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婵還未回來,倒是宋勤生特意上來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大家見到酒樓真正的大老闆,又是青木縣數一數二的大财主,紛紛站起身來。
除了沈煦和魏明德依然老神在在的坐在原位。
“宋老爺。”方玉華有些局促道。
“都站起來幹什麽?”宋勤生十分和氣,“都坐都坐,既然是小婵的家裏人,那就不要見外,大家想吃什麽随便點,我還有樁生意要談,就不能奉陪了。”
他剛說完,剛好碰到江屹舟帶着周家夫婦進來。
“屹舟啊。”宋勤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晚上來找我一趟,有點事跟你說。”
江屹舟點了點頭:“周叔,大娘這邊坐。”
江置埋頭喝了口茶,連江屹舟這個隻有些身手,毫無學識的莽夫,都能攀上宋老爺了。
他的杯子握的緊緊的,本來之前一直很有信心,現在才發覺自己有多狹隘。
秀才能如何?不能做官不能入仕,當個老師也不過就是能維持生活,根本不可能出人頭地。
他必須要好好想想自己的前途了,而不是空等她走的更高,選擇更多的時候。
“周叔和大娘也來了,那動筷子吃吧。”蘇婵挨着江屹舟坐的,側身跟他說了幾句話。
在外人看起來,兩人俨然就是一對。
“這裏多了好多在家裏沒吃過的。”蘇甜甜看着好多不認得的食材。
“那都嘗嘗好不好吃。”她可是一直有在做新品的。
在場的不是親戚就是朋友,大家也沒什麽拘束,吃的其樂融融。
蘇甜甜右邊是蘇婵,左邊挨着周氏,一直在幫她夾肉。
周氏又窩心又無奈:“甜甜,肉太多了。”
“這幾種都不一樣,那我給大娘夾點菜。”
蘇婵笑道:“甜甜生怕您吃不好吃不飽,您多吃點。”
“怎麽會吃不好?你看看我最近都胖了,她天天給我帶你做的飯菜。”
“少說兩句吧,孩子這是心疼你。”周全喝着酒道。
方玉華點頭:“就是,甜甜這孩子是真的懂事又能幹,這麽惹人愛的孩子,也不知道她舅娘怎麽想的,真是豬油蒙了心。”
周氏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頂:“可憐的孩子,就那麽一個長輩,還是個那樣人。”
說起這個,蘇婵放下筷子:“對了,本來打算過年跟您二老說的,不過我看今天時機就不錯,我和甜甜商量過了,讓她認您二老做幹爹幹娘,不知你們願不願意?”
兩人齊齊愣住:“認我們?”
蘇甜甜歪頭:“除了阿姐,你們就是我最親的人了,我要以後跟阿姐一樣賺錢,然後養你們!”
周氏空洞的眼神瞬間聚上霧氣:“你真願意,願意當我們的閨女?”
蘇甜甜肯定的點了點頭:“那當然。”
周全看着蘇甜甜,仿佛就看到了自己的閨女一樣。
當時開早點鋪子,也這麽跟他們說,說要多多賺錢養他們。
“好,好。”周全眼睛也有點濕潤,“能有你這麽個好閨女,是我們兩口子的福氣。”
蘇婵給幾人倒上茶:“那今天在我們這麽多人的見證下,甜甜就算認下了,甜甜,敬茶。”
蘇甜甜起身端起茶杯,脆聲聲道:“幹爹,幹娘,喝茶。”
兩人均眼淚汪汪的一口把茶喝了個精光,激動的說不出話。
“兩姐妹倒都有情有義。”沈煦低聲跟魏明德道。
按理說蘇婵現在也算小有積蓄了,而且酒樓和醫館必然會持續賺錢。
還能讓妹妹認這種年紀大了的窮親戚,以後必然就是她們的負擔,可見心善。
“恩。”魏明德應了聲,這種事,他早在第一次見的時候就知道了。
哪有小姑娘會看見一個滿身是血的陌生男人,一點不害怕也不多問的就救人的。
吃過飯回家後,蘇婵開始張羅着腌魚腌肉了,方便過年的時候做。
江置帶着蘇甜甜和江凡去了私塾,江遠恒去了醫館,江屹舟幫她拆骨切肉。
蘇婵調着醬料問他:“娘跟你說了沒有,大年初一要回村。”
“嗯。”江屹舟扭頭,“你不想回去吧?”
“當然不想。”蘇婵歎口氣,“那也不能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家裏過年吧?剛才問了周叔和大娘,他們大年也要回村祭祖和給女兒上墳的,初二才回來。”
江屹舟頓了下:“要不我回去給爹燒紙後就趕回來陪你?”
“那還是别了。”蘇婵忙搖頭,“大過年的我讓你跟家裏人分開過,那我成什麽人了?我也沒矯情到那份兒上,反正也就回去一天。”
江屹舟笑道:“委屈你了。”
蘇婵白了他一眼:“少來,到時候記得把你家老太太的嘴巴管住,别讓我過不好年就行。”
“好說。”
“還有堂嫂。”蘇婵倒是有點擔心她的問題,“堂哥要休了她,她好像認爲都是因爲我。”
“難道不是嗎?”江屹舟反問。
蘇婵睜大眼睛看着他:“你也覺得是因爲我?”
“不是因爲你,但可能是爲了你。”
蘇婵聽得雲裏霧裏的:“你倒是跟宋老爺學了些商人的臭毛病,說話也拐彎抹角起來了。”
江屹舟搖頭笑了笑,不是他要拐彎抹角,是他也是猜測罷了。
方玉華把菜放到菜窖,在廚房門口見兩人有說有笑的,幹脆轉身回屋午睡去了,剩下的就交給他們兩個好了。
兩人說說笑笑的幹活倒也快,将東西都放進罐子裏封好。
江屹舟才拍拍手:“好了,我得去找一趟宋老爺。”
天色不早了,他直接去了宋府。
宋勤生正在書房看信,聽見江屹舟來了,讓他直接來了書房。
“坐吧,你看看這個。”
江屹舟接過書信,最近他專注練武,但空閑也沒放下識字,基本都能認下來了。
這是一封從昭城來的書信,當時他派了兩個人去,一人回來彙報,另一個就留下來慢慢查探了。
宋家布莊的布匹,都是有特殊的記号的,每匹都有用刺繡标注。
如果看到有吳家出售這批貨,那基本就可以确認就是吳家動的手。
留下的那人确實看到了标有宋家記号的布匹,可卻并不是在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