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置沒有因爲孩子的事情遷怒,還肯教兩人,蘇婵就放心多了。
畢竟這兩個孩子一個太單純,還有個女孩子,有江置照看着就不擔心被欺負了。
蘇甜甜對念書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上了一下午課,剛回家就鑽進了書房。
跟江凡玩的人都沒有了,他跑廚房跟蘇婵抱怨。
蘇婵正在切菜,轉頭看了他一眼。
雖然跟自己差不多大,但也已經是個高出自己半頭的大小夥子了。
她不由的想,江屹舟的本事,以後肯定是不愁生計的,江遠恒也有着落了,那他呢?
雖說他天生智力缺陷,可他不是傻子,他也有自己的思維和自尊。
與其靠别人養一輩子,遭受别人異樣的眼光,不如爲他想一條路。
她認真的看着江凡:“小凡,你有沒有什麽喜歡的東西?”
江凡歪了歪頭:“很多呀,我喜歡娘,大哥二哥,還有小婵甜甜,我還喜歡吃肉,還有小雞小兔子……”
“我是說你想做的事。”
蘇婵盡量說的簡單明了:“你看,你大哥可以打獵,你二哥可以治病,你想幹什麽呢?”
他能幹什麽?江凡也在想。
從小他就覺得大哥好厲害,他什麽都不怕,欺負自己的孩子們一看見他就害怕。
二哥很聰明,什麽都做的很好,也很讨人喜歡。
唯有自己,娘總是什麽都不讓自己做,也不讓他過多出門。
所以他能會什麽呢?他什麽都不會。
看着他低落的樣子,蘇婵停下手裏的活,拽他坐下。
“人都是從不會到會的,你看你大哥打獵是你爹教的,你二哥的醫術呢,是我教的,我的醫術也是跟别人學的,所以不學是不會的。”
江凡茫然的看着她:“我,我也能學嗎?可是今天我什麽都沒學會,我聽不懂堂哥在說什麽,甜甜她都會了。”
“所以要找到你喜歡的,你覺得自己能學會的,去好好想想有沒有?”
江凡也不鬧騰了,回自己屋子認真想去了。
蘇婵做好飯讓蘇甜甜送去隔壁的時候,卻敲了半天都沒人在家。
蘇婵沒怎麽在意:“大概是出門去了,一會兒再去吧。”
而此時的兩人,正一身黑衣,趁着夜色潛入了官府。
“火折子。”
沈煦将油燈點亮,這裏正是官府的卷宗庫。
兩人小心的翻着書架和抽屜:“你真的覺得跟官府有關?”
魏明德搖頭:“隻是猜測,在青木縣暗訪了這麽久,并沒發現什麽可疑又那麽厲害的團夥。”
一向笑眯眯的沈煦嚴肅的看着他:“如果真跟官府有牽扯,那問題可就大了。”
“我也不希望,正因爲如此,才更不能掉以輕心。”
魏明德眯了眯眼:“你想想,我上回要去邊塞的消息,又有幾人知道?偏到了青木縣就遭到了暗算。”
“先查查看。”兩人安靜找了起來。
這段時間他們把各大酒樓,賭場都跑過了,并未找出傷他的那些人的線索。
追殺他的人一共有五個,被他殺了三個,都是武功高強的殺手。
對于青木縣這樣一個小地方來說,死三個人應該算是驚天大案了。
可他們不止沒找到線索,連這件案子打聽起來都無人知曉。
沒辦法,兩人隻能今天來找案卷了,如果真的毫無記載,那太不正常了。
小縣城的官府晚上是沒有看守的,畢竟這裏不會放什麽值錢的東西,也沒什麽值得守的。
兩人放心的慢慢找,從他上次來青木縣到現在,也就三四個月的時間。
這地方并沒什麽大案子,多數都是小糾紛。
兩人翻了半個時辰就翻完了,完全沒找到關于那幾人的記錄。
“沒有。”沈煦擰眉,“會不會是他們自己人把屍體處理了,根本沒上報官府?哪有殺手會來報案的。”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魏明德有些頭疼,“可如果這樣,線索又斷了。”
沈煦把卷宗又依樣子擺回去:“我說明德,我們這樣下去不行,又耽擱時間又沒收獲。”
“那你說怎麽辦?總不能不查了吧?”
他拍了拍手站起身:“當然要查,這可不是單純的給你報仇,目的是揪出背後隐藏的敵人。”
他開門偷看了眼,确定四下無人,兩人又關好門出來。
輕盈的翻越兩米的高牆,沒耽擱徑直回了家。
“餓死了餓死了。”沈煦換下衣服,“我先去拿飯菜,回來再說。”
蘇婵把他們那一份放在爐子上溫着的,到現在都沒等到人。
本來都準備睡覺,想着他們今天不吃了,結果聽見了敲門聲。
“不好意思,今天去談了個鋪子,回來晚了,飯菜還留着嗎?”
“哦,等一下。”蘇婵進廚房把食盒提出來。
“多謝。”
他提着食盒回了屋,給兩人倒了杯酒:“我想過了,我們需要找幫手。”
“幫手?找誰?”
“信得過又聰明有人脈的。”他夾了塊排骨,“我們人生地不熟的,又對青木縣不了解,更何況還不能明目張膽的調查,什麽時候才能是個頭?”
魏明德當然也知道:“可哪裏又有你說的這種人,就連縣令都不能保證吧。”
“還真有一個。”
沈煦朝西邊指了指:“你想想啊,旁邊不就是一個?首先她肯定不會跟殺你的人有關系,不然不會救你,而且再見到你也沒認出來,足以讓她擺脫嫌疑了吧?”
“蘇婵?”魏明德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你要找人家一個姑娘查這種事?”
“幹什麽?你小看人家啊?”
沈煦啧啧了兩聲:“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靠自己跟縣裏的首富合作開酒樓,在這小小的縣城,一個月就能賺幾十兩銀子,會廚藝會醫術,别說青木縣了,就是去京城那些大小姐堆裏,你能給我找到幾個?”
“就算如此,人家憑什麽要幫我們?”
“錢嘛。”沈煦一挑眉,“我瞧出來了,那小姑娘目前好像就對錢有興趣,這你還能缺嗎?”
魏明德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可他也有自己的考量:“有可能威脅到性命的事,何必把不相幹的人牽扯進來。”
沈煦愣了下:“不是吧?你不是向來以達到目的爲準則?居然擔心起人家的安危,難道……你真對她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