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之戰,大抵就是帝國疆域開拓的極限了。
地球雖大,無主之地雖多,但也不可能都被帝國占了。
一來帝國沒那麽大的精力和實力,二來也會讓其他國家眼紅,最終落得個群起而攻的下場。
即便如此,想想如今帝國的疆域,整個北亞、東亞、一部分中亞、一部分東南亞、大部分北美、整個澳洲,另外在南亞、非洲也有飛地。
疆域之遼闊,别說遠邁漢唐元,幾乎都占全世界的一半了。
帝國也該到了停止腳步、好好消化現有果實的時候。
在歐洲使團抵達,提出調和時,左夢庚很痛快地就答應了下來。
這樣雖然顯得有些軟弱,但國際政治,有的時候軟弱也是一種策略。
如今的帝國,再擺出咄咄逼人的姿态,會讓别人惶恐不安的。
就在這段時間,被圍困的俄軍也到了覆滅的前夕。
當停戰的命令下達,最終走出包圍圈的俄軍已經不足十萬人,而且各個面黃肌瘦、搖搖欲墜。
可想而知,今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内,俄國都無法恢複元氣,還要面臨瑞典、波蘭等鄰國的虎視眈眈。
在歐洲各國的見證下,帝國和俄國于莫斯科簽署了停戰協議。
雙方以烏拉爾山、伏爾加河爲界,重新劃定國境線;
俄國承認第聶伯河以東、外高加索、克裏米亞半島及至伏爾加河流域爲新華王國領土;
歐洲各國亦承認新華王國之主權;
俄國之經貿、商業、金融、農業、手工業、工業等領域對帝國開放,帝國商品對俄國出口享受最惠國待遇。
至此,中俄之戰全滿結束。
通過長達近十年的戰争,帝國從俄國手中搶奪下來整個西伯利亞及很大一部分中亞領土。
而在整個十七世紀,中俄之戰算是軍事領域的句号。
在這個世紀中,全世界經過各種戰争,格局發生了重大改變。
所有的國家都需要消化戰後的改變,也讓十七世紀的後半葉,難得出現了一段和平時期。
帝國國内,伴随着急速擴張,各種産業和技術都進入了大發展時期。
又因爲戰争結束,大量的經費節省下來,給了各種技術的軍轉民提供了支持。
在龐大的利益驅動下,鐵路如同蛛網一樣快速在中華大地上鋪陳開來。
同時因爲歐洲國家的引進,讓鐵路不但沒有大量消耗國家資産,反而成爲了重要的盈利點。
到1670年,國内的鐵路總裏程已經超過四萬公裏。
五都四京之間,都已建成鐵路網互通有無,極大地增強了帝國對于疆域的掌控。
除了鐵路,公路網的建設也十分喜人。
左夢庚提出的“村村通”規劃,得到了内閣和各級政府的大力支持。同樣到1670年,全國百分之八十的村莊都已經實現了公路連通。
俗話說,要想富、先修路。
路一通,就如同人的經脈活絡,生氣勃發。肉眼可見的,民間的商品經濟開始快速活躍起來。
不但如此,在左夢庚的強烈要求之下,對于很多偏遠山村都實行了整體搬遷、合村并鎮等許多舉措。
一開始,這樣的政策着實令民間怨聲載道,畢竟中國人講究故土難離,政府的做法頗有些強人所難的意味。
幸好帝國疆域大了之後,通過不停的移民,導緻許多地方人口數量稀少,才沒有引起太大的反彈。
而一件事的發生,徹底改變了人們的思想。
1676年秋,四川突然地龍翻身,導緻成都以北大批地區受災。
然而因爲山區百姓早已完成遷移,竟無一人受災。
消息傳播開來,舉國嘩然,相關政策的施行再無任何阻力。
1680年,帝國海軍全部完成更新換代。
所有木制帆船退出現役,蒸汽鐵甲戰艦多達六千多艘。
大洋之上,帝國海軍綿延不絕,完全把控了所有海路。
1681年,蘇伊士運河經過十五年的浩大工程終于修通。至此歐亞之間的聯系再也不需繞過非洲,路程和時間成倍縮減。
1684年,巴拿馬運河開通。新大陸兩岸溝通日益緊密,繁榮之象不在本土之下。
1688年,曆時三十五年的黃河改道工程徹底完工,比原計劃多了七年。
至此,黃河水不再奪淮入海,而是滋補華北大地,一舉解決了華北缺水的窘境。
三北綠化工程也開始呈現顯著效果,每年風沙侵襲數量大爲減少。
藍天白雲重現之日,薛鳳祚卻積勞成疾,與世長辭。
左夢庚恸哭不已,下诏舉國哀悼,冊封其爲靖王,特旨薛鳳祚之子襲爵。
同一年,第一輛汽車從濰坊汽車制造廠下線,帶來了交通運輸的新格局。
左夢庚親自主持了新車下線儀式,并且乘坐新車環遊,讓世人意識到了汽車的重要性。
“陛下總是明見萬裏,聖明無雙。有陛下指引,下面的人隻要照旨辦事,總是不會錯的。”
“不會錯嗎?”
下面人的拍馬屁,卻令左夢庚陷入沉思。
第二天,他火速下诏,命遠在西京鎮守的秦王左暄妍回京。
當左暄妍回來後,震驚世界的大事發生。
左夢庚下旨禅讓,傳位于左暄妍,帝國皇帝位完成傳承。
誰也不知父女兩個談論了什麽,左暄妍即皇帝位後,開始對吏治、體制、政策進行全方位調整。
一大群老人下台,新銳力量掌控朝局。
陳永華擔任内閣首相,主持官制改革,正式加強資本力量在國家中的話語權,傳統地主勢力進一步邊緣化。
1700年,帝國二世皇帝左暄妍突發惡疾,薨逝,時年七十三歲。
經太上皇左夢庚主持,皇室内部推舉,鄭王左暄晖三子左治即皇帝位。
同年,天草時貞接任内閣首相。
1714年,一件大事發生。
中科院院士黃履莊在數十萬人的見證下,駕駛着一架雙翼螺旋槳飛機扶搖直上,沖上了天空。
這一幕,在史書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也改寫了世界科學。
令人遺憾的是,太上皇左夢庚沒能親臨。
時年一百歲的太上皇左夢庚,卻摒棄了所有人,單獨坐在泰山之巅。
當看到遠方的那個黑點帶着轟鳴直插雲霄時,他終于心滿意足地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