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婵走之前,将買馬車的十兩銀子給了村長:“官府應該會來查證,完事後我會将其他銀子給大家。”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村長這錢想私吞也是不行的。
村民們也不可能拒絕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那可是将近三十斤的肉啊。
“那以後咱們去個縣裏,運個東西的就方便多了。”
“就是,馬上要過年了,我家還愁買面和肉的錢呢,小婵可太心善了。”
大家議論着回了家,就等着官府來人問完後收錢了。
蘇婵回縣裏直接去了官府,狀告周桂,與她争奪撫養權。
林雄倒還真不知道她妹妹的事:“原來她在你舅娘的戶上?你既來告官,想必你舅娘肯定是不同意的吧?如果沒有正當理由,是很難強行将她挪出戶籍的。”
“不知這些算不算理由。”蘇婵将自己寫的狀紙遞上。
上面詳細寫了這些年周桂的所作所爲,和對她們姐妹的虐待壓迫。
林雄看着直皺眉:“這可屬實?”
“大人盡可派人到七寶村查探,左鄰右舍人盡皆知。”
林雄點了點頭:“也好,那派兩個人去七寶村,明日再升堂一審。”
江屹舟上前一步:“大人,我可以帶路。”
蘇婵有些疑惑,官差應該不會認不得七寶村吧?
誰知林雄看了江屹舟一眼,竟也點點頭:“好,快去快回。”
到了七寶村,兩個官差例行找村民們詢問。
雖然蘇婵不在,但江屹舟在啊,大家都争先恐後的表現。
隻要是自己知道的周桂做過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官差。
官差都是認得蘇婵的,看着記得慢慢幾頁紙:“沒想到蘇姑娘小時候這麽苦啊。”
“誰說不是呢。”另一個啧啧有聲,“難怪這麽吃苦能幹,要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哪有這本事。”
江屹舟一直默不作聲,蘇婵從沒仔細跟他說過,很多事他都是頭一次聽說。
比如大冬天的隻穿單衣在門外罰跪,因爲幹活不好用針紮手,甚至還剃過她的長發。
他的拳頭握的死緊,雖然知道她以前過的不好,仍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境遇。
“醒了 ,差不多了。”官差将冊子收起來,“天色不早了,該回去了。”
“稍等。”江屹舟沉聲道,“可否再看看?”
官差奇怪道:“還看什麽?放心吧,就憑這些證詞,蘇姑娘肯定赢。”
江屹舟搖了搖頭:“是關于周桂。”
他往兩人手裏塞了些碎銀子:“勞煩了。”雖然隻是他心裏的懷疑。
兩人這才點頭,讓人先把馬車趕到村外等着,三人默默守在周家牆外。
冬日天短,剛到酉時,就幾乎看不清人了。
兩人等的有些不耐煩,剛要開口回去的時候,忽然院門一開,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走出來。
三人頓時屏息看過去,接着微微的月光,還是能看得出來,此人就是周桂。
大晚上的,她要做什麽去?
而且這麽黑,她連個燈籠都不點,光這點就有些可疑了。
待她走出一段後,三人才悄聲跟在後面。
她并不是要去誰家,而是往村後的樹林裏去。
這麽黑天半夜的,總不可能是摘果子挖野菜吧?
這時候任誰都覺得有些貓膩了,兩個官差也來了精神,想看看她到底要幹什麽。
“這時候叫我出來幹什麽?”一個略有些蒼老的男聲道。
周桂一個三四十歲的婦女,竟然埋怨中略帶着撒嬌道:“你說幹什麽?你不是答應我會幫我逼蘇婵出錢的嗎?現在都鬧成什麽樣了?”
官差小聲道:“這人是誰?”
江屹舟略一挑唇角:“村長。”
兩人一驚,靠着樹更仔細的聽了起來。
徐村長不悅道:“我有什麽辦法?村長也不能跟全村對着幹,會招怨恨的,倒是你,張嘴就要那麽多,不然說不定她就給你了。”
“那能怪我嗎?她有那麽大一個酒樓啊!等蘇甜甜離開周家,那可就真的指望不上了。”
徐村長歎口氣:“事到如今,我也很難辦,除非……”
聽見好像有轉機,周桂忙道:“除非什麽?”
徐村長搖搖頭:“算了,還是不行,我看你也死心吧。”
幾人正等着聽他到底有什麽辦法呢,誰知周桂忽然一副小女人姿态的撲進他懷裏。
“你就壞,有什麽還要瞞着我不成嗎?咱倆誰跟誰啊?”
兩個官差驚愕的張大嘴,那個村長應該已經六十多了吧?
周桂雖然說長得沒多好,但也才三十多歲,這兩個人……
江屹舟卻絲毫不意外,上午來的時候他就懷疑過了,因爲過于反常。
村長既然觊觎蘇婵的錢,那讨好她豈不是更好?爲何卻像不情願一般,處處向着一個寡婦,果然兩人并不簡單。
村長雖有妻子,身體卻不好,疾病纏身很多年了。
如此跟周桂這個寡婦厮混在一起,似乎也說得通了。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竟然就要脫衣裳要就地辦事了。
兩個官差猶豫了一下,可不想聽他們如此惡心下去,點燃火把沖了過去:“是誰!”
“啊!”周桂吓得尖叫一聲,忙撿起衣服遮住身體。
徐村長更是一臉的驚愕:“你,你們……”
官差冷笑一聲:“真沒想到,好歹是個村長呢,竟然也做這種苟且之事。”
徐村長臉色如紙:“不,不是這樣的官差大人!是她,是這個賤婦勾引我的!我什麽都沒做啊!”
周桂不可思議的看着他,當初可是他找上自己,說可以救濟她們娘倆的生活,自己才跟他的!
不然,不然誰會稀罕一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子呢?
“你怎麽能這麽說我?明明是你!”
“好了。”官差不耐煩,揪起兩人,“還是回村跟你們的村民們交代吧,看看你們是怎麽私相授受,暗中算計蘇姑娘的。”
“不要,不要啊!”徐村長驚恐道,要是傳出去,他可就全完了。
“我不要錢了,我也不要蘇甜甜了!求你們了,不要告訴他們!”周桂哭着道。
江屹舟冷眼看着她:“晚了,當初你虐待蘇婵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報應的這一天。”
周桂哭着喊着被官差拽着回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