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生活，果真是單調且枯燥，到了傍晚連個煤油燈都沒的點，更别說什麽娛樂活動了。
蘇婵被迫七點鍾就躺下了，第一次這麽想念加班，她都不知道自己盯着漆黑的屋頂多久才睡着。
第二天天還沒亮公雞就叫了，她迷糊的摸了摸耳朵，生平還是頭一次被公雞叫醒的。
把衣服穿好，她出外間拿水盆舀水，發現昨晚江屹舟在睡榻前挂了簾子，也不知道人起沒起。
結果剛出屋，就看見他赤着上身正在院裏沖涼。
“啊。”她小小訝異了一下，作爲醫生，人體倒是很常見，隻是沒想到江家老大的身材有些亮眼。
寬肩窄腰，線條流暢，漂亮卻不顯壯實的腹肌，堪比運動員了。
江屹舟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擡手穿上褂子，拎着籠子就要走，蘇婵還沒洗臉呢：“這麽早就去？”
“去早集上賣了，回來才上山。”
蘇婵洗漱完，剛好碰上方玉華也起了：“娘，今天吃什麽？我來做吧。”
方玉華梳着頭發，時不時咳兩聲：“我來就好了，老太太口味挑，免得她再罵你。”
她挑？自己還挑呢，就昨天飯菜的手藝，她好像也沒挑到哪兒去，八成就是習慣性的找茬。
“在家一直都是我做的，您到時候嘗嘗再說。”
蘇婵進了廚房一看，多少還是比周家好點的，畢竟家裏有人打獵，有點葷腥。
她翻出棒子面倒了兩碗，又從筐裏翻出兩個地瓜蒸了，昨天吃的窩頭真是粗粝到難以下咽，還毫無味道。
将蒸熟的地瓜搗碎了與粗糧和在一起，刷了一點點豬油，做了 一鍋貼餅。
又炒了兩盤土豆絲，做了個寒酸的野菜蘑菇幹湯。
方玉華在門口就聞到了香味兒，煙氣有點大，咳嗽了兩聲：“這玉米餅？做的可真漂亮。”
“娘，喊他們吃飯吧。”
王老太慢悠悠的出來坐下，看着一桌子的早飯，玉米餅因爲加了地瓜，油那麽一煎，顯得金燦燦又軟乎乎的。
她拿起一塊兒咬了一口，就算以她的牙口，也毫不費力，入口不但細膩，還帶着絲絲甜味兒。
平時吃慣了沒什麽味道的窩窩頭，竟有些味蕾驚豔。
“這是你做的？”她耷拉的眼皮擡了一下，看向端菜出來的方玉華。
“不是，小婵做的，她……手藝還行吧？”
王老太不說話了，埋頭又夾了一筷子菜，明明是一樣的菜，可味道就是奇怪的不一樣。
清脆帶着絲油香，根根分明，不像以往都炒成了一坨。
“這個好好吃啊！”江凡已經幾口把一個貼餅子下肚了，舔了舔手指，“甜的！”
方玉華雖然沒吃，可看都說好吃，心裏也高興：“婆婆您看，小婵還是挺能幹的吧？”
王老太雖然不喜歡她，卻也不能違心的說難吃，鼻音嗯了一聲：“還可以。”
江置倒是很大方的誇：“這手藝，怕是奶奶也及不上了，看來以後我們是有口福了。”
同樣是孫媳婦兒，陳蘭就不會做飯，嫁過來一次都沒做過，現在蘇婵卻被誇了，她心裏哪兒能高興。
咬了口玉米餅，陰陽怪氣道：“是挺不錯的，不如以後就讓弟妹做飯吧。”
王老太馬上接話：“就是，看那瘦瘦小小的怕是也幹不了什麽事，正好你做家務，讓她做飯。”
端着湯出來的蘇婵剛好聽見，如果讓她選一樣，大概做飯還真是她最擅長的。
答應的很痛快：“行，我看娘總是咳嗽，老沾油煙也不好。”
方玉華詫異的看了蘇婵一眼，她咳嗽已經斷斷續續好幾年了，這家裏誰不知道她這老毛病。
可除了老大平時給她買點藥，誰也沒當回事過，她沒想到剛進家門一天的蘇婵都能爲她想到。
“坐吧娘，涼了就不好吃了。”
方玉華笑着點了點頭：“好，好。”
蘇婵又夾了一碗菜，一碗湯跟兩個餅子，讓江凡給屋裏送進去，這才忙活完坐下開始吃。
味道和口感都比昨天好多了，隻是調料限制太大，她得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做些醬料什麽的。
一家人吃完後，江屹舟才回來，兩隻野兔賣了四十文，三個竹筐賣了十二文，一共是五十二文錢。
花了十文錢給江遠恒買了藥，還剩四十二文都交給了王老太。
王老太收了錢還嘟嘟囔囔的：“最近這打的越來越少了，就賺這幾個錢，下個月置兒交學費又得借錢。”
江屹舟淡聲道：“天氣暖和，大家都去打，自然沒多少東西。”
“我就是發愁。”王老太也沒多說什麽，起身進屋去了，看得出王老太對他倒是客氣兩分的。
倒也是，這家裏這麽多口人，基本全靠他一個人了。
方玉華從江遠恒屋裏拿出碗筷，笑眯眯道：“今天小遠把飯菜都吃幹淨了，肯定是因爲小婵做的好吃。”
蘇婵笑了笑：“我把你的溫在鍋裏了，你洗個手吃點東西吧。”
蘇婵一進廚房，方玉華就湊近悄聲問：“屹舟啊，小婵這孩子可真不錯，你倆…你倆昨晚挺好的吧？”
江屹舟嘴角微微抽動：“娘？”
方玉華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是小兩口的私下事，她就是有點着急。
“沒啥沒啥，雖然說是你們兄弟三個人的媳婦兒，可小遠你也知道，性子那樣，小凡又小，也不懂，所以娘才讓她住你房裏的。”
江屹舟知道方玉華爲他們三兄弟操碎了心，也不想說什麽讓她擔心的話。
囫囵的應了一聲：“我知道，您别瞎想了。”
蘇婵恰好這時候端着飯菜出來：“你先吃，我去準備東西，一會兒上山去。”
江凡聽見她要上山，過來拽着她：“小婵你要去？我也一起，我也想出去玩！”
方玉華忙哄道：“你大哥跟小婵是要去打獵呢，山上不好走，也不好玩，聽話，跟娘一會兒剪點竹條。”
江凡可不肯，好不容易來了個肯跟他玩的：“我不，娘！我就想跟小婵玩！我給小婵背筐，我不想剪竹條了！”
“山上很危險嗎？”見他可憐巴巴的，蘇婵轉頭問江屹舟，“讓小凡去跟我采藥也不行嗎？”
“大哥。”江凡在該聰明的時候一點也不含糊，過去拉着江屹舟的袖子晃啊晃，“我也想去，我肯定不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