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魚咬住獵物,在水中翻滾,硬生生将獵物擰得頭身分離,然後一口吞下!
血将污濁的雨水染紅,淡淡的紅色随着水紋一圈又一圈地漾開。
雲團仰頭眺望,在遠處幾棵老樹後邊,依稀可以看到掙紮的人影。
“原來不是不餓,是有比我們更肥美的肉……”她點頭,“那邊吃飽了的話,我們也就不會被吃了。”
“肥美?”時清聽得一愣,這姑娘好像是中文系畢業的吧,這遣詞造句,真是……
“嗯,要當獵物也不容易。”
雲團看向遠方的“戰場”,心中那點不好的預感再次出現,可,這裏已經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了。
鳄魚并非友方,但如果它們能将水面漂浮的屍體都清理幹淨,也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厄斯特瑞爾的載體,瘋狂的鳄魚比瘋狂的屍體要好控制。
畢竟活物的弱點多。
她看向在水中浮浮沉沉的老郭——他泡了幾小時,皮膚沒有絲毫的褶皺和腫脹,耳朵浸在水中,也沒有半點不适感。
這都不像是一具屍體了。
而且,這家夥即便被捆成球,被當成物件四處拖行,都沒有任何的抱怨。
在她用匕首切下老郭的手時,他也隻是念叨了幾句,這不是一個有正常意識的“人”該有的反應。
被厄斯特瑞爾影響,性格會變成這樣麽?
“老郭,你除了想救兄弟,還有别的願望嗎?”雲團讓完顔保留意情況,她蹲在老郭面前,看他像金魚一樣在水裏吐泡泡玩。
“人的願望有那麽多,你是指哪一個?”老郭吐出一連串圓潤的泡泡,毫不在意道。
“就排在救兄弟之後的那個,第二重要的,當然,你要多說幾個也可以。”
雲團吸了吸鼻子,感覺到血腥味逐漸遠去,她用匕首的刀鞘點了點老郭的額頭,留下一道輕微的壓痕。
老郭努力往後縮了一點點,繼續裝瘋賣傻,“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末了,還小聲補了句:“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以後有你好受的。”
“當真不說啊?”
雲團把刀鞘取下,月光照在刀刃上,微藍的寒芒照進男屍蒙了一層白翳的眼睛。
老郭下意識地吞咽一次,即便唾液腺早就失去機能。
“你、你要幹什麽?”
“一些器官如果不能合理使用,倒不如割下來,喂鳄魚。先生這麽高尚,想必願意爲年輕的後輩犧牲一點點的,對麽?”
雲團慢條斯理地比劃着,最終選定了一個切入口。
刀尖毫不猶豫地落下,男屍猛地一顫,它發現自己根本逃不出這具身體,立馬開口求饒,“對不起!對不起!我說,你想知道什麽我都說!”
雲團依舊用匕首抵住男屍的鎖骨,“所以,你現在是誰?”
她另一隻手按住他的後頸,接觸點有淡淡的血絲溢出。
“雅娜,我是雅娜!”
老郭童聲般的男音轉變成稚嫩尖銳的嬰兒嗓音,帶着濃郁的哭腔,咬字不清。
“去竹樓要找誰?”雲團死死按住男屍的後頸,指尖發紅又逐漸變白。
“媽媽!去找媽媽!我們一定能救出她的!”
尖細稚嫩的童聲直接在顱骨裏回蕩,雲團猛地松開手,額上一層冷汗,她扶着桌腳,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
電腦壞了,它自己在瘋狂重啓。
(被反複折騰一小時後,老墨開始自學編程,改程序這件事)
(它終于恢複了正常,甚至比以前還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