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有肉?”王老太一看見肉臉色就變。
“是蛇肉,沒花錢。”蘇婵夾了一個菜團子和一碗肉遞給江凡,讓他送進屋裏。
“蛇,蛇肉?”方玉華正準備送進嘴裏的筷子一頓,驚恐的扔進了碗裏。
“上次你抓的那條?”江屹舟還以爲她扔了呢,“那不是毒蛇嗎?”
陳蘭一聽,啪的把筷子拍在了桌上,怒視着蘇婵:“好啊!你拿毒蛇做了給我們吃!你是想毒死我們一家子嗎?!”
她們的認知有限,蘇婵可以理解,但這種明顯帶着惡意的揣測就讓人十分不悅:“毒蛇的肉……”
“毒蛇的肉并沒有毒,隻要除去頭和内髒就可以吃了。”
蘇婵詫異的擡眼看向說話的人,是江置,他淡定的夾起一塊肉咬了一口。
“相公!”陳蘭吓了一跳,忙抓着他的手,“這怎麽能吃!你快吐出來!”
江置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我讀過書,難道你還能知道的比我多?以後不知道的事不要這麽随意亂說。”
無知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無知還要丢人現眼,幸好這也就是在家裏。
江置說着又夾了一塊兒:“奶奶放心吃,很香。”味道是他從沒吃過的。
香味醇厚,肉質軟彈嫩滑,他雖知道蛇可以吃,卻是正兒八經第一次吃,沒想到居然這麽驚豔。
他吃了都沒事,那其他人也放下心來,江凡更是吃的停不下來。
方玉華驚奇道:“這蛇肉怎麽比豬肉還好吃?我都沒見過有人吃的。”
“菜團子也香!小婵做的飯都好吃!”江凡的彩虹屁就沒停過。
看着一家人吃的這麽香,江屹舟面對色相極佳的飯菜,卻味同嚼蠟。
本來已經習慣了,生活從沒什麽起伏,不過就是每天賺錢,爲了娘,爲了弟弟治病。
現在卻突然也想嘗嘗這些是什麽味道,真的那麽好吃,那麽開心嗎?
将手裏最後一口吃完起身:“我去看看二弟吃完沒有。”
蘇婵扭頭看了一眼,跟無肉不歡的自己不同,江屹舟每次對肉都愛搭不理,像個木頭男人一樣。
江遠恒比他吃的還快,空碗已經放在桌上了,見到他進來,低聲喊了句:“大哥。”
“嗯,腿有沒有疼?”江屹舟在床邊坐下。
“最近沒下雨,還好。”
“是啊,天氣這麽好,你不出去透透氣?”江屹舟擰着眉,“大夫說過,你這樣更不利于傷口。”
江遠恒聲音中都帶着抗拒:“連大哥你都這麽說,出去給人笑話嗎?”
江屹舟借着月光看着他的臉,其實二弟的模樣十分清俊秀氣,就算臉頰有道疤也并不吓人。
如果可以,他希望這道傷能在自己臉上,他不懼怕什麽,可偏偏是内向又敏感的二弟。
“那一會兒等大家都睡了,大哥背你去院子裏坐坐吧。”
江遠恒本來想拒絕的,可他怎麽會完全不想念外面的風和天地,最終點了點頭:“好。”
等家裏人都回屋了,院子裏安靜下來後,江屹舟放好竹椅,小心的将人背了出來。
江遠恒深深吸了口氣,夏天的夜晚特别清爽,涼風習習。
連天上星星都格外多,他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見過這種景色了。
“大哥,你覺得新來的那個女人怎麽樣?”江遠恒突然問。
江屹舟一挑眉:“爲什麽不自己看看?”
江遠恒冷哼一聲:“爲什麽要見?看她吓得捂臉跑嗎?”他又不是沒經曆過。
江屹舟無奈道:“我覺得,她應該不會那麽做。”
江屹舟想了下:“人很瘦,長得很秀氣,做飯…你天天吃,應該知道吧?挺不錯的,針線活也很好,還會治病,她也沒嫌棄三弟,甚至連蛇都敢用手抓,你覺得,她會這麽膽小嗎?”
江遠恒認真的看着自己的大哥,印象中,他從沒這麽誇過一個人。
對邱芸多年來的示好都不屑一顧,對這個剛來幾天的女人卻觀察的這麽仔細?
“大哥,你喜歡她?”
江屹舟一愣,立刻搖頭:“沒有,雖然娘說是給我們三個買親,可我們兄弟間不會共用一個女人,不是嗎?”
江遠恒點點頭,反正他是沒想過:“那她跟三弟?”
“小凡很喜歡她,她對小凡也很好,等小凡大一些了……”江屹舟話音哽住。
忽然想到以後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了,她變成小凡的媳婦兒,自己的弟妹,心頭的一絲怪異是怎麽回事?
“不早了,回去睡覺吧。”江屹舟背起他,送回了屋子。
方玉華連續吃了半個月的藥,果真明顯的好了許多,最起碼夜裏咳嗽少了,不會一夜一夜的睡不好。
那她自然是高興的不行,逢人就說自己兒媳婦多厲害多孝順,連她多年的頑疾都快治好了。
其實并沒那麽誇張,隻是一直沒停藥壓制住了,要想根治,不但需要現代的醫療條件和藥物,還是個長期的過程。
但她說的玄乎,加上邱芸和幾個孩子的事有所耳聞,還是有人信了幾分的。
最主要的是,這村裏沒有别的郎中,要治病就得去縣裏,而且還費錢。
這不,這天下午蘇婵正在熬藥的時候,就突然有人登門來看病了,還是個老太太。
“你就是那個會治病的女娃?”帶着老人來的是她的兒子。
雖說是來試試的,可看到這麽稚嫩的小丫頭,還是滿肚子的懷疑。
方玉華肯定是在吹牛吧?哪個大夫不得最起碼四五十才有學有所成啊?
面對病人蘇婵一直是态度很友好的,她點點頭迎上去:“是這位大娘嗎?先過來坐下吧。”
趙海有些猶豫,可别再給看嚴重了,扭頭道:“娘,要不咱們去縣裏吧?”
趙氏這會兒本來就頭疼的不行了,哪裏還撐得到縣裏,一手捂着額頭:“不行了不行了,娘疼的緊。”
蘇婵直接上手替趙氏把脈,又看了舌苔和瞳孔:“大娘這不是老病根吧?”
趙氏點點頭:“就今天突然疼的。”
“是不是睡覺的時候着了風?”
趙氏一想還真是,頓時對她就信了幾分:“昨晚悶熱,就沒關窗子,應該是那時候。”
蘇婵基本已經了解了,就是中風性的頭皮神經痛,而且并不是特别嚴重。
她扶着趙氏坐下:“我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