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江凡砰的一聲跌了進來。
見蘇婵和江屹舟同時看着自己,睜着無辜的大眼睛,“小婵你要走?”
江遠恒拄着拐杖一臉無措的站在門邊,俨然一副偷聽被抓包的窘迫樣。
蘇婵起身扶起他:“畢竟我本來就是外人,少了礙眼的人,她們也不會有事沒事的找茬了。”
“啪。”江屹舟手裏的杯子重重放在桌上。
蘇婵一扭頭,對上他深不見底的黑眸。
“外人…很好。”江屹舟輕嗤一聲,随手抄起獵刀,“我上山了。”
蘇婵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他這是?
“大哥生氣了。”江遠恒坐在椅子上,将拐杖放下。
“他爲了你跟二房翻臉,結果你竟然說自己是外人,那他圖什麽?他爲了一個外人?”
蘇婵微微啓唇,一時有些哽住。
“小婵你不要走!你别走!”江凡拽着她的手,委屈巴巴的都快哭了。
蘇婵本來想說,自己遲早都是要走的。
可看他這個樣子,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江遠恒臉色複雜的看着蘇婵:“你剛說要教我治病,這就要走了?”
自己是因爲她,好不容易才骨起勇氣,去好好設想和面對自己的以後的。
蘇婵确實因爲這件事,有些受到刺激了。
可看着這兩人,她好像又沒辦法這麽潇灑的離開。
何況…還有江屹舟,她揉了揉眉心,有點頭大。
她拍了拍江凡的腦袋:“等老太太回來再說吧。”
到時候怕又是一場風波。
王老太是去别人家印鞋樣子繡去了,回來的時候院子已經收拾好了。
隻是一個人都沒有,冷清的很,她去東屋看了眼,也沒人。
“小蘭和她娘呢?”她敲了敲方玉華的窗戶。
方玉華聽見她回來就心裏一緊,呼了口氣出來:“回去了。”
“不吃飯就回去了?那小蘭呢?”
“她,她跟親家母一起回去了。”方玉華都不怎麽敢看婆婆的眼神。
“恩?”王老太一時沒明白,“她回去幹什麽?她還懷着身子呢到處跑什麽?”
方玉華正不知道怎麽開口呢,蘇婵推門出來。
“可能是被我氣走的。”蘇婵将帶血的衣裳放進盆裏,“不過可别指望我去把人請回來。”
王老太總覺得她每次開口都沒把自己放在眼裏,實在是很難有好臉色。
“你說什麽?你又幹什麽了?你不知道她懷着身子嗎?”
方玉華忙道:“婆婆,是親家母她先打了小婵。”
“她打你?好好的她會打人?到底怎麽回事?”
自身帶有偏見的人,你怎麽說她都是無法公正看待的。
蘇婵冷笑一聲,就像王老太一樣,就算挨打的是自己,她也會先找自己的原因。
方玉華把事兒大緻說了一遍:“我看親家母氣的不輕,估計不會輕易讓小蘭回來,要不,我去一趟?”
“你去有用嗎?”
方老太瞪了蘇婵一眼:“小蘭倒是好說,她那個娘本來就不是好相與的,現在更是仗着肚子裏有江家的種,不會輕易饒人了,蘇婵,就你去!”
“我說了我不去。”蘇婵抱起盆,“娘,我去洗衣服。”
她現在算是想明白了,一味忍耐退讓有用嗎?隻會讓别人看輕而已。
大不了就趕她走好了,雖然環境有些艱難,她覺得自己也不至于餓死。
“哎?蘇大夫,你在這裏啊。”
“是你?”蘇婵看了眼他的手,“是來包紮嗎?江遠恒在家,他可以幫你換藥的。”
“他?他自己都那個樣子,我可不放心。”
蘇婵皺眉看了他一眼:“他的腿是受傷了,可手沒事,你大可不必這麽瞧不起人。”
見她繃起臉,張賴忙一笑:“不是那個意思,主要是關于那個,我頭暈乏力的情況,還想跟你開點藥調理一下。”
蘇婵這才扭過頭:“那你稍等一會兒吧。”
她繼續搓洗着衣服,旁邊擺着一罐洗衣液,是她剛用五積分兌換的。
沒辦法,古代的皂角清潔能力實在太差了,根本洗不幹淨。
張賴就站在她旁邊盯着看,她洗衣服都這麽賞心悅目。
小臉微微發紅,垂下的幾绺頭發都誘惑極了。
恰好這時邱芸跟兩人也說說笑笑的來洗衣服。
結果遠遠的看見了河邊的兩人,突然停住了腳。
“怎麽了?”一個婦人奇怪的看了一眼,“哎?那不是你家的嗎?”
“洗衣服那個是誰?孤男寡女的在這裏做什麽?”
人的八卦之心是沒有盡頭的,另一個悄悄從側面瞧了瞧。
忽然一捂嘴:“我看着,好像是江家的小媳婦兒啊。”
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邱芸,讪讪一笑:“說不定是有什麽事商量。”
邱芸苦笑一聲:“沒事,他最近總往江家跑,我已經想到了,反正蘇婵漂亮又厲害,哪個男人會不喜歡呢?江大哥就被她迷住了,何況是張賴。”
那婦人拍了拍她的肩:“看開點吧,張賴本來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拈花惹草也是常事,不過那個蘇婵看起來挺清高,真是沒想到啊。”
邱芸嗤笑一聲:“清高?這世間有什麽東西是抵得過錢的?若不是他有幾個臭錢,我娘怎麽會…怎麽會把我嫁給這種東西!”
“你們去洗吧,我回去了。”邱芸轉身走了
兩個婦人面面相觑,也是,張賴有點小錢,人又花言巧語的。
兩人剛走過去,蘇婵剛好洗完往家走,張賴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江家三兄弟哪個不比張賴長的好啊?”
“有的人呀,不就是喜歡玩點花的嗎?”婦人啧啧兩聲,“這邱芸也是,喜歡的江屹舟被搶走了,嫁了個男人還跟她不清不楚的,可憐呐。”
蘇婵回去将衣服曬起來,随口道:“遠恒,你幫他換,我去配藥。”
張賴臉色一黑,怎麽還讓他換?
可剛才蘇婵明顯已經不高興了,忍着不悅由着這個男人給他換。
江遠恒也不太高興,因爲他發現自己給他換藥的時候,他的眼神就沒離開過蘇婵的身上。
這家夥從以前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江遠恒不自覺的手上一個用力。
“啊,嘶!”
張賴感覺傷口忽然一疼,轉頭瞪着江遠恒:“你幹什麽?!”
“包緊一點,免得漏風。”江遠恒冷淡道。
張賴這才看了他一眼,臉頰那道疤尤其顯眼。
張賴雖然不覺得自己好看,可總比他強吧?她連這樣的廢人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