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婵猝不及防的被她一把推倒,壓到了身後的蘇甜甜。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誰都沒有反應過來,偏江屹舟大清早就出了門,說升堂再過來,沒在身邊。
她尖細的指甲朝着蘇婵白嫩的臉頰就劃了過去,毫不手軟。
蘇婵隻覺得右臉一陣火辣辣的疼,溫熱的血液順着脖子流入衣襟。
“阿姐!”反正過來的蘇甜甜一把推開周桂,“你打我阿姐!我打死你!”
周圍的縣衙這才反應過來,忙拽開厮打在一起的兩人。
“蘇姑娘,你沒事吧?”
蘇婵疼的眼淚打轉,雙手捂着臉,根本說不出話。
江屹舟剛進縣衙就見衙役圍在一起,不知在吵嚷些什麽。
“怎麽了?”他敏銳的聽見蘇甜甜的哭聲,撥開人群一看,蘇婵臉上前襟全是血。
他臉色巨變,瞳孔狠狠一縮:“蘇婵?!”
蘇婵用手絹捂着臉,眼眶含着淚擡頭看他:“江屹舟,我毀容了。”
蘇婵楚楚可憐的神情加上略帶委屈的聲音,讓江屹舟的心都疼了。
“我看看,還有傷到别處嗎?”他半蹲下身打量着。
蘇婵搖了搖頭,她甯願傷的是别處,畢竟對于女孩子來說,怎麽會不看重臉。
“誰傷的?”他擰着眉,居然在縣衙内都能受傷?
蘇甜甜憤恨的一指被官差控制住的周桂:“是她!她把阿姐的臉抓破了!”
江屹舟側目,有些陰沉的朝她看過去。
冷靜下來的周桂忽然感覺汗毛一豎,驚恐的看向江屹舟。
江屹舟起身就要過去,被蘇婵一把拉住手:“你幹什麽?”
“不幹什麽。”
不幹什麽才有鬼,蘇婵肉眼都能瞧見他表情的可怕。
“不許亂來,這裏可是縣衙。”
江屹舟深吸了口氣,壓下心裏的怒火:“那我先送你去醫館。”
“我讓官差幫忙拿藥了。”她冷漠的看着周桂的方向,“我要在這裏聽完判決。”
林雄聽到屬下彙報後,提前來升了堂,看見鮮血潺潺的蘇婵,臉色更加威嚴。
狠狠的一拍驚堂木:“大膽周氏!竟公然在公堂之上行兇,真是目無王法,不将本官放在眼裏!”
周桂吓得一哆嗦,她剛才是被氣昏了頭,這會兒想起來也開始後悔了。
“大,大人,民婦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難不成是别人逼你的?衆目睽睽,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還敢狡辯!”
林雄将師爺整理的證詞和她跟徐村長的奸情一事看完:“你二人對此有什麽可說的嗎?”
還有什麽可說的?
全村的人證詞加上被當場捉破,他們又能說什麽?
連徐村長都頹然的低着頭,完全一副聽之任之的态度。
“好,既然你們都供認不諱,那麽,徐奇,周桂,聽判!”
林雄又拍驚堂木:“周桂,爲長不尊,未良好的負起撫養指責,苛待并将孩子當做買賣,不守婦道,與有夫之婦勾搭成奸,陰謀算計蘇婵的錢财,甚至在公堂之上傷人。”
“現本官宣判,剝奪你對蘇甜甜的撫養權,對于傷害蘇婵一事,念在你有年幼的孩子需要撫養,免除牢獄之災,但要賠償五兩銀子,并處三十大闆予以懲戒!”
周桂聽完臉都白了,不僅要賠錢,三十大闆下去,她人都要廢了。
官差可不管這些,拽着她出去就開始打,堂外頓時慘叫連連。
林雄又看向徐奇:“作爲一村之長,不爲關切村民,還與人通奸,對虐待壓榨視而不見,本官現革除你村長一職,與周桂一眼,打三十大闆!退堂!”
說完看向蘇婵:“你的傷不要緊吧?快回去上藥吧。”
蘇婵點點頭:“多謝大人。”
她對這個結果還是能接受的,這個代價算小懲大誡,但落在個人頭上,也不算輕了。
江屹舟聽到退堂,拉着她的手就奔出了縣衙。
她的醫館雖還沒開張,但裏面的東西基本都齊全了。
江遠恒每天都要來,看書,看藥,俨然已經當做了自己第二個家。
看見江屹舟拉着滿手滿臉血的蘇婵來,吓了一大跳:“大哥?小婵?這是怎麽了?”
蘇婵先到鏡子旁拿下手帕看了看,右臉頰咬肌處,劃了兩道深深的血印。
“這是怎麽傷的?!”江遠恒忙道,“我去拿藥!”
“我看看。”江屹舟拇指和食指擡起她的下颌,一臉嚴肅的盯着她的傷口。
卻不知這個動作有多暧昧,蘇婵猝不及防的被他深邃的眼神震到,一時也愣住了。
江遠恒拿了個藥轉身,就見他低頭,她仰頭,一個滿臉關切,一個俏臉微紅。
他的手怔在半空,一時竟有些不能出聲。
“該死的。”蘇婵頭一次聽見江屹舟爆粗口。
“我沒事。”蘇婵忙退了一步,“她的闆子肯定比我還疼。”
江遠恒苦澀一笑:“先上藥吧。”
蘇婵利落的對着鏡子自己消了毒上了藥,貼上薄薄的繃帶,雖然捂着不好,但天太冷了,在外面還是需要包一下的。
看着已經沾了血的衣裳:“我回家換衣服。”
江屹舟起身跟上去:“我說了教你些簡單的功夫的,不然也不至于被她傷到。”
蘇婵此時也有些懊惱:“最近太忙了,要不從明天就開始,每天半個時辰。”
“好。”江屹舟還是有些生氣,“要是我早去一會兒…”
“這誰也預料不到啊。”
“會留疤嗎?”江屹舟問。
蘇婵停下腳步:“怎麽?你覺得留疤會很難看嗎?”
若是真的留了疤,倒少了許多人惦記了。江屹舟心裏是這麽想的。
但他可不敢這麽說,沒人願意自己好好的臉有缺陷,二弟一個大男人都不能接受,何況她一個姑娘。
“不難看。”江屹舟如實道。
“不過你醫術那麽高明,甜甜的不是恢複的差不多了嗎?”
蘇婵滿意的點了點頭:“要不然我可是會跟她拼命的。”
兩人走近胡同口的時候,剛好碰見了出門的沈煦和魏明德。
見她包着臉,身上帶着血,魏明德眼神微微一縮,沈煦更是關切道:“蘇姑娘這是怎麽了?”
蘇婵很淡定道:“被瘋子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