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院外慘叫,戶主戰戰兢兢的自屋裏探頭觀望,此人年紀已經不小了,當有四十出頭,老來得子本是大喜之事,奈何孩子降生之日變故頻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搞的他心驚肉跳,跼蹐不安。
“不必擔心,此事與你們無關。”長生随口寬慰。
“哦,哦。”戶主驚怯點頭。
長生本想詢問戶主姓名,但不等其開口,戶主已經轉身跑回了炕間。
院外的慘叫還在繼續,也虧得慕容峰有銅符護體,不然不出三鞭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由于暗夜寂靜,慕容峰的慘叫便顯得異常刺耳,鎮上的百姓膽小怕事,擔心受到殃及,便是聽到了慘叫聲,亦不敢出門察看。
慕容峰此番算是吃盡了苦頭,咬牙切齒的挨了十幾鞭之後再也耐受不住了,掙脫了楊開和大頭的束縛轉身就跑。
二人自然不會放他離去,疾沖上前将其摁倒在地,轉而将其拖回來繼續受刑。
最終慕容峰也沒有挨上四十五鞭,倒不是雲真子等人手下留情,而是馬鞭和棉槐全被打斷了,沒了刑具,自然不得繼續。
打的慕容峰哭爹喊娘,雲真子等人解氣不少,撇下慕容峰動身回返,由于記恨長生橫加阻攔,走時亦不與其道别辭行。
待雲真子等人淩空遠去,大頭和楊開攙着慕容峰回到了院中,慕容峰氣惱二人先前将自己抓了回來,賭氣甩手,不願二人攙扶。
“你别不知好歹哈,”大頭低聲訓斥,“不讓人家打一頓,人家不消氣兒,以後還得找你麻煩。”
“拿根馬鞭也就是了,你抱那捆棉槐作甚?”慕容峰龇牙咧嘴,“那棉槐抽打着實疼痛。”
大頭手指東側牆根,“瞅見沒?那還有捆刺槐呢,我要真想害你,就抱那捆了。”
“照你這麽說,我還得謝謝你?”慕容峰哭喪着臉。
“那倒不用,心裏有數兒就成,”大頭松開了慕容峰,“你先喘口氣兒,我給你要件衣服去。”
慕容峰知道給長生惹了麻煩,心虛忐忑,尴尬低頭,不敢正視長生。
長生也懶得批評指責,跟着大頭回到屋裏,大頭喊來戶主索要衣服,而長生則去到炕間,察看母子二人的情況。
回天銀丹的效力比療傷銀丹更加神異,不但能夠快速愈合傷口,還能固本培元,延續生機,此時婦人腹部的傷口已經徹底愈合,人也醒了,正抱着嬰孩在喂奶。
正所謂病不避醫,長生也沒有迂腐避嫌,檢視過婦人的傷口之後又爲其号了号脈,最後又摸了摸嬰兒的脖頸,确定母子平安方才轉身離開。
長生先前檢視婦人傷口時,大頭瞥了一眼,眼見婦人腹部并無疤痕,瞬時明白長生做了什麽,“王爺,您是不是把藥王的那枚仙丹給用了?”
長生點了點頭。
“啧,這事兒鬧的,”大頭惋惜咂舌,“這事兒因我而起….”
不等大頭說完,長生便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我們不分你我,更何況那枚銅符你也并未留下自用,而是換做銀符給了範景明。”
大頭還想說什麽,長生搶先說道,“此間事了,先将穩婆打發走。”
聽得長生言語,大頭沖那幾個驚魂未定的穩婆招了招手,“都出來。”
穩婆共有三人,其中一個是戶主請來的,原本就住在鎮子上,還有兩個是大頭自遠處請來的,大頭自腰囊裏抓出三個銀錠,三個穩婆,每人一錠。
穩婆何曾見過這麽大的手筆,心中驚恐,皆不敢收。
“不讓你們白忙活,每人十兩,都收了吧,”大頭說到此處語氣轉冷,“今天的事情不準對外提及,誰敢亂嚼舌根,就抓進大牢關起來。”
穩婆被大頭吓的面無人色,連連擺手,隻道絕不敢亂說,銀子也不敢要。
大頭闆着臉呵斥,幾個穩婆這才收下了銀兩,但此時外面天黑,她們也不敢走夜路,好在院裏還有東西廂房,三個穩婆便被戶主請到西廂,自那裏等待天亮。
白日裏大頭已經向戶主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戶主知道大頭是朝廷的官員,而且先前長生與雲真子等人交談時,戶主也聽到大頭和楊開稱呼長生爲王爺,在尋常百姓眼中縣太爺就已經是很大的官兒了,王爺更是大的不能再大了。
雖然已經知道長生是王爺,在大頭沖二人正式介紹長生時,戶主夫婦還是吓的面無人色。
不等戶主跪倒,長生便伸手拉住了他,轉而沖正在嘗試起身的婦人擺了擺手,命其莫要起身。
在長生思慮應該如何沖二人解釋時,大頭搶先開口,“實話跟你們說了吧,你們這個兒子不是一般人,他是天上的神仙投胎轉世,我們都是他的朋友。”
即便戶主家境殷實,見識也很是有限,聽得大頭言語,夫婦二人登時吓的倒吸涼氣,渾身發抖。
大頭并未理會二人,而是仰頭看向長生,“王爺,您說咋辦?風聲已經走漏了,還敢讓他們在這兒住嗎?”
見長生皺眉不語,大頭又轉頭看向一旁的戶主,“你們家裏還有啥人?親戚朋友多不多?”
“回官爺,我們王家是本地大戶,族人不少,親戚也多。”戶主躬身回答。
聽得戶主回答,大頭犯愁撓頭,“這可咋整?要是把他們搬到别的地方去,以後他們就跟所有的親戚斷了聯系了,一家三口人生地不熟,好像也不是個事兒。”
聽得大頭嘀咕,站在門口的楊開出言說道,“興師動衆未必是好事,即便有人知道他的來曆,也沒有傷害他的必要和傷害他的膽量。”
“對呀,他可是神仙轉世,誰敢殺轉世的神仙。”大頭點頭。
感覺二人說的确有道理,長生便點頭同意,“大頭,你沖他們詳加交代。楊開,你留下靈氣信物給他們。”
長生說完便邁步出門,沖蹲在井邊拿着水瓢喝水的慕容峰招了招手,“你跟我出去,我有話問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