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出現的白光依舊是自上而下俯籠映照,由此可見即将現身的仙人亦是來自九天之上。
眼見白光出現,場外衆人紛紛停止交談,定睛注視。
雖然台上白光刺眼,人影模糊,衆人卻根據撲鼻的異香猜到即将現身的仙家是一位女子,争奪銅符之時也曾出現過瑤池仙子,而那位仙子出現之時亦有異香散發。
待得白光散去,出現在太極石台上的果然是一位身形高挑的美貌仙子,不過與之前出現的紅衣仙子不同,此番出現的美貌仙子穿的并不是長袖霓裳和錦繡羅裙,而是玄色羽衣和黑毛皮裙,頭戴狐皮暖帽,身背蛇皮箭囊,右手抓着一張兩尺長短的紫色長弓,那長弓的兩端酷似蛇頭和蛇尾,弓身亦是密布鱗片。
黑衣仙子的奇怪衣着已經令場外衆人大感意外,而其随身佩戴的首飾更是令衆人瞠目結舌,此人雙耳挂着一對金色耳環,但那耳環卻非金非銅,而是兩條長不過兩寸,寬不過三分的黃色小蛇,兩條小蛇首尾相連,銜接成環,蛇身緩緩蠕動,竟是活物。
除了耳環,黑衣仙子還佩戴有兩條臂钏,與耳環一樣,其雙臂佩戴的臂钏亦是兩條活蛇,小蛇通體漆黑,尺許長短,每一條都自黑衣仙子的手臂上纏繞了數圈兒。
不止耳環和臂钏是活蛇,黑衣仙子的腰繩竟然也是一條通體鮮紅的毒蛇,長生之所以知道這是一條毒蛇并不是認得這種蛇,而是根據蛇頭呈三角形狀且毒牙外凸做出的判斷。
就在衆人目瞪口呆的盯着黑衣仙子之時,後者徑直走到正北乾位坐了下來,與其他仙家凝變各種座椅不同,此人竟然是席地而坐,坐定之後将長弓橫于膝上,“與凡人談經論道實屬對牛彈琴,亦沒必要耽擱一個時辰,上台之後一字之内無人挑戰即爲勝,獲勝之後一字之内無人挑戰亦爲勝。”
黑衣仙子此言一出,場外衆人無不大驚失色,此人不但穿戴奇裝異服,行事作風亦是異于常人,短短幾句話,直接将轉授靈符的規則徹底改動,要知道一個時辰是八刻鍾,一刻鍾是三字,一字之内無人挑戰就算赢,此舉無疑大大加快了比武的節奏,同時留給衆人思考權衡的時間也大大縮短。
不等衆人回過神來,黑衣仙子再度開口,“上台之人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黑衣仙子言罷,場外瞬時嘩然一片,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怎地此人竟然反其道而行之,竟然要求争奪靈符之人以命相搏,不死不休。
見衆人震驚疑惑,議論紛紛,黑衣仙子不滿皺眉,“休要聒噪,得靈符者得長生,此等福運造化,用你們的性命來搏很是公平,難不成你們還想以小博大,穩賺不虧?”
黑衣仙子說完,場外衆人又是一陣私語議論,聽得衆人竊竊私語,黑衣仙子臉上的憎惡神情越發濃重,“妄言亵渎神明者,死。”
黑衣仙子此言一出,整個仙宮瞬時鴉雀無聲。
待得場外衆人盡皆噤聲,黑衣仙子随手幻化出沙漏一隻,反扣置于身側,“計時開始,一字之内無人上台,本座即刻毀了這枚銀符,你們誰也不要得了。”
黑衣仙子警告在前,場外衆人連低聲議論也不敢了,唯一能做的也隻有與身邊的人面面相觑。
長生的目标是金符,自然不會上台,少了身在其中的緊張,便得以冷靜審視,通過這個黑衣仙子的衣着穿戴以及行事風格不難看出,此人與之前出現的年輕天将應該是同一類人,确切的說是同一類神,二人都是神靈而非仙人。
神和仙雖然統稱神仙,兩者卻有諸多不同,神靈多爲天生,而仙人多爲後天修煉飛升,相較于仙人,神靈行事更加随性,說白了就是不太守規矩,這一點通過黑熊精未經比武直接私授靈符,年輕天将破例打開仙宮放衆人出去解手,以及眼前的黑衣神女擅自修改轉授規則就能看出端倪。
此外,通過黑熊精等人的舉動也不難看出,天庭的神仙之間是存在矛盾和積怨的,對于仙人制定的規則,神靈貌似頗爲抵觸,總是有意無意的進行違反和篡改。
不過神靈行事雖然多有随性,卻并未喪失公平,正如黑衣神女所說,得到靈符就等同得到長生,如此重要的東西不應該輕易得到,用命來搏才算公平。
就在長生沉吟思慮之際,正西離位突然傳來一聲凄厲慘叫,此時整個仙宮鴉雀無聲,突然出現的慘叫顯得格外突兀,衆人聞聲心中猛然一悸,循聲望去,隻見一個丐幫幫衆正手捂雙眼,自地上慘叫翻滾。
由于事發突然,龍颢天等人亦是慌了心神,亂了陣腳,紛紛上前攙扶,探查究竟。
“不分尊卑,竟敢霪視僭越,要眼何用?”黑衣神女側目發聲。
聽得黑衣神女言語,一頭霧水的衆人這才明白這名丐幫幫衆是被黑衣神女弄瞎了雙眼,而黑衣神女沖其動手的原因則是這名丐幫幫衆看她的眼神多有不敬。
由于黑衣神女美豔絕倫,暗中偷看她的人不在少數,有了前車之鑒,人人自危,誰也不敢正眼直視,紛紛垂眉低頭。
不止不該看的不敢看,衆人此時連不該想的也不敢想了,正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在此之前不少人都在幻想能夠得到仙子神女的垂青和青睐,奈何事實證明仙子也好,神女也罷,都是居高臨下,明睿不惑的存在,渾噩愚鈍的凡人在她們看來如同刍狗一般,不可能入得了她們的法眼。
場外衆人本就對這黑衣神女多有敬畏,在其弄瞎了丐幫幫衆的雙眼之後,衆人對她更是畏若蛇蠍,雖然都想染指銀符,卻又不想拿命去賭,用命去拼,眼見沙漏上部的沙子已經不足一半,台下衆人依舊彷徨躊躇,不敢貿然登台。
衆人并不喜歡黑衣神女的行事作風,更不喜歡黑衣神女改動之後的比武規則,但靈符在黑衣神女手裏,規則由人家制定,想要拿到靈符就隻能遵守黑衣神女的規則,由不得自己喜不喜歡。
不同于衆人的腹诽和質疑,對于黑衣神女的做法長生倒是沒感覺有什麽不妥,一來黑衣神女制定的規則适用于所有人,無人可以例外,這就足夠公平。再者,黑衣神女也沒強迫誰上台,怕死可以不上,不上就不會死,這也很公平,不能因爲神女的做法不遂自己心意,搞得自己占不到便宜就去诟病和诋毀。
随着沙漏上部砂礫的逐漸滴落,時間也在快速流逝,就在砂礫所剩無幾之時,一個坐在震位的西域碧眼胡人突然離座站起,大步上台。
在此之前黑衣神女的表情之中一直帶着不屑和輕蔑,眼見胡人上台,黑衣神女挑眉看了此人一眼,眼神之中的不屑和輕蔑略有消減,有時候也不能怪别人看不起你,在沒證明自己勇氣和實力之前,人家就該看不起你。
“神仙姑娘你好,我叫巴巴達姆,我不怕死,我先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