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又忍的蘇婵終于沒忍住,眼淚奪眶而出。
她快步上前,小心的握住她的手:“沒事了甜甜,已經安全了。”
蘇甜甜緊緊抓着蘇婵:“那個人,那個人……”
“他已經被送到官府了,抓起來前還被你姐夫狠狠打了一頓。”
蘇婵輕輕撫着她的頭發,“不會有事了。”
蘇甜甜的眼淚越擦越多:“他堵住我的嘴不讓我喊,用鞭子抽我,還拿鐵燙我,她還說要把阿姐也抓來,要把我打死在你面前。”
說起這些的時候,蘇甜甜的身體都在顫抖。
蘇婵對張賴恨得牙癢癢:“他不會有這個機會的,他怎麽會有你姐夫厲害對不對?是姐姐不好,姐姐沒保護好你。”
“我好疼呀阿姐,比以前舅母打我還疼。”蘇甜甜稍微一動,就全身都牽扯着火辣辣的疼。
“我可憐的甜甜。”周氏什麽也做不了,隻能心疼的哭。
“等一下。”蘇婵已經料到她這幾天必定會疼痛難忍了。
剛才在空間兌換了止疼藥,給她喝了一顆。
“阿姐,我害怕,他好吓人。”蘇甜甜嘟囔着,又睡了過去。
她一手抓着周氏,一手抓着蘇婵,睡着了也沒松分毫,很顯然是沒安全感。
蘇婵見她好像睡熟了,這才打算起身。
“大娘,我去看看江屹舟。”蘇婵剛要輕輕抽手,蘇甜甜忽然猛地叫喊起來。
“不要打我,好疼啊!阿姐救我!大娘救我!”
“甜甜,甜甜!”眼看着她陷入夢魇,蘇婵忙小心的把她搖醒,“阿姐在,你已經回家了,别怕别怕。”
“大娘在呢,誰來欺負我們家甜甜,大娘把他腿打斷!”
蘇甜甜滿頭大汗的醒來,哇哇大哭:“我不要睡了,夢裏也有那個人,他想殺了我!”
就這麽驚醒了兩三次,筋疲力盡的蘇甜甜終于睡熟了。
蘇婵歎了口氣,人是救出來了,可心裏的陰影怎麽辦?
“這裏我守着,你去吧。”周氏輕聲道。
蘇婵點了點頭,小心的抽出手,去了江屹舟屋裏。
他倒是安穩,連個身都沒翻過,蘇婵感覺他更像是暈過去了。
一天在忙忙碌碌照顧兩個病人中度過,蘇婵感覺比幹了一天活還累。
因爲就兩間屋子,蘇婵和周氏蘇甜甜一屋,周全和江屹舟一屋。
蘇婵再三叮囑周叔如果江屹舟晚上又發燒或者醒來,一定要叫自己。
睡到半夜,蘇甜甜又醒了三四次,有時候是疼醒的,有時候是做噩夢。
蘇婵怕她這麽折騰,肯定要神經衰弱。
又給她用了鎮定劑,這才安穩的睡到了天亮。
蘇婵小心的下了炕,忙先去看了江屹舟。
炕上空空的,兩個人都沒在了。
蘇婵心裏一慌:“周叔?江屹舟呢?”
“這裏。”
江屹舟從洗浴間出來,臉上還挂着水珠。
蘇婵忙上下打量他:“你好了?不疼了嗎?我看看燙不燙。”
她的手直接摸上額頭,燒退了,看起來臉色也正常了許多。
江屹舟輕咳一聲,有些猶豫的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蘇婵點點頭:“等我回去看看那藥方子興許就能知道怎麽回事了。”
江屹舟握了握拳:“吓到你了吧?聽遠恒說,發作起來很駭人。”
蘇婵作爲一個大夫,還不至于被這種場面吓到。
“這麽說,你發作的時候沒有意識?事後也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
江屹舟搖搖頭:“不記得。”
這到底是什麽疑難雜症?
“我沒事了。”江屹舟看向蘇甜甜的房門,“甜甜還好嗎?”
“她不僅疼還怕,一直驚醒。”蘇婵問他,“張賴怎麽樣了?”
“不過是輕輕劃了兩刀,他就吓破了膽,全交代了,今天我還得去官府一趟。”
“謝謝你,這回能救回甜甜全靠你。”
蘇婵真心覺得江屹舟不簡單,不但武力值高腦袋也好使,當個獵戶簡直是屈才。
“她叫我一聲姐夫呢。”江屹舟盯着她,“不能讓她白叫。”
蘇婵心猛地一跳,忙道:“你餓了吧?我去做早飯。”
蘇甜甜暫時隻能吃流食,但其他人這兩天又累又熬,她做的豐盛了些。
炖了一隻雞,炒了兩個菜,又做了一鍋茄丁肉絲打鹵面。
飯剛做好,恰好方玉華就帶着江凡來了。
“這孩子天還不亮就纏着我要來,甜甜醒了嗎?”
“昨天醒了,現在還睡呢。”蘇婵多拿了兩雙筷子,“剛好,先吃飯。”
一向最是嘴饞的江凡搖搖頭:“我去等她醒!”
蘇婵無奈,這事兒該不會成了兩個孩子的陰影吧?
吃過飯後,江屹舟去了官府。
方玉華拉過蘇婵,拿了張紙遞給她:“這是方子。”
蘇婵忙打開,紙張已經發黃了,不過字迹很清晰。
她仔細看了一遍,心裏驚道:“這藥,根本不是什麽治病的方子。”
“啊?可每次屹舟發病都是靠這個,也很管用。”
蘇婵沉聲道:“管用是因爲他的神經被麻痹了,這藥方完全是用來麻痹身體和感官的作用。”
“那,那是什麽意思?”方玉華聽的一頭霧水。
“就是說,并不是把病壓下去了,而是讓病人感覺不到了。”蘇婵皺眉。
看來當年那位大夫也并沒有找到病因,怪不得囑咐他不要多吃。
這藥吃多了不但容易産生抗體,還直接會導緻身體感官靈敏度漸漸下降。
蘇婵想到這裏,猛然一驚:“您說他小時候經常吃?”
方玉華點頭:“那時候他經常病。”
蘇婵臉色漸變:“不會吧……”
“什麽,怎麽了?”方玉華看她臉色不好。
蘇婵看向方玉華,緩緩道:“娘,難道說,江屹舟沒有味覺,都是因爲這個藥?”
方玉華腳步一個踉跄:“什麽?!因,因爲這個藥?不會吧?”
“可沒有味覺這種事本來就很稀奇,您也說過,他小時候還是能知道味道的,唯有這種麻痹感官的東西,會讓他漸漸喪失味覺功能。”(瞎編,勿糾)
方玉華扶着桌子:“是了,你這麽一說肯定是的。”
“當然,這也怪不得您和那位大夫,畢竟也是爲了救他。”
蘇婵又仔細看了看藥方,能找到他失去味覺的原因也是好事,這才好對症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