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婵看出藥效上來了,将針拔下:“魏公子躺下歇歇吧。”
魏明德心裏雖奇怪,他這兩天睡得實在是多,不應這個時候犯困,但仍不抵藥力睡了過去。
蘇婵見他睡着了,趕緊給他挂上,還得守着随時預防他醒來好拔針。
好在他對安眠藥可沒抗性,睡得格外熟,兩刻鍾便挂完了。
見他還沒醒的迹象,蘇婵收拾好藥箱出了卧房。
“好了?”江屹舟起身。
“嗯。”蘇婵自然的将藥箱遞給他,“魏夫人呢?跟她打個招呼我們就走了。”
沈煦一挑眉:“你可沒那麽容易走,伯母她剛剛去交代廚房了,怕是要留你用膳答謝。”
蘇婵轉頭看了眼江屹舟:“可屹舟還有公事要忙。”
沈煦拍了拍他的肩:“屹舟忙他的就是,怎麽?留蘇婵在侯府,有本公子跟明德在還不放心啊?”
江屹舟不是個因私廢公的人,但今天并不是很忙,何況時間還早。
再說了,就算沈煦他放心,那魏明德他能放心?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了。
“無妨。”江屹舟看了眼門口,“最起碼也要等魏公子醒了看看狀況。”
正好此時管家來請幾人去前堂,魏夫人似乎對她很是喜歡,上前就拉住她的手:“來,坐。”
桌上已經擺了高高的禮盒跟布匹,不用想也是給她的謝禮。
“我就這麽一個兒子,蘇大夫不僅是救了明德,更是救了我,若有什麽要求和我們能做的,盡管提。”
蘇婵正常的診金是會收的,但多餘的要求從未提過,當然,培養關系除外。
蘇婵的的落落大方和毫不占便宜的性格,讓魏夫人更喜愛了,請了既然吃過飯後才送走。
他們剛走,魏明德就醒了。
魏夫人将熬好的藥給他端過去:“怎麽睡了這麽久?”
魏明德揉了揉有些閥門的太陽穴:“不知道,忽然就犯了困,蘇大夫人呢?”
“早就走了,來,先把藥喝了。”
魏明德屏息将藥喝下去後才問:“娘覺得…蘇大夫如何?”
知子莫如母,從昨天他醒來得知救他的人是蘇婵後,神色就不太一樣。
魏夫人柔聲問道:“你喜歡這位蘇姑娘?”
對于一直溫柔寬厚的母親,魏明德沒什麽可隐瞞的:“嗯。”
這麽多年了,他們一直操心兒子的親事,可他總是不滿意,按理說有了心儀的姑娘是好事,隻是……
魏夫人輕歎口氣:“蘇大夫人漂亮,醫術好,性格娘覺得也很不錯,哪兒哪兒都很好,唯有家世……”
魏明德就知道,自己若有這個想法,家世是繞不開的一件事。
“門當戶對就真那麽重要?爹是侯爺,我以後也會用自己的本事在朝堂站穩腳跟,我想并不需要妻子的家世再來錦上添花。”
魏夫人搖了搖頭:“你還太年輕,隻想着喜歡就可以,不說别的,娶一個草民當世子夫人?甚至以後會成爲侯府主母,外人怎麽看?”
魏明德擰眉:“娘這麽說來是不同意?”
“不是娘不同意,你爹首先就不會同意的。”她安慰道,“而且我看跟她一同來的那個捕頭,似乎關系不太一般,他是蘇大夫的什麽人?”
魏明德哪兒會說出曾經兩人成過親,若是那樣更不會同意了。
“不過是一起從青木縣來的相親。”
他不肯放棄:“可兒子隻喜歡她一人,别人哪怕家世再好也不想娶。”
魏夫人了解兒子那倔強的性子,拍了拍他的手:“你先别急,娘倒是有個法子。”
魏明德忙擡頭:“娘有辦法?”
魏夫人朝外看了一眼:“老爺應該快回來了,朝他說才有用。”
魏慶心裏也是十分惦記他的身體,忙完剛回府就來看他的情況。
“老爺。”魏夫人起身爲他将外套拿下。
魏慶坐在床邊看着愈發精神的兒子點頭:“嗯,看着就好了不少,這位蘇大夫還真是不一般。”
魏夫人也附和道:“誰說不是呢!她一個女子能有這麽好的醫術,連皇上皇後都喜愛不已,實在不易。”
魏慶也點點頭:“你可要好好招待人家。”
“這還用老爺說嘛,留她在這裏吃了飯才送走的。”
魏慶歎口氣:“帶兵打仗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但也是真兇險,明德也是太實在,什麽事總是沖在最前頭,要做将領,保全自己坐鎮後方主持大局才是最重要的,懂嗎?”
魏明德也是年輕氣盛,這回得了教訓自然明白魏慶的叮囑。
父子倆聊了會兒公事,魏夫人才不動聲色的提起:“這是蘇大夫留下的藥,你先吃了。”
魏明德接過後,她才又道:“這位蘇大夫現在可是各位夫人太太們眼前的紅人,我之前就聽她們提過,也不知誰家能娶到這麽能幹的媳婦兒。”
魏慶沒太當回事,畢竟厲害确實厲害,但對于他的身份來說,也不過就是個醫術高超的大夫罷了。
魏明德适時接話:“娘不想要這樣的兒媳嗎?”
魏夫人搖了搖頭:“我當然想,那孩子看着就讓人喜歡,可惜了,就是出身不怎麽好。”
魏慶沒想到母子倆還一本正經的讨論上了,随口道:“雖有些能耐,但一個民間女子,又抛頭露面的,正兒八經的世家怎麽會接納?”
一聽他張口果然就是成見很深,魏明德有些不悅道:“民間女子又如何?那些大家小姐倒是出身好了,若沒有背後家族做庇佑,讓她們自己出來賺錢養家,可有一個能比得上的?”
魏慶皺眉道:“這叫什麽話?大家的千金小姐怎麽會自己出來賺錢養家?”
“那也不過是她們出身好,養尊處優,又有什麽比人家高貴的?”
眼看兩人跟往常一樣,一言不合又要吵起來,魏夫人忙道:“好了好了,兒子還病着呢。”
魏慶看了眼臉色還略蒼白的兒子,這才住了口。
魏夫人朝魏明德使了個眼色:“要我說啊,你倆各有道理,不過又不是不能兼得,怎麽那麽死心眼呢?”
“嗯?”魏慶看向她,“什麽意思?”
魏夫人給他遞了杯茶柔聲道:“要我說,蘇大夫的确是難得一見的奇女子,各方面又無可挑剔,隻是身世也确實不合适,但兒子喜歡,那…不娶做正妻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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