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部輪廓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沒那麽棱角分明。此刻他面色蒼白,身形消瘦,精神卻不錯。
雲團抱着狸花貓,選定按鍵,再三确認後,才按下去。
助眠安神的藥物散開,鶴羽很快察覺到,他疑惑地挑眉,擡頭輕笑,“我對這些免疫了,你不用白費力氣。”
雲團盯着單向玻璃裏的鶴羽,“我知道,但不是完全無效。”
鶴羽疑惑地歪頭,感覺到這些藥劑裏,似乎多加了一些難以分辨的成分。
等藥物生效,雲團打開了實驗室的門,快步進入後,又關上。
鶴羽被這一出弄得有些蒙,興奮感很快蓋過那一點點疲憊,“你這是要動手了?”
“這不是想着……你或許有求于我,還是盡早處理爲好。”雲團放下狸花貓,貓在她腳邊打轉。
鶴羽唇邊有一抹明顯的弧度,他飛快地把自己身上的管子摘掉,又按了一會兒針眼,等止血了,才乖巧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
雲團:“……”
配合度未免太高。
所以她,景氏,乃至本源态所有的人類,都是鶴羽的踏闆?
離譜。
但……即便是蝼蟻,也會反抗。
雲團面不改色,拿出一堆用具,在實驗室裏快速地畫了陣法,她随口問了句:“最近睡眠怎麽樣?”
“失眠,即便是睡着了,也會反複夢見過去的事情。”鶴羽的語速比往常快一些。
他的意圖毫不掩飾。
雲團飛快地畫完早已爛熟于心的符号,她看向鶴羽,有些不理解,“你這麽厲害,當初怎麽會中招的?”
鶴羽抓了抓額角的碎發,直言:“因爲輕敵,還有,太相信自己的下屬。”
雲團皺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點沒錯。緊要關頭卻敗了,那說明你看人的眼光不好,哦——所以你後來有一段時間單打獨鬥?”
鶴羽仰頭,“确實,但一個人還是太麻煩了,索性就抓了點俘虜和奴隸,也還不錯。雲團,恨永遠比愛長久,你可别被景煜那老小子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雲團:“……”
“你想做什麽?”她索性攤開了問。
鶴羽坐正,略微低頭,銀白的發絲有些長了,垂落後會遮擋視線,“自然是拿回屬于我的東西啊。”
真真假假,确實很難分辨。
她輕笑,有時候真的會被鶴羽“正常”的表象欺騙。
也難怪他會成爲大主播。
在樂園看直播的人大部分是遊戲失敗者,心氣郁結,能看到一個肆意妄爲的大惡人,自然就被吸引了。
随之而來的,是盲目跟風。
有人看到鶴羽大規模獵殺NPC和玩家,也能存活後,就開始模仿,完全抛棄平時在學校、在職場裏裝出來的穩定平和,變成狩獵派。
這些,在以前的副本裏,都是沒有的。
雲團将碎玉遞給鶴羽,“喏,這個是我在路邊撿的,看起來跟你有點聯系,就帶過來了。”
鶴羽接過透明的密封袋,看了幾眼,面上的笑意收了些許,“沒事别撿亂七八糟的東西。”
“唔!”
鶴羽低頭,看着雲團刺向他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