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羽冷哼一聲，腳踩桌沿，借力跳到雲團身前，一手掐住她的脖子！
雲團順勢往後一躺，擡手按上了五帝錢，“你又想幹什麽？”
鶴羽見女孩沒有絲毫懼意，雙眸笑得彎彎的，眼底鋪滿了星光，恍惚間隻覺得地位倒轉。
他還記得初見時，雲團隻是聞到一點血腥味，就臉白得跟紙一樣，大概是腿軟了，拼了命地跑，也慢得像蝸牛。
現在倒是不同了。
扶清樂下意識地上前按住鶴羽的肩膀，卻被雲團一個手勢制止。
龍和麒麟都睜開了眼睛。
“我們會一起死嗎？”鶴羽突然笑起來，銀白發絲垂落在眼睛上方，嗓音沙啞。
雲團被掐得呼吸稍微有點不暢，卻沒什麽痛感，傷害和痛覺全都在鶴羽身上。
“不會吧，我可不想跟你死在一起。”她笑笑，感覺鶴羽的手驟然一松。
随後，他起身，丢下一句：“真沒意思。”便走向了茫茫黑夜。
扶清樂慌忙把躺在地上的雲團拎起來，仔細地摸着她的脖子，“沒事吧？反打咒還有效吧？剛才爲什麽攔着我？”
雲團搖搖頭，“沒事，但鶴羽的喉管應該是傷得不輕。”
真搞不懂這人的行爲模式。
另外……剛才那一瞬間的眼神，是自我厭棄的意思麽？
管他呢，她又不是心理醫生，不需要知道罪犯的童年有多凄苦，沒有任何立場替那些枉死的人們去關心一個變态。
她起身，抱住驚慌失措的扶清樂，“沒事沒事，不用怕。”
扶清樂深呼吸了幾次，才平靜下來，她探了探雲團的脈搏，見很是平穩，就更驚訝了，“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慌？”
雲團将桌面上飯團的殘渣清理幹淨，“這種事多着呢，要保持情緒穩定，不必爲此煩憂。”
扶清樂疑惑地盯着雲團，隻覺得對方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雲團走到麒麟身邊，将碗收好，“二位不必擔憂，雖然那人窮兇極惡，作孽衆多，但對二位不構成威脅。”
麒麟一擡前腳，踏在地闆上，整棟樓都微微晃動，剛才還交頭接耳的異獸們頓時安靜下來，惴惴不安地看着屋内的龐然大物。
“你将我們從那暗無天日的破地方釋放出來，我等本就承了恩情，眼下見那人如此待你，自是不會善罷甘休。”
龍睜開金色的瞳眸，細長的胡須随說話生成的氣流而顫動。
雲團仰頭，疑惑道：“所以，你們本就存在，并非由此地百姓的想象而生？”
麒麟見龍的話被無視了，笑笑，“自然存在，早先這兒還不是村莊，生活還算平靜。隻是某一日，有個孱弱卻邪惡無端的方士途經此地，見風清水暖，便起了歹心……”
龍又縮小了些，小到盤起來和麒麟同等大小的程度方才停下，“說來慚愧，因爲輕敵，我們被關在一個不見天日的袋子裏，偶爾一些體型小的獸會被召喚出去，被賦予稀奇古怪的能力，時間一到又回來，沒有自由，未來也是一眼就望得到盡頭。”
雲團找了個凳子坐下，專心地聽着，“時間？你們出來是有時間限制的？”
“是，如果被賦予的能力與本身不符，異獸的軀體是無法順利融合的，能力一有波動，就會排斥，排斥累積到一個點了，我們會被吸回去。”
聽着有點像幻術和咒的結合，那種暗無天日的口袋……是乾坤袋麽？
雲團不能确定，隻抓着異獸們話語間的個别字詞追問：“那如果相符呢？是否就不用回去了？”
龍擡頭望向小洋樓的水晶頂燈，“目前是如此，你來時散落在外的那些異獸，都是這樣才得以存留的，但，它們似乎忘了我們的境遇。”
雲團看了眼白狐狸，點頭。
确實，根據剛才白狐的話語，它們應該是選擇性失憶，對麒麟和神龍的存在有印象，但不确切，也缺失了一部分關鍵記憶。
扶清樂走到雲團身邊，小聲問：“我剛來的時候就覺得有問題，這裏好像是個陣，應該是爲了壓制什麽東西，但是目前看來，似乎是爲了篡改它們的記憶。”
“陣法？”
雲團喃喃自語，她倒是沒覺得像。
這些小洋樓和農田花田是中軸對稱的排布，和華夏大部分宮殿或者尋常的住宅區的排布沒什麽分别。
“我沒把握破除，有能力将這些異獸都控制住的方士，應該非常難纏，道行也定然在你我之上……”扶清樂說着，爲難地皺眉。
雲團在趙先生教的那一輩裏能算是奇才，但要是遇上活了千百年的邪惡方士，不一定能讨到好處。
畢竟還是年輕了一些。
雲團見扶清樂臉色三兩變，莞爾，“不用擔心，總會有其他的辦法。如果……之前是因爲輕敵才不慎着了道，現在你們有所防備的話，還會被抓起來麽？”
麒麟對此嗤之以鼻，“那你未免小瞧了我，我可與尋常獸類不同，那年若非這老東西一定扯着我喝酒，也不至于醉醺醺地分不清路。”
“嘁，還不是你說美酒難得，一定要多飲幾壇的！”
神龍不悅，一擺尾巴，倒也控制着力度，沒有傷到任何家具。
雲團松了口氣，那看來她還是誤打誤撞放出了幾隻異獸，“那大家可知曉，能力不符的話，多久就會被關回去呢？”
“短則半天，多則半月，沒見過别的了。”一直在扶清樂身邊打轉的薩摩耶突然開口道。
雲團盯着薩摩耶圓鼓鼓的臉，愣了一會兒。
到底是日常見的生物，突然開口說話，未免有點驚悚。
扶清樂捏了捏狗耳朵，“你之前也被召喚出來過麽？”
“嗯，就早上啊，一個小孩讓我出去吃試題作業，吃了我一肚子紙，疼死了，就又回去了。”薩摩耶想起來就耷拉着耳朵，連連搖頭。
雲團轉頭輕笑，倒是個好方法，要是全世界的作業都被怪獸吃了，就不用寫了。
“啊？”扶清樂一怔，“那吃下去的紙怎麽辦？你吐了沒？”
“沒，回到那個黑漆漆的地方以後，就自己好了。”薩摩耶繞着扶清樂走了一圈，“說來也奇怪，那個袋子好像破了個洞，冷飕飕的風直往裏灌。”
“大概年久失修？”雲團微微偏頭，“對了小樂，你中午說的奇怪的事是什麽？”
扶清樂一愣，“怎麽突然到我這兒了……”
二合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