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屹舟本身底子就好,加上蘇婵時時照應,五六天後就可以走路了。
當然,暫時還不能爬山打獵,動作太大可能會撕裂傷口。
又正逢趕上收割季,家家戶戶都放下别的雜活忙着收獲,江屹舟也來地裏适當幫個忙。
蘇婵手裏拿着鐮刀,端詳着别人怎麽用,手術刀她順手,可用鐮刀這是頭一遭。
看别人動作麻利好像挺簡單,可上手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連旁邊的江凡都用的挺好的,她直瞅着發愣。
不能長時間彎腰的江屹舟就負責将小麥收攏捆起來。
見她一臉疑惑的樣子,定定的看了一會兒。
“你不會用鐮刀?”
蘇婵猛地一回頭:“額,不太熟練。”
江屹舟覺得還挺新奇的,目前爲止,她會的都是自己想不到的。
結果最簡單的割麥子,她卻不會?
“你不會用鐮刀呀小婵?”江凡睜大眼睛,竟然有小婵不會的東西?
他十分積極的一把抓住蘇婵的手:“要這樣握住,然後手裏抓一把麥子,從底下割斷,一定要快,麥子要吃勁拉緊,不然割不斷的。”
好不容易有個自己比小婵厲害的,他可急着展現自己了。
江屹舟停下本來想過去的腳步,側目看向兩人。
小凡笑的十分開懷,他本來因怕别人嘲笑,近幾年越發在别人面前沉默寡言了。
蘇婵跟小凡相處…好像話也多一些,兩人有說有笑,相處十分自然。
江屹舟薄唇抿成一條線,對呀,她以後本來就是要跟小凡的……不是嗎?
“小凡,給我遞下水壺。”陳蘭起身看見兩人根本沒好好割麥子,扯着嗓子喊道。
“哦。”江凡應了聲,剛提起來,忽然聽到嘈雜聲,朝出處扭頭看去。
田地都是連在一起的,好多家都在地裏幹活,此時正圍在一起不知在吵什麽。
劉家地頭上,劉氏本來幹活幹的好好的,忽然就暈了過去。
“那邊不是老江家嗎?她那個兒媳婦會治病!”旁邊有人提醒。
一說起蘇婵,旁邊一個婦人忽然臉色一變:“是她!那天我跟劉嫂子去洗衣裳,她們兩人還吵了幾句嘴。”
劉氏的男人皺眉:“吵幾句嘴也不至于不救人吧?”
“不是!”那婦人突然覺得不可思議,“當時她就說了,劉嫂子臉色不好,要她好吃好喝少生氣,不然遲早發病!”
周圍人齊齊驚歎了一聲:“還有這事兒?她提前就能知道?”
劉家老娘一推兒子:“還不快請人家過來!”
“屹舟啊!”劉勇招呼着最近的江屹舟,“快叫你媳婦兒過來一趟。”
“怎麽了劉大哥?”
劉勇其實還真有點擔心蘇婵記仇,拉着他道:“我家那個忽然昏過去了,也不知怎麽回事,聽說你媳婦兒會治病,讓她給看一看。”
救人的事當然馬虎不得,江屹舟點了點頭去叫蘇婵。
“有人暈倒了?”蘇婵放下鐮刀就往過走,這大熱天的,别是中暑了。
“來了來了。”衆人給她讓開地方。
蘇婵低頭一看,這可真是巧了,這不是那天河邊嘲笑自己那個人嗎?
劉勇還以爲她不想管:“那個…她是嘴碎了點,平時脾氣不好,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蘇婵是大夫,怎麽可能因爲這種事就不管病人,她蹲下身仔細的把脈檢查過。
“她最近是不是有點行爲異常?”
劉家老娘忙點頭:“還真是,最近老是發脾氣,還摔了好幾個碗,洗衣裳還把幹淨的洗了。”
蘇婵點點頭,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爆發性肝炎引起的急性肝昏迷。
還是有些棘手的,本來中西醫結合是最好的。
但現在情況緊急,靠中藥的慢性療效,不一定來得及。
她起身:“等我一下,我過去拿點東西。”
她起身一個人回地裏,佯裝翻着包袱,其實她哪有拿什麽藥過來。
隻能連接空間,快速翻動着手冊:“有了!”
左旋多巴,12分。
真的好貴,蘇婵默默吐槽着點了兌換,然後默念,“空間,3号格。”
一共三十顆,夠十天的量了,不過這藥片在古代人眼裏未免過于異常。
她想了下,隔着油紙用石頭碾碎,這才小跑着過去:“拿水來。”
分出來3克左右的藥粉灌進她嘴裏,用水順了下去。
“這就行了嗎?”衆人半信半疑的看着她,“那吃的是什麽呀?”
不止是大家懷疑,連方玉華也有點擔心:“小婵呀,要是不行,就讓他們送縣裏吧。”
顯然在她的心裏,蘇婵是那種會治,但隻會治一點的水平。
頭疼腦熱的可以,大病肯定是不行的。
“就是,可别給人家看壞了,到時候江家的名聲都給你敗壞了。”陳蘭也不忘煽風點火。
蘇婵沒空搭理她們,找到阿是,水分幾個穴位開始按壓起來。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劉氏終于悶哼一聲,悠悠轉醒。
“哎呀,醒了醒了!”
“你咋樣?還哪裏難受?”劉勇趕緊扶起她,又喂了幾口水。
劉氏隻覺得身上還隐隐作痛,但也說不清是哪兒:“我咋了呀?”
“劉嫂子,你剛昏過去了,是,是江家的小媳婦兒把你救醒的。”
劉氏扭頭詫異的看向蘇婵,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
半個月前自己還罵過她……場面變得尴尬又微妙。
蘇婵也不是爲了她的什麽感謝,把剩下的藥包遞給劉勇。
“這些是十天的量,一天吃三次,每次一個指甲蓋的量就行,還得配中藥喝,你晚上去家裏拿吧。”
劉勇連連點頭:“那個,身上也沒帶錢,晚上一起給你送過去。”
方玉華拉着蘇婵的手,一臉的自豪:“你快把她送回去吧,我們還要割地去呢。”
“江家這小丫頭可真了不得啊,這麽厲害。”
“我以前還不信呢,以後哪裏不舒服就直接找她了,都不用去縣裏。”
“我看人也不錯,還不記仇,老劉家的,你以後可不能針對人家小姑娘了。”她背後可沒少嚼人家舌根。
劉氏被說的不自在,她本來以爲是蘇婵在咒自己,誰知竟是真的。
她看着蘇婵的背影一臉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