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勤生疑惑道:“爲什麽?這件事不是縣令出面會更好嗎?”
“可他未必…會對我們坦誠相告吧?”江屹舟緩緩開口,“比如吳家是皇親國戚這件事。”
“什麽?!”顯然連宋勤生也吓到了,“吳家不是生意人嗎?”
江屹舟搖搖頭:“是生意人,但不是純粹的生意人,當然了,具體的我不知道,可足以表明縣令對我們是有所隐瞞的。”
蘇婵也附和:“縣令爲什麽能和這樣的人家攀上關系且不說,如果吳家來頭真的這麽大,就算他查到這件事是吳家所爲,那他真的不會包庇嗎?或者說,他有那個膽量敢去讨個公道嗎?”
宋勤生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本來單純的認爲這是吳家的問題的。
“可就算我們查出來什麽,以我們的能力,更不可能跟人家作對吧?”
江屹舟後槽牙一緊:“可最起碼我們得知道真相,和縣令到底會不會對我們坦誠。”
宋勤生點點頭,有道理,如果他們查到的,跟縣令與他們說的不一緻,那……
“好,我明天就派人去一趟昭城。”
這種事蘇婵就幫不上什麽忙了,她正興緻勃勃的張羅着自己的醫館。
今天起,她恐怕就沒時間到張大夫那裏坐診了,先去跟他說了一聲。
張敬還有些遺憾:“這樣啊,有你在我還真省了不少心,不過你自己能自立門戶也是好事。”
“您如果有什麽用得着我的,隻管開口就好。”蘇婵對張敬還是很感激的。
在她最需要錢,不知該去哪裏的時候,是張敬給了她第一份工作。
從藥鋪出來就回了家,還有件事她差點忘了。
江屹舟看着擺在桌上的四五盒藥丸:“這是?”
“藥啊。”
江屹舟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臂:“隻是皮外傷而已,用不着吃藥吧?”
蘇婵歪頭看他:“怎麽?你信不過我啊?”
“當然不是。”
江屹舟随便拿了一顆:“吃多少?”
“一天兩顆。”
“那用不了這麽多,這點傷頂多十天八天就好了。”
“這不是治傷的。”蘇婵認真道,“你要一直吃下去,直到你能嘗到它的味道。”
江屹舟愣了下,然後猛然看向蘇婵:“你,你知道了?”
“嗯。”
“什麽時候?”
“來江家不久就知道了。”她頓了頓又補了一句,“這事兒不能讓我知道嗎?”
江屹舟看着手裏的藥丸,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越發苦澀。
自從她來江家後,不斷的在變好,在發現她的閃光點。
可自己暴露出的,卻是越來越多的問題,奇怪的發病,和奇怪的味覺。
“你怕是沒見過我這樣的病人吧?”
“病人不分奇不奇怪,作爲大夫難道還給自己的病人分三六九等?何況……”
蘇婵打住了話頭,何況他對于自己來說,也不僅僅是病人。
江屹舟苦笑一聲,當初他勸遠恒的時候沒覺得什麽。
可輪到自己,他倒有些理解二弟了。
在有些人面前,他也恨不得自己是完美的。
“這個,真的能治?”看過很多大夫都說沒治的。
蘇婵彎了彎眼角:“你試試嘛,我也不确定。”
“不确定?“江屹舟嘴角抽了抽:”那這藥是?”
“我沒治過,這是根據醫書和藥效配的,到底有沒有用,要一段時間才能看出來。”
蘇婵還順便給他倒了杯水:“不過你放心,肯定不會吃壞人,我試了好幾個配方,這個不行可以再換。”
江屹舟看着她認真的臉:“其實,不用這麽麻煩,我已經習慣了,也不影響什麽。”
“不影響什麽?!”蘇婵簡直無法理解,“不能吃到好吃的,賺再多錢有什麽用?”
她雙手撐着桌子,略靠近些,盯着他問:“我做的那些好吃的,你就不想知道是什麽味道嗎?”
江屹舟心裏一動,看入她的眼底,怎麽會不想?
他将藥丸放進嘴裏咬碎咽下,他不知有沒有用,可既然是蘇婵爲他費的心思,他自然沒道理辜負。
蘇婵将其他的收起來,給他放進抽屜:“記得要每天吃。”
本來打算接下來就窩在屋裏畫圖紙了,結果小腹一陣陣的不舒服。
蘇婵倒了杯熱水,從空間兌換了衛生間,打算今天就躺平了。
雖然這幾個月一直在調理,但到底中藥見效慢,身體底子也差。
每個月的例假還是不可避免的要疼一天,不過比剛來的時候躺三四天要好些了。
方玉華見腌菜快沒了,把幾樣菜切好,卻不知道怎麽放調料。
家裏人吃這個特别快,一頓飯一盤子。
過來想問問蘇婵怎麽做,結果就見她唇色發白的窩在床上。
“小婵?怎麽了?”
蘇婵緊緊裹着被子,都被悟出汗了也不敢着一點風:“我,肚子疼,娘,幫我煮碗姜糖水吧。”
方玉華一下就懂了:“又疼了?那你等等。”
她想了想,燒水之前去敲了敲江屹舟的門:“屹舟,你去看看小婵去。”
江屹舟正看書,聞言問:“她怎麽了?”
“不舒服,在屋裏躺着呢。”方玉華道,“你陪她說說話能好點。”
話音沒落,江屹舟已經蹭的起身出去了。
方玉華歎了口氣,也不知有沒有用。
小婵對他們江家很重要,可現在已經不是一家人了,她怎麽也得讓小婵重新嫁進來。
既然她不喜歡當共妻,那嫁自己哪個兒子都是可以的。
而放眼看去,隻有屹舟能賺錢,而且身體頭腦健全。
就算爲了小婵好,她也知道屹舟是最好的人選。
而兩人本來關系一直就不錯,隻要慢慢相處,肯定還是有可能的。
江屹舟敲了敲門:“我能進來嗎?”
蘇婵弱弱的回了句:“進來吧。”
江屹舟這還是回來後,頭一次來她的屋裏,一進門就有淡淡的花香。
姑娘家的閨房,總是要柔和溫馨幾分。
蘇婵兩手捂着肚子,趴在被窩裏:“你怎麽過來了?”
江屹舟上前探上她的額頭:“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麽忽然不舒服?”
“你摸腦袋幹什麽,我疼的是肚子。”興許是太難受了,她語氣嬌軟中還帶了絲埋怨。
江屹舟愣了下,想起她之前肚子疼好像都是因爲……
猶豫了下緩緩道:“那,我給你揉揉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