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清明,夜空中沒有一縷雲。
血色在水面慢慢洇開,像是不慎滴入清水的墨,分外紮眼。
那位弟兄喉管斷裂,無藥可救。
所有人都進入防備狀态,一言不發,鷹一般環顧四周。
突然,刀疤面色一白,他看着剛剛和他搭話的兄弟,神情僵硬。
“你背後……”
青年這才覺得後背涼飕飕的,還有點沉,本以爲是不小心沾了水,難道……
他緩緩轉頭,正對上一張慘白慘白的臉!那東西朝着他微微一笑,緊接着吐出蛇芯,試探着靠近。
青年猛地用劍向後一劈!
衆人聽到玉石相撞後的碎裂聲,緩緩轉頭,發現那怪物竟像個人一樣站在屋檐上,身體瘦長得不像話,左褲腿空蕩蕩的,身後還垂着近似尾巴的東西。
它腦袋很靠後的位置,長着一縷黑發。
剛剛那一刀,在這玉白的臉上劈出一道黑色的裂痕。
成色上好的美玉突然多了一道裂,懂行的人心裏突然一陣惋惜。
“真邪門,兄弟們,弄死它!”
“這不就是猴子穿了衣服,戴上面具嘛,有什麽可邪門的……”
有人這樣說道,但随即那東西撲來,他慌忙用長刀擋住,近距離接觸,人眼能看到更多——
那道黑色的裂下,居然沒有任何東西!
隐隐約約能看到它後腦的一層玉石,整個腦袋裏空蕩蕩的,居然還能行動自如!
月下,玉石白面毫不留情地斬殺着來屠.村的人,一個一個,全跌入水中,再無聲響。
怪物望着遠處群山的方向,長長地嚎叫一聲。
聲色凄厲哀婉,比猿聲更加悲傷。
……
翌日清早。
雲團睜開眼,先望着屋頂發了會兒呆,等意識回籠後,才慢慢坐起。
借着山泉洗漱完畢,她繞屋一周檢查,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兩隻彩色的兔子經過一晚上的磨合,已經親如兄弟,它們依偎在一起,發呆。
往背包裏塞了一點肉幹和止血藥材,她順手将地圖也帶上,扛着鐵鍬和折疊盾牌,徑直趕往昨天定下的挖掘地點。
經過一晚上的“風幹”,山路稍微好走了些,不再是腳陷下去拔不出來的狀态。
她走了幾步,稍稍放松——洗衣服終于不那麽費勁了。
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兔子,平坦無阻。
雲團站定,一鏟子下去!
锵!
岩層的反作用力震得她虎口生疼。
雲團愣了一下,難怪這裏的樹長不高,土層這麽薄,能汲取養分活着就不錯了。
她一路用鐵鍬試探,劃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範圍。
應該有個入口才對……
昨天那一堆兔子是從哪個方位出來的?
幻化出來的兔子都喜歡疊羅漢,這個訛獸想必也不是什麽正經獸。
雲團回憶着,試探地挖了兩下,似乎碰見了石碑。
電子眼在一旁飛着,保持安靜,它算是學會了——這種時候要少說話,不然就會被拉到前線當壯丁。
真要掃描門,它還掃不出來呢。
真的強者,就應該長久深自緘默。
陽光穿透森林,淡金色的光束照在扛鐵鍬的少女身上,竟也有些靜谧安甯。本就是素色的衣物,已經水洗到發白,好在還能蔽體。
5.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