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呢！不過我真不喜歡考核，我都出不去，完全被關起來，看到的畫面都是模糊的、片段式的，跟直播完全不一樣。】
雲團眼睫微顫，她閉了閉眼，“考核的時候，你們還是可以看到畫面的嗎？”
【隻有我可以，它們不行，不過這次有點奇怪，連我也看不到很多畫面。】
審核屏裏并無異常報告，雲團漸漸放松下來，觀察所謂的股東福利，小聲道：“正常，這個副本有點小問題，不過自動修複了。”
她這間辦公室比原來大了一圈，大概每邊多了兩塊地磚的長度。
别的……似乎也沒什麽區别。
沒有增添任何功能間，也沒有多出任何高端設備。
“真小氣，0.3%的股份就不是股份了嗎……”她輕歎一聲，似乎處境還是一樣糟糕，“小兮，現在有會嗎？”
【沒有的，主播可以到處走走，帶不帶上我都可以。】
小兮站在審核屏邊緣，扇動翅膀，瘋狂暗示。
“那下回再帶你，我去溜達一圈，很快回來。”雲團假裝沒有看懂小兮的心思，揮了揮手，心念一動，打開木門便到了物質循環屋附近。
銀灰色的牆面和别處沒有區别，但這裏的門是封死的，不僅貼了封條，在能開合的位置都釘上了鐵條。
做什麽……
封印怪獸？
雲團看着對準物質循環屋的四個攝像頭，還是沒湊近了看。
門都封成這樣了還要監控着，是防止人眼可見的遊魂從門縫裏飄出來嗎？
她不太理解，不過看這個“有重兵把守”的狀态，即便她的前同事們被關在裏邊，也輕易不能交流。
雲團若無其事地往前走，在每個房間門口和裝飾性的雕塑面前都停留了差不多的時間，沒什麽收獲。
正打算往回走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了熟悉的音色——
“那批不行，換一批。”
“可是，都已經那麽多人了……”
“換。”
“是。”
少年音色清冽，如拂過大理石雕像的一陣風，伴随着下落的的白羽和噴泉周圍浮動的水霧。
鶴羽？
鶴羽怎麽可能在超管委員會這一層辦公？
雲團愣了一下，随後緩步離開，免得打草驚蛇。
走出很遠，她才加快腳步回了審核室，關上門，“小兮，樂園的大主播也能到這個地方來嗎？”
【理論上來說，是不可以的。】
“那實際操作呢？是有空子可以鑽是嗎？”雲團捶了捶心口上方的位置，真奇怪，虛拟形态居然也可以心跳得快吐出來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樂園後台本身并沒有那麽多限制，這個不在我的數據庫範圍。】
小兮落到雲團肩頭，小聲道。
雲團也壓低嗓音，“問你個事，這麽多年，有人黑進過樂園的後台嗎？”
【有，但他沒有完全黑進來，隻是破開第一層防火牆，就被主系統抓起來，丢到物質循環屋，變成等待放逐的流民了。】
【主播你要幹嘛？要三思啊，這并不是一件值得試探的事情。】
“如果沒有破壞行爲呢？”
【沒有破壞行爲的話，你幹嘛要黑進去？沒必要吧……】小兮頗爲不贊同。
雲團捏了捏另一側的肩膀，理由難以道明，她有些困倦，隻懶懶地擡了擡眼皮，道：“因爲手賤。”
小兮聽聞，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别那麽緊張，我隻是說着玩玩，口嗨罷了……”雲團坐在轉椅上，打了個哈欠，“我已經逛完了，現在也沒有會議，沒有異常報告，是不是能走了？”
【是的呢。】
“那什麽時候開始傳送？”雲團腳尖一點地，帶輪子的轉椅在屋裏滑出一段距離，電子眼也骨碌碌地滾了下去。
【這個啊，主播成爲小份額股東後，樂園就不組織大規模傳送了，一切由您選擇，隻要想，就能開啓傳送門。】
“是麽？”
雲團盯着飛在半空的圓球，“但我沒有得到任何通行證，傳送難道是嘴上說說就行嗎？”
【主播看這裏，有詳細的教程！】
小兮落到審核屏上，用翅膀拍拍屏幕的角落。
[傳送秘籍正在加載中——]
[首先，您需要集中注意力，想象辦公室裏突然出現一扇門，一米寬，兩米高，然後，将這扇門拉開，您就能離開樂園。]
就這？
也叫秘籍？
雲團眼眸微眯，總覺得這玩意兒有點傻氣，不過沒說出口，她坐直身子，屏息凝神，按照上邊說的做了。
氣流緩緩上升，凝聚成有形的門。
她伸手按住所謂的把手，往裏一拉。
整個人驟然墜落！
風呼嘯而過，心髒像是被鷹爪一把捏住，血液阻滞，呼吸不暢。
不适感持續了大概十秒，雲團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樹屋裏，不過不在床上，而在地上。
她緩緩起身，感覺左邊的胯骨有撞傷，大概掉下床的時候撞到了。
雲團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坐在一旁的小凳上，發呆。
現在的情況是，她擁有了樂園0.3%的股份，已經成爲股東大會的一員，但小兮也說了那是“小份額股東”，應該起不了什麽作用。
就像一般的企業，股份占比大的，話語權就大，占比小的，大概就跟買了點該公司的股票差不多。
她好像還是做不了什麽，不過有了新的名頭，可以正大光明地劃水摸魚。
物質循環屋被封住了，暫時不能闖入，而她在另一個房間門口聽到的聲音，确确實實是鶴羽的，音色并不是簡單的相似，是完全一緻。
那如果鶴羽能進入超管委員會的樓層，景煜景和他們應該也可以。
所以……他們還是對她隐瞞了一部分的信息嗎？
雲團撓了撓下巴，緩了一會兒，胯骨沒那麽疼了，便起身去找景煜——想不明白的事，直接問便是，免得陷入死胡同。
她穿過三角屋，到景煜的房間門口，屈起指節敲了幾下。
“什麽事？”
“有點事情想問，你現在方便嗎？”雲團這才後知後覺地看了眼鍾表。
才早上五點，不過這人的聲音怎麽聽起來一點都不困啊……
“等我五分鍾。”
“好的。”
雲團坐在小圓桌邊，耳畔莫名回蕩着北熙的那句“你看待世界的方法應該調整了”。
是麽？
可就算調整了，那也隻是樂觀地被奴役吧……沒什麽區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