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參與這件事嗎?”
有個畫外音在問。
她捧着酒杯,搖頭,“争鬥永無休止,隻要人與人之間存在差異,就會滋生妒恨,我幫誰都難逃一死,還不如中立, 到時就算墜落,我也能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走,屍骨也不必染上那些家夥的血。”
“可是,局勢也不一定就會惡化到那種地步……”
“我就是從本源态上來的,那裏什麽情況,我再清楚不過, 既然有了這個念頭, 就絕無消除的可能,他們會興奮地将我們踩在腳下, 然後說‘所謂神明,也不過如此’,或者像是有幾輩子仇恨那樣,咒罵一通,最後發現人死了,沒有半點回應以後,就失去興緻,去找下一個消遣。”
冷漠才是常态。
那種重壓下,他們找的隻是一個宣洩點,而非伸張正義或立于制高點開始指責。
雲團看着,對這話隐隐約約有點印象,但具體的依舊不清楚。
畫面停在這裏,谷長思拿下了那種特别的數據線, 她笑笑,說道:“你說的……一點也沒錯,月島真的墜落了, 而我們在墜落之前, 被他們捉住,連番責問後就一直在這裏了。”
“這麽久?”
雲團一愣,那她所經曆的那些重啓,那些重置的年歲,他們就一直抱着以前的記憶,被困在這裏?
她看了一眼牆面的顯示屏,現在是漆黑的,但她猜測這就是能看直播的機器。
但通過看直播找人這事兒,希望非常渺茫。
谷長思搖頭,将數據線放在櫃子的最角落裏,“你不用震驚,也不用同情,我們一直都有事做,所思所想都是爲了逃出去,爲了返回,甚至比月島的時候更充實。”
雲團閉了閉眼,“你們需要我做什麽?”
“你以前可沒那麽好說話。”谷長思有些詫異。
雲團輕笑,“要知道具體内容才好明确拒絕,不過,也不一定是拒絕吧。”
谷長思抿唇,後又長歎一聲, 她坐下,翻了幾頁文字很密的書,“我想請你……在你能回本源态之後,把我們接過去。”
“可大部分人沒有身體,過去做什麽呢?當螢火蟲?”
雲團靠牆,說起來,她也不能肯定自己過去了就是個人類,萬一附在草履蟲身上,不用說帶人,怕是自身都難保。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果然值得欽佩。
這些風險一般人擔不起。
“會有辦法的吧……”谷長思眉頭緊鎖,一頭綠發也跟着顫了顫,像漂浮的雲。
雲團低頭看着指尖,“在這裏會生病嗎?會受傷嗎?”
“會受傷,但是自愈得非常快,也不用吃東西,我有一回不小心把牙簽紮手裏了,就直接……”
“長在一起了?”雲團不自覺地皺眉。
自愈能力超強的話,那被流放至此的這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樂園跟他們多大仇?
難怪一個個都變态了,還逃出去搶占别人的軀殼,但那些意識體口中的“時間不多了”是指複制的地星快要崩塌重構了,還是樂園時間不多了呢?
谷長思看着很有見識,但這些年被困于此地,眼界也是有限的。
興許問不出結果,反倒令對方生出疑慮。
雲團遲疑了一瞬,決定暫且不問。
谷長思點點頭,“要把碎木屑取出來,還真是廢了我不少時間精力,另外,我是用一把生鏽的美工刀操作的,還擔心得破傷風,擔驚受怕好多時間,結果屁事沒有。”
又達成了新合作……唉,天譴什麽時候才會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