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聽完整個對話的雲團唇角一勾,莫名想起檸兮兮的臉。
“在想什麽?”景煜瞥見雲團古怪的神情,輕聲問道。
“在想,老闆結婚,貧窮的員工——我需要随禮嗎?”雲團摸着下巴,有些傷腦筋。
“早着呢,等他結婚,你早就脫貧了。”景煜随口答道。
“謝謝,借你吉言。”
角落裏,虛弱的男子扶着桌子邊緣,緩緩坐在矮凳上。
交談中的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男子。
雲團拎着凳子走過去,與人面對面坐下,“你爲什麽會變成……地洞裏那個樣子?”
男人側身,避着光,小聲道:“這是那夥人留下的咒詛,要我世代爲他們看家。”
“……我是半妖,他們用新鮮血肉滋養我的妖性,久而久之,就變成了那個模樣——你也是妖精吧,我感覺得到。”
雲團還未回答,對方就自顧自地得出了答案。
“我本名柳祥卿,是狼妖唐慈與寵妾柳岚霜的孩子,那個羊皮卷,寫的就是我與三個姐姐的家事。與凡人相比,妖物接近永生……”
雲團點點頭,心下疑惑——羊皮卷是那麽早的事了麽?
“所以,你被蘇家的先祖捉住,關在那裏?”雲團問道。
“也不能算先祖,就一二百年間的事兒,他們一直在找一個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女童,近來,像是找着了。”
“找到她會發生什麽?”景煜問道。
“不知,興許是制成世間至毒的蠱人,用作征戰。”柳祥卿搖頭,情緒激動時,雙眼變作狼一樣的黃褐色,泛着兇光。
“這個姑娘,會是你的後人麽?”
雲團假定結論成立,再看柳祥卿時,覺得他和那個冒牌貨眉眼間有幾分相似。
男子一愣,泛青的臉上多了兩抹紅暈,“不,柳某一心隻讀聖賢書,從未娶親,倒是幾個姐姐……幼時分别,再無音信,那可能是她們的孫兒。”
景煜看着那張青中透紅的臉,倍感疑惑——這家夥對着小孩子臉紅個什麽勁兒?
怎麽昨日怎麽問都沒關系,今天就不成?
難不成,都是妖物,有親切感?
景煜也搬了個凳子坐在雲團旁邊,在對方略微驚恐的眼神中,擡手示意他繼續說。
“倒也有這個可能,難怪我見那孩子總覺得面善。”柳祥卿點頭,長歎一聲。
“恩人今夜喚我來有何吩咐?柳某定當萬死不辭!”說到激動處,柳祥卿一把握住雲團的左手,眸光懇切而堅定。
瞬時,柳祥卿感覺到濃烈的殺意沖他而來,頭皮一陣發麻,他松了手,坐回原位。
偷偷往旁邊瞟一眼,高大的青年隻是看着地毯,頭也未擡,但濃烈的殺氣就是從他身上發出的。
“也不是什麽大事兒,送佛送到西,打算幫你認個親。”
雲團邊整理袖口邊說道。
柳祥卿面色酡紅,“這、這怎麽好意思呢!救命之恩尚未報答,怎麽能再……”
“好了,去休息吧,先調養身體再說。”雲團擺擺手,正好景和推門而入,她仰頭一笑,“景和,他也麻煩你了!”
剛拿起茶杯的景和一怔,“行,誰讓我有錢呢。”
行走的金條又扶着虛弱的半妖走出屋子,在公主的窺伺中,毫不猶豫地下樓。
突然想起來,可能有的小夥伴不知道夜壺是什麽,我一時也想不出确切的解釋,于是百度了一下——夜壺,是男人在冬天夜晚接小便的器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