遇到法陣,就需要采用别的辦法,重新測量,找準法陣的薄弱處強行破之——這也是他當年立足藍橋四友之列的真本事。
泥土刮得差不多了,魏浮沉向後倒爬了幾步,做好法陣反擊的準備,以龍骧鐵爪頂住青石,真元微微一吐……
青石略見松動,法陣沒有開啓!
魏浮沉大喜,今夜萬事順利,可見自己時來運轉了!
龍骧鐵爪的一條爪鈎沿着松動出來的縫隙插了上去,破開地面,向旁邊彎折,青石也被托了起來,被爪鈎托着,一寸一寸向旁邊挪開,全程沒有發出一點動靜。
上面露出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外同樣是黑漆漆一片,某種若有若無的異香傳下來,魏浮沉精神一振,這怕不是丹香?這是直接将盜洞打進了庸仁堂的丹房!
隔了片刻,魏浮沉将尋龍尺探出洞口。尋龍尺探出去是種試探,若是有法器機關之類,往往會觸發,且尺上有鏡,可以看到洞外的情形。
但洞外依舊漆黑,尋龍尺上毫無反饋。這種情況也常見,說明這丹房幽閉得十分緊密,也沒有觸發什麽法器反擊。
魏浮沉不再耽擱,足下一點,整個人就從洞口出飄然而出,然後……
在一片漆黑中撞上了一層障礙,發出砰的悶響。
外面囚牢中,一尊套着地陰虎魄袋的大甕就罩在洞口上,罩得嚴絲合縫,典令庸藏、寺尉庸季和幾個寺吏正圍在地陰虎魄袋旁,全神貫注等待着,聽得甕中一聲悶響,庸季立刻掐訣,全力啓動甕中的地陰虎魄袋。
被罩着的魏浮沉心中一驚,正要縮回洞裏,忽然間一陣暈眩,鼻子裏嗅到剛才那種異香,卻比剛才濃烈百倍。他知道不好,真元一轉,封住自己的呼吸,但這氣息卻從肌膚處大量透了進來,意識裏來不及轉上半個念頭,就此昏迷過去。
幾個寺吏一擁而上,手法娴熟,将大甕翻過來,下面躺着昏迷的魏浮沉,他們以節制五行鏈将魏浮沉四肢鎖上,将他制住。
典令庸藏腳尖踢了踢昏迷中的魏浮沉:“将這厮弄醒!問話!”
幾名寺吏答應着,卻沒立時将他喚醒,而是在他身上摸索片刻,一名老寺吏摸到袖袋時,眼皮一跳,讓幾人後退,找了根鐵釺子一挑,魏浮沉袖袋中的龍骧鐵爪立時彈了出來,三條鐵鈎彈出,圍着魏浮沉激射出一團真元寒芒,勁道淩厲,若不留神,當場就要受傷。
庸季臉上動容:“好賊子!”
庸藏贊許道:“辦得好。”
幾名寺吏愈加小心,幹脆以鐵釺子将他所有衣物全部去除,隻剩下光溜溜的身子,又将他嘴巴撬開查驗之後,這才去給他嗅聞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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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