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團本來在組織語言，誰料齊煥開門見山地就把自己的來意講了個明白。
連利弊都全列了出來，話語之密，令人歎爲觀止。
她幾次想搭腔，都被擋了回去。
約莫一炷香後，齊煥終于說完了，“你們考慮一下子，往後那可是有享不盡的富貴！”
雲團總算找到空當，可好話歹話都被說盡了，最後她隻憋出來一個，“對！”
話音未落，她就接收到齊煥嫌棄的眼神，便默默退到一邊去了。
有種欺男霸女的感覺。
幸好澹台家的兩位早就存了進京的意思。
換了尋常人家，怕是直接放狗出來攆人。
澹台堇用帕子擦了擦泛紅的眼尾，“此事……還得和我兄長商讨一番……”
齊煥生平最讨厭哭唧唧的家夥，無論男女，他煩躁地拿出佩劍，擺在石桌上，“你兄長在何方？我直接與他講便是了！”
澹台堇往後縮了縮，雲團見狀，立馬上前扶住，“莫怕，他平日裏不這樣的。”
澹台堇點頭，聲音澀在嗓子裏，微微沙啞，她擡手一指，“兄長在書房……”
齊煥立馬拿上佩劍，順着澹台堇指的方向沖了過去。
雲團坐下，歎息道：“那二位，往後要以什麽身份去呢？”
“改姓洛不就好了？”澹台堇掩面輕笑。
少女微微上揚的眼尾帶着些許紅暈，方才還罩了一層冰的眼眸中，雲消霧散，隻消看上一眼，萬般柔情都湧上心頭。
“澹台……”
“叫我小堇就可以了，我與兄長備了不少消暑的良藥，若是途中害了病，便可用上，可惜還有好些帶不上了，小雲有沒有法子？”
澹台堇看着雲團，話語間滿是肯定。
“有，帶我去看看。”雲團點頭，稍感無奈。
這個澹台堇，怎麽好像會讀心術似的……
被人看穿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請随我來。”澹台堇推開帷幔，走在前邊，她的步子很小，裙擺幾乎沒有晃動，遠看像是在地上飄。
雲團看得眼皮一跳，還是快步跟上。
轉眼到了一間柴房，一牆幹柴之後，是堆得像山的藥材。
“這……”
“有勞小雲了。”
雲團扯了扯嘴角，“你們還真看得起我……”
“天命如此，一切自有指示。”澹台堇輕笑，将袖口往上捋了些許，把藥材按照功效一樣一樣地整理出來。
“這個是消暑的，這個外敷治傷的，若是失血嚴重，可食用這個，但劑量不可過大……”
澹台堇拿出來一樣，雲團便收一樣，順道努力記憶一番。
奈何種類太多，晾幹後的藥材看起來模樣又相差無幾，最後隻能放棄，雲團清了清嗓子，“一樣一樣的我記不住……”
“路上用不着這麽多，這是爲之後的大事業準備的，此法有損陰德，但孰對孰錯，還得留給百年後評判。”
澹台堇眉眼低垂，斂了笑意。
“爲何要留待後人評判呢？做了便是做了，以最小的代價達成目的即可，就算史書上全是怨毒的評判，那又怎樣？”
雲團把最後一點藥材塞進儲物格，笑道。
“也是，镖局什麽時候出發？”
“明日雞鳴之後，在城門打開的那一刻。”
雲團揉了揉手腕，長舒一口氣。
想到《Lolita》裏的經典名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