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個凳子，提筆就寫，但劃了幾筆，筆不出墨。
“哎？你怎麽給我一根寫不出……”景和邊抱怨邊劃，話都沒說完，筆又流暢出墨了，“什麽玩意兒？”
他又寫鶴羽，寫不出來，又劃，有墨。
努力了一會兒，景和冷哼一聲，提筆寫下——“景和是個大帥哥”。
雲團：……
扶清樂：……
“哈哈哈，這筆還是個真理至上的！”景和豎起大拇指，“應該是個老物件吧？都有靈性了。”
雲團搖搖頭，“就是普通的筆，不知道爲什麽，就這一點無法被記錄，就連打字也打不出來，爲了避免小兮它們的零件損壞，還是不要讓它們嘗試了——我懷疑這個信息點被屏蔽了。”
扶清樂抓抓後腦勺，歪頭，“感覺很奇怪，看起來像是大範圍無差别攻擊的咒。”
“差不多，這點不用管，大家心裏有個數就行……”雲團拿回筆，擡頭，“小兮，你先過來，把你所有的關于鶴羽的數據都整理出來，錄入這台機器裏。”
【啊？哦。】
小兮一鍵給自己換了套偵探服，齒輪旋轉的聲音不斷地從它身體内部傳出。
光跟不夜侯也在做準備。
三十秒後，小兮飛到半圓形的顯示器邊，把數據輸入。
這次數據倒是沒有消失，錄入也沒有阻礙。
“下一個，光，拜托你了。”雲團低頭，忙着保存數據。
扶清樂看了探頭探腦的景和一眼，勸道：“别着急，一會兒就輪到你了，塑造傀儡，單純的數據可不夠。”
“傀儡？”景和下意識地摸了摸頭上的紗布，他有點煩這種小動作。
但如果是對别人使用，那好像也還行。
扶清樂聽着耳邊密集的鍵盤敲擊聲，“不一定是這個，隻是感覺有點像，如果事情辦成了，以後我們可以通過……嘶，事以密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景和聽得嘴角一抽，“說話說一半是要爛舌頭的！最煩你們這種賣關子的人，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講！”
雲團輕笑一聲，面無表情道：“就不告訴你，急死你。”
景和閉上眼睛，走到一邊蹲下，當一朵憤怒卻安靜的蘑菇。
十分鍾後，三個精靈把所有關于鶴羽的數據都錄入了機器，它們飛到一邊靜靜等待。
雲團快速地浏覽一遍，在末尾附上她對鶴羽的印象，随後一招手，“景和，你過來一下。”
景和原地蹦起，蹦得太急，腿撞到一旁的小桌。
桌子滑出一段距離，摩擦聲有些刺耳。
雲團偏頭看過去，“我理解你對鶴羽複雜的感情，你們惺惺相惜，不用這麽着急，會給你足夠的時間去表述的。”
景和翻了個快到後腦勺的白眼，“誰跟他惺惺相惜？真晦氣！呵，看老子寫它個一千字！”
雲團讓出位置，留給景和發揮，她走到扶清樂身邊，甩了甩有些酸的手腕。
扶清樂目露擔憂，“你真要用那種方法？要是反噬了怎麽辦？而且不是說了嗎——鶴羽的靈魂格外強大，不好對付，你哪來……”
雲團拍拍扶清樂的肩膀，“現在不一樣，我是有輔助的人了，精神力相加甚至相乘，不用那麽擔心的。而且，鶴羽的魂魄，不需要強行分離，他本身就是碎的。”
“碎的嗎？”扶清樂瞪圓了眼，“不是，他這還能擁有正常的智力水平？”
“其實我覺得他不正常，連人話都聽不懂，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想要外界如何，外界就必須如何，這好像是一種精神疾病。”
雲團微仰着頭，回憶了一會兒，想不起專業名詞，便作罷，“我是打算分一小塊碎片出來，用以感知。”
把魂體碎片放到新的容器裏，它不會擁有自己的智力，但她可以通過一定的方式，去預測鶴羽的行爲，推測他的位置。
雖然外邊聽不到她們的對話，扶清樂還是下意識地壓低嗓音，“可是，你把他的魂魄帶在身邊，他也能感應到啊，你這不就相當于把自己的坐标也告訴他了嗎？”
雲團點頭，“确實，所以碎片的挑選很重要，不能挑太核心的部分，隻要邊角。”
扶清樂的唇抿成一條直線，一時詞窮。
景和對鶴羽的形容，或者說是控訴，洋洋灑灑幾千字，比他自己預料的要多幾倍，打完最後一個句号的時候，他自己都震驚了。
“原來敵人比朋友更了解自己，這話是真的。”景和看着剛打完的鶴羽印象，感歎道。
他似乎還有點自知之明，轉頭問雲團，“那個，這玩意兒帶一些個人情緒，不夠客觀，不要緊吧？”
“這不礙事。”雲團一擡手，眼神示意扶清樂。
扶清樂上前，遲疑着，“我其實……在當樂園主播的時候，隻見過他兩三面，都是遠遠地看一眼，也沒有怎麽接觸……”
“沒關系，都可以。”雲團指了指鍵盤。
扶清樂伸手，觸到鍵盤的那一刻，就感覺到一股溫和的力量，暖意從指尖傳入掌心——原來如此。
這個鍵盤不簡單，能牽動使用者的情緒，并吸收一部分溢出的。
所以，印象準不準确，并不重要，隻要記錄的人與之相關，就能達成目的。
扶清樂放松下來，她敲了兩個詞——瘋子、變态，就起身站到一邊。
“可以了，我之後要建一個關于鶴羽的模型，還需要大家的配合，現在嘛，就先回去休息吧，睡個好覺，養足精神。”雲團将機器收起來，解開結界。
噪音和不遠處算命小組的讨論聲再次入耳，景和不适應地捏着外耳廓，小聲抱怨：“這麽突然，也不給人一個心理準備。”
雲團沒有理會，轉身摸摸小兮的迷你獵鹿帽，“還挺帥的哦。”
小兮：【嘿嘿！】
光聽聞，立馬換了一套紅藍配色的超人裝，在雲團面前轉了一圈。
扶清樂見雲團誇不出口，接道：“看起來很有力量感。”
光得意地扇動翅膀，【看吧，我才是最帥的！】
不夜侯沉默着飛遠，假裝不認識這兩個精靈。
雲團走到季歡身邊，低頭看了眼他們的“研究成果”，“才這麽點啊？”
林鑰舉手反駁，“宇宙太大了，我們又不了解邊界，也沒去過别的星系，能算出這些已經是極限了。”
雲團伸出食指，晃了晃，“不不不，據我觀察，你們在這方面确實是天才，不要給自己設定上限，你們的潛力還大着呢。”
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