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機場,南易和來接機的奚桂香碰上頭,立馬開起了玩笑。
奚桂香,南易和劉貞的大學同班同學,劉貞和她走得比較近,當年奚桂香二婚的時候,南易還代表劉貞趕赴金陵喝她的喜酒,從那時起,奚桂香這邊的人情往來都是南易負責操持,一直聯系着,沒斷了交情。
“南易,你還是老樣子,脾氣沒變,樣貌也沒怎麽變。”奚桂香感慨地說道:“我不一樣,已經老了。”
南易抱了抱奚桂香,“那年冷冬,你二十有九,我雙八年華,我管你叫香妹,你叫我賢侄,我的奚桂香老同志,你已經到了該老的年紀啦。”
“是啊,該老了,我已經退休在家,天天去廣場上跳舞消磨時光了。”奚桂香淡笑道。
“挺好,退休金能拿到工資九成吧?”
“哪有,工齡不夠,八成多。”奚桂香回答後又開起了玩笑,“南易,幾年沒見,一見面就打聽我的收入,這一趟不會是來借錢吧?”
南易挺了挺胸膛,“隆重自我介紹,鄙人家财萬貫,資産有三五萬億美元,現金有大幾千億,目前還在學校當教授,正的,不是副的,一個月工資好幾千呢。”
奚桂香滿臉笑意,道:“好好好,南正教授,訂酒店了嗎?沒訂的話,去我家委屈一下,住幾天客房。”
“飯是要蹭的,住就不叨擾了,已經在青旅訂了十二人間的床位,一天才二十,實惠。”
開着玩笑,南易跟着奚桂香上了她的車,到金陵的第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奚桂香家逗遛。
奚桂香二婚的老公,也是親家,兒媳婦的爹,有點家族底蘊,住的房子是太平天國那會兒某個王的王府别院,因太平天國封王猶如柬埔寨将軍之泛濫,所謂的王府别院就是那會霸占某富戶的宅子,大概是用來養外宅的,雖華麗,但遠談不上恢宏。
盡管如此,能繼承下來,想必中間耗費了不少心力。
置身花園,兩位同窗憶了憶交集不算太多的象牙塔歲月,緬懷青春後,南易把話題轉到了近東電器。
“老奚,你對當年‘聯合艦隊與小舢闆正面交火’的新聞還有印象嗎?”
“1993年近東電器的事?”
“是。”
奚桂香笑道:“是不是想聽點報紙上沒刊登的消息?”
“當然想,報紙上的消息都是經過美化的,而且撰文的記者也未必知道内情,一家打八家,體量相差太大,不是那麽好打的。”
“當時我在單位的确聽同事說起一點小道消息,外邊有人傳言,有人拜訪過八家商場的經理,威逼利誘,這才導緻聯盟瓦解,成就了近東電器的崛起。”
“這個消息可信嗎?”南易問道。
“小道消息,還是事後傳起來的,未必可信。”奚桂香否定道:“怎麽想起打聽近東電器的消息?”
“我和京西易購的老闆孫長征有舊,來了金陵,忽然就有了打聽的念頭。”
“這樣啊,那你問錯人了,雖然我在單位的工作主要對接企業,但對生意場上的事向來不太關心,我知道的并不多。”
南易輕笑一聲,“工作态度不行啊,你的本職工作就是和生意人打交道。”
奚桂香回以笑容,“不然我也不會幹到退休才有正處級待遇,别說我了,說說劉貞,我好久沒和她通話了,她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在自己的崗位上發光發熱,廢寝忘食,我一個季度過去一趟,住上三五天。”
“她今年四十四?”
“四十三歲半。”
對劉貞而言,年齡相當重要,小半個月都會成爲優勢,必須斤斤計較,虛歲是不能提的。
奚桂香笑了笑,“還有十一年半,你們就這麽兩地分居?”
“老夫老妻了,天天在一起相看兩厭,離得遠一點挺好,互相還會惦記着。”
“這倒也是。”
“……”
南易在奚桂香這裏吃過晚飯,就來到離她家不遠的夫子廟,在一家茶館見到裴授衣的徒弟兼“親侄女”裴瀾。
剛見到面,南易便對裴瀾的母親起了好奇心,裴授衣看着仙風道骨,但是個子不高,想必他哥哥也高不到哪裏去,但眼前的裴瀾給南易的第一感覺就是壯,個頭有185公分,骨架有點大,但身材不差,若是南易再壯上一倍,大概會感覺裴瀾苗條,現在……
南易的心理壓力很大,面對着裴瀾,總有一種會被對方拎小雞仔一般握在手裏把玩的錯覺,這是視覺上給他造成的壓力,與實力無關。
“奶奶的,難怪不繼承裴授衣的衣缽,就這長相和塊頭,當捉鬼天師還行,幹風水唬不住人。”調整好心理,又腹诽了一句,南易和裴瀾握了握手,“還好,你沒有穿高跟鞋,不然我要仰着頭和你說話了。”
“不敢穿,從小因爲長得高吃過不少虧。”裴瀾灑脫地說道。
“理解,你這身高身材,不管在南方還是北方都會給男人造成不小的壓力,坐吧,站着我很有壓力。”
兩人就座,裴瀾叫了服務員下好單,就對南易歉意地說道:“南叔叔,本來應該我去看你的,不湊巧這段時間接了個大單子,一直忙走不開。”
南易擺擺手,“我和裴先生相交多年,不用太講究,正好有事來金陵,就想着約你見個面。你說又接了個單子,是和上次的單子差不多的嗎?”
“不太一樣,這次的單子是一個老闆委托的,想把他的女朋友捧成明星。”
“多大的老闆?”
“一兩億。”
南易詫異道:“有這個身家,可以直接操作帶資進組,怎麽會找你?”
裴瀾鄙夷道:“玩玩的女朋友,老闆不想多花錢,隻是一百萬的單子,還要保證打響知名度,單子不太好做。”
“人長得不好看?”
“好看,不好看也不會成爲會所紅牌,就是因爲太紅了,她不僅在金匮的會所幹過,還去過杭市那邊,知道她底細的人不少。”裴瀾頗爲後悔地說道:“早知道不接這一單了。”
“這事其實也沒多難,先整容再取個藝名,接着就按照常規操作,要是有人爆料她的過去,比如有人說她在金匮、杭市坐台,你可以說她在哪哪也坐過台,多說幾個地方,從可信到離譜摻着,再拉某個正當紅、公關團隊比較強的男明星下水,說他當初就點過她的台,P幾張親密照片,後面不需要我說了吧?”
裴瀾眼睛一亮,“搭便車洗白,還可以趁機推出一個幕後黑手。”
“你還當真了,别把男明星的公關團隊當成吃素的,搞不好拔出蘿蔔帶出泥,把你也給挖出來。”南易笑道:“改一改,找一個也想炒作的男明星,大家相互配合,互利互惠。或者讓那個她使使勁,勾搭上一個正當紅的,勾搭男人對她來說應該不算事,和男明星談戀愛,這才叫搭順風車。”
“可是……老闆出的錢啊。”裴瀾遲疑道。
南易神秘一笑,“你可以先制定好方案,然後找那位大老闆商讨一下,可能他會同意哦。”
男人的心理,南易還是可以琢磨一二的,有些事情看似荒謬,卻是很容易成真。
裴瀾猶豫了一會,說道:“我試試看。”
南易呷了一口茶,嗑了點幹果,說起了這次找裴瀾的正事。
“上次我跟裴先生說要給你一個點子,其實是從你上次的單子得到的啓發,像那種大單子,不說百年不遇,也不是很容易就能接到吧?”
裴瀾點頭,“上次的單子是我接到的最大一單。”
“所以,你要發散一下思維,上次那種單子稍加改動,你完全可以打造出一個主營服務項目。”(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