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團連闆凳都搬好了,本想看戲,結果看了個寂寞,她這才想起——眼下對這些人來說,是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什麽叙舊責怪都不合時宜。
現在,他們大概在等某個人先動手,引線一旦點燃,之後爲了生存而做的各種小動作,都會變得順理成章。
雲團按着左手腕的銅錢手串,食指在五帝錢邊緣摩挲,有點不妙,他們再磨蹭一會兒,她設立的自毀程序就要開始了。
希望它準度再高一點,雷别随便亂劈就好。
景煜收好鍋子,一轉身就看到雲團皺着眉頭若有所思的模樣,他不由得問道:“在想什麽?”
雲團将手揣到沖鋒衣的口袋裏,縮了縮脖子,衣領抵住下唇的時候,才說:“在想開棺戮屍。”
“啊?”
“哦,可以算是重複死亡的過程,把村民們拉出來,反複鞭笞……如果他們再不結束,我們可能馬上也要被雷劈了。”
雲團本想組織一下語言的,但看到不夜侯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便索性想到什麽說什麽,跳躍的,混亂的,缺漏百出的。
反正景煜說他腦子好使,能聽懂。
她又何必再轉換呢?
景煜驚訝地看着快把腦袋縮進沖鋒衣裏的烏龜團,稍一思索——應當是她對副本動了什麽手腳,死去的村民還會被捉住,被反複炙烤或鞭笞。
“那是要快點了,要是誰開始攻擊我們,倒是能速戰速決。”
景煜一把拆下破木門,“我怎麽記得,誰好像要修門來着?”
蘇弧突然被點名,剛要解釋,略一擡頭就露出破綻,剛才還在觀望的大力女孩突然跳起,猛地襲向他的咽喉!
喔哦。
雲團立馬開始看戲。
她倒是想知道,這裏邊的誰會去物質循環屋,她已經記了幾張臉,到時候要找找這幾張臉對應的位置,如果能推斷出物質循環屋的排布規律就更好了。
到時候把夏星送進去玩玩。
而旁邊,另外兩個女玩家見狀,也加入了混戰。
局面由一對一轉爲三對一。
蘇弧落了下風。
不過即便是這樣,他們之中,也沒有一個人靠近景和或是景煜。
大概是對危險天然的感知,他們甯可選中等難度的模式,也不要接近地獄模式。
十分鍾後,這一切以蘇弧的失敗告終。
利器入喉,生命力在快速流失,青年倒在地上,捂着脖子,眼眸中倒沒有多少驚恐,反而透出一點“老子終于要死了”的輕松和釋然。
挺奇怪的。
等到了物質循環屋再問問。
雲團把小矮凳搬回去,看了眼被拆下來的木門,搖頭。
轟隆隆——
雷聲震徹山谷。
藍紫色的閃電筆直地劈下!
黑色的鎖鏈自遠方飛來,刺入泥土,刺入樹木,将一個個人形的白霧拉扯出來。
幾秒的工夫,白霧們又恢複了村民的樣子。
一個個驚恐又絕望。
它們面容扭曲,眼睛瞪到最大,哆嗦着求饒着,但雷一道一道地落下,沒有半點停頓。
……看起來也沒多少解氣。
不過這些渣滓很快就會消亡,不像受害者,她們能迎來新生。
副本已正式進入結算。
“結束了嗎?”雲團剛問出聲,就被傳送走了。
傳送陣生效前,她看見原主的棺材突然飛過來,砸在小破屋前的地面上,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