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婵知道她會加價,卻沒想到她完全是獅子大開口。
“一百兩?”蘇婵有些諷刺道,“你活了四十多年,有見過這麽多嗎?”
周桂滿腦子都是以後變成有錢人的日子,也不想跟她計較:“少說沒用的,你個開大酒樓的,不會出不起吧?”
“不管出不出的起,我都不想出。”
蘇婵冷聲道:“我們姐妹在你家十年,都未必有花了十兩銀子吧?更何況還一直被你使喚。”
爲了一百兩,周桂哪裏會跟她講這些道理,哪怕厚臉皮也顧不得了。
“對了,忘了告訴你,徐家來給她提親呢,光聘禮就十兩銀子,要我明天給答複。”
徐家?
蘇婵沒什麽印象,倒是蘇甜甜忽然炸了毛:“什麽?我不要!他又醜又胖,以前還欺負過我!”
蘇婵疑惑道:“那是誰?”
蘇甜甜拉着她的手:“你忘了?就是村長的兒子啊,但是他們家怎麽可能看上我?”
江屹舟看了蘇婵一眼:“這還不簡單嗎,因爲你阿姐。”
蘇婵眯了眯眼,看向漸漸聚集過來的村民圍在他們的馬車旁。
也就是說村民們都已經知道了,覺得她身價不菲,所以把主意打到甜甜頭上了。
“哎呀,真沒想到姐妹倆都出落成這樣了。”
大家聚在門口,好奇且八卦的打量着兩人。
蘇婵穿了一身湖藍色的及膝棉裙,上繡着紅色和黃色,栩栩如生的小金魚。
領口和袖口都是淡綠色的荷葉邊設計,雖然穿着棉衣,但小腰仍然盈盈一握。
纖細又窈窕的身影與這個破落的院子格格不入,甯靜又柔美。
而蘇甜甜則是朱紅的小棉襖,封邊是白色的絨毛,衣服上的小碎花更顯的可愛活潑。
站在兩人旁邊的江屹舟清隽肅冷,讓人望而生畏,不敢對兩位姑娘輕易靠近。
當初兩人在周家的時候,可是面黃肌瘦,穿着破舊的衣裳,完全不像個姑娘,跟現在簡直判若兩人。
大家自然想讨好蘇婵,畢竟人家已經今非昔比了。
“我說周家的,你以前對姐妹倆可不咋地,現在還要綁着不讓人家走嗎?”
“就是,一百兩,給你二十年都賺不到,真夠貪的。”
周桂呸了一聲:“關你們屁事!這是我養大的,如今她們出息了,孝敬孝敬我難道不應該?我看你們是眼紅吧?”
誰能不眼紅呢?
整個村子,别說姑娘們了,男人們也沒有這麽能幹的。
蘇婵冷冷道:“你以爲我是錢莊?五兩銀子已經是仁至義盡。”
周桂哼了聲:“那好,我明天就去找村長,讓她嫁了還能得十兩呢。”
蘇婵絕不想讓這個女人在自己身上多占一分便宜!
她拽了下江屹舟的袖子:“我已經算是成人了吧?”
現代是十八,她記得古代是十五歲。
“當然。”江屹舟點頭,十五歲是及笄。
蘇婵拉着蘇甜甜的手:“我們走。”
“哎?你們幹什麽去?!”周桂慌了一下,“你們不管她了?我可真要答應了!”
蘇婵不理會她,雖然總是爲了這種家裏瑣事上官府,可也實在是沒辦法的事。
不管如何,她都要奪回甜甜的撫養權。
“阿姐?我們去哪裏?”
蘇婵握了握她的手:“先去村長那裏。”
大冬天的,大家都沒什麽活兒,紛紛看熱鬧一樣跟了去。
村長的家是這村子裏最大的,也是最有錢的。
蘇婵特意讓蘇甜甜把人喊出來在外面說話,村長對她十分熱情:“是小婵回村了呀?甜甜也長大了不少。”
蘇婵記得上次找他寫字據的時候,他可沒這麽熱情的。
“村長,聽說您爲兒子提了親?”
徐村長點點頭:“是有這麽回事,你們姐妹倆都是好孩子,老實又善良,其實我早有這個意思,隻是甜甜小,這不她過了年也十五了嗎?我才找媒人去的。”
蘇婵聽着他的虛僞之言心裏冷笑,她們姐妹受周桂虐待,是全村皆知的事。
可有時好心的村民鄰居還會接濟一二,作爲一村之長,他卻毫無作爲。
蘇甜甜還去找過他,村民們也跟他提過,他權當不知道。
蘇婵其實壓根不指望他能收回心意,替自己做什麽主。
她今天就是要他應也得應,不應也得應!
“提親的事且不說,有件事希望大家能幫我。”
蘇婵将銀袋子拿出來:“我會去官府狀告周桂虐待,然後将甜甜養在我的名下,大家是從小看着我們長大的,應當能摸着良心爲我們姐妹做個證吧?”
“啊?”
衆人震驚的看着她,狀告長輩,這在他們村可是從未有過的。
連徐村長都不可思議的看着她:“這,這不好吧?傳出去名聲會不好的。”
“村長不答應嗎?”蘇婵有些可惜道,“這是三十兩,我記得村子裏一直缺輛代步的馬車,還有爲了感謝大家的照顧,每家準備了五百文的謝禮的。”
“啊?真的嗎?”
“這麽多?”
“那我們肯定要爲你作證的啊!我早看不慣周氏那個潑婦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紛紛來了勁,這可不止有大家都可以用的馬車,還可以每家都分到錢啊!
徐村長看着快失控的村民,眼神深沉的看向蘇婵。
她是故意的,就爲了讓大家爲她作證,還捂住了自己的嘴,讓他不得阻止。
畢竟雖然他是村長,可也不能明晃晃的跟村民的利益過不去。
可一旦她的官司打赢了,蘇甜甜不再是周家人,那不用想,婚約也一定會被拒絕。
他眯了眯眼,周桂說的沒錯,這丫頭果然跟以前完全是兩個人了。
“阿姐。”蘇甜甜有些不明白,那可是三十兩啊,就這麽給他們了嗎?
蘇婵拍拍她的手安撫:“三十兩換你的自由,值了。”
蘇甜甜頓時眼眶蓄了淚,滿眼都是感動,這個世上,對自己最好的就是阿姐了。
蘇婵在大家的注視下,又将銀袋子裝了回去。
這銀子是她剛從酒樓結的,雖然也肉疼,可有些錢不得不花。
一方面爲了封住村長的口,而且也有惡心一下周桂的心。
到時候大家都得了好處,唯獨她竹籃打水一場空,贖身錢得不到,聘禮也得不到。
以她的個性,可不得氣個半死。
全村都站在她的對立面,她倒要看看周桂還能如何翻身。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原主的這個仇,她也是時候償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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