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雨漸漸散去,剛才異常明亮的星辰也消失不見。
月色重新籠罩大地。
景煜也靠在椅子上,沐浴着薄紗般的月光,莫名想起當初那些人逼着一個小小的安全員站隊的場景。
那時候安全員的地位沒有那麽重要,就是背鍋的程序員而已,那些災禍,有一半的原因,是他。
他作爲有幾個艦隊的将領,平時稍微親近一些的人都會被逼着站隊。
好像這樣,他就會受這些人的影響,去歸順夏星。
另一方面,那些麻煩還真是因爲雲團安全員的身份,有的人想以權謀私,從副本裏撈點好處,領導私下同意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下屬也眼觀鼻鼻觀心,假裝什麽都看不見。
可萬事俱備,偏偏就卡在雲團這裏,什麽事都辦不成了。
心存怨怼的人自然很多,于是有了一個站隊的由頭,那新人的心思就活絡起來,巴不得讓雲團情緒崩潰,自己辭職。
人心難測,在逆境中願意伸手的,屈指可數。
“可是,不沖在前面,不行啊,那些家夥連武器都扛不起來……不過,我當初也不是爲了他們戰鬥,是爲了自己的兄弟,還有……你。”
景煜隻停頓了兩秒,就毫無心理負擔地說出口。
雲團一愣,整張臉都開始發燙,她上回就不該開那個口,這家夥現在根本藏都不藏了。
她下意識地想引開話題,或者原路返回,躲在卧室裏,等今晚過去,再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但是……
谷長思和扶清樂的話仿佛還在耳邊,雲團咬了咬牙,盡量讓自己從“烏龜殼”裏鑽出來。
“我怎麽不知道……”
雲團小聲說着,以前景煜找她的頻率也不高啊,也就是正常的工作交流,偶爾互相行個方便,在規則範圍内,她幫他省一點申請流程,他送她去其他星系開會。
這樣連小弟都算不上吧,她怎麽可能往喜歡這方面想?
景煜望着夜空,有些意外,不過這些日子他已經很多次感到意外,雲團似乎真的轉變了想法,在緩慢地朝他靠近。
“因爲你很少與人交談,我貿然和你表白,或者做什麽越界的事情,也會被當做心懷不軌的惡徒,被你驅動怪獸趕出維修部吧?”
景煜無奈地輕笑,他見過很多膽子大一些的追求者找雲團告白,最後都被蜘蛛還是章魚,或者什麽七手八腳的怪物揍了一頓。
就再也沒出現。
雲團擡手,看着手表,喃喃道:“我在本源态的時候,很少能有自己的東西,到了月島,維修員、安全員,是我自己一個坑一個坑踩過去,才擁有的,我不想被任何人破壞。
我最開始也被怪獸揍啊,好幾次命懸一線,還好醫療艙的功率足夠大,不然我早去投胎了。它們大概是打出感情了,才會勉爲其難地幫我一下。”
景煜擡頭,把下意識的歎息壓住,“要是早點遇見你就好了。”
“其實夠早了,如果在本源态相遇,反而不合适。”雲團的心情平靜下來,再次提到過往,好像已經是别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