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戰略會不會成爲現實不好說,這是一把雙刃劍,既傷敵也傷己,但水戰略的設想會在一些國家内部提出來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冷戰時期,兩大陣營的軍備競賽,已經把軍事科技理論推高到一個可以把地球毀滅幾億次的高度,太空、異能都已經進行了研究,看得見摸得着、每天都離不開的淡水又豈會視若無睹。
數千年前,水攻和對敵方飲水水源下毒已經是重要的制敵手段,時至今日,現代人的手段隻會比古人更多樣化,也更具備想象力。
抛開水戰略是否會成真不提,地球水資源不樂觀,還有澤爾曼所說的外資入股自來水企業,卻是實打實正在呈現與發生。
當下,國内大衆的飲水問題不容樂觀,隻有城市實現了自來水廠供水,廣大鄉村地區主要還是通過村集體自建深水井與水塔實現供水,或者從自挖井、溪流、池塘擔水喝。
城市裏,自來水通常有水壓不足的問題,隻要住的地方高一點,吮水龍頭是經常需要做的事,而住在樓房高層的住戶,很多都有咒罵樓下住戶一直在用水,導緻自己家水龍頭放不出水的經曆。
農村裏,一是存在一個不太令人關注的問題,就是對地下水的過度開采導緻出現一系列的危害,二是衛生問題,幾乎每戶人家都會備一個水缸,一爲蓄水,二爲沉澱,打開水缸蓋往裏頭瞅一眼,一般都能見到紅線蟲,有時候還能見到水蛭。
小朋友多被父母耳提面命,不能喝生水,喝了會拉肚子。
水務工程投資規模大,回報期長,國内的水資源分配因爲地緣廣闊、人口衆多,對市政而言,無論是人員還是資金都不堪重負,開放水資源市場,讓有擴展實力、具有一定規模的水務企業通過并購、整體收購、交叉持股等多種形式,培育跨區域的大型水務集團,是一個比較好的方案。
于是,去年法國通用水務公司進入國内,在天垏入股了一家自來水廠,揭開了外資進入國内自來水領域的新篇章,另外一家同樣是法國的蘇伊士公司也已經虎視眈眈,随時準備進入。
[通用水務公司,後期會改名爲維旺迪,就是暴雪、育碧的母公司,2000年左右,分拆旗下供水和廢物清理業務及其他公共設施服務爲威望迪環境,後又改名爲威立雅環境。××威立雅水務有限公司,藍底白字的招牌,有人眼熟嗎?這一段是題外話,上帝視角,南易不知道。]
通用水務公司進入國内,在單純的商業利益之外,是不是還抱有其他目的說不好,隻從商業利益的角度來說,投資自來水廠的收益還是不錯的。
對于需要進行風險組合性投資,盡量規避投資集體崩塌的南氏而言,投資規模大和回報期長,并不算是多大的弊端,隻需要投資的目标國家政策延續性較好,在成本回收期内,政策不會出現兩級反轉,資金就可以投下去。
這個世界最好的生意就是壟斷型的生意,隻要對某個領域進行壟斷,服務質量就可以探底下限,利潤觸摸上限,溫水煮青蛙,在消費者發牢騷到有實際的反抗行動之間不斷地進行騷操作,價格不斷地走位,一會走成個S,一會走成個B。
往上小步微調兩毛,往下大幅降價兩分,隻要騷操作把消費者給唬成傻子,錢是大大地賺,臨了,消費者還會眼含熱淚合唱一首《謝謝侬》。
壟斷生意沒有哪個資本會不喜歡,爲了獲取壟斷利益,資本會幾近瘋狂,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自由經濟之風由英美強勁刮向世界。自由經濟理論強調,效率是經濟的核心,要使效率最大化,最好的辦法就是使其市場化、私有化。
八十年代中,歐洲私有化風潮一刮就一發不可收拾,并很快變成世界主流。
有個叫邁克爾·赫德森的家夥曾經說過:“美國大力推動的自由化不是爲了促進真正的創新或發展,其興趣不在于創造新财富,而是以自由化的名義接收第三世界已有的人民的财富,如資源、不動産或者奪取水、電、交通等公共服務業的壟斷權,以牟取暴利。”
要不是這個家夥後面有人,南易早就派人去警告他不要多管閑事。
自由化不僅是資本的盛宴,對一些國家的權力貴族來說,這也是一場權力變現的盛宴,顯出頹勢,權力代代相傳已然不可能的家族,大可以趁此機會在某些領域繼續披着公有化外衣的前提下,進行隐藏很深的權力變現型私有化。
在自由化風潮的吹拂下,一個新理念橫空出世,即任何東西都可以作爲商品出售,即使人的生命中過去被認爲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一些方面,健康、受教育權、文化與傳統、遺傳密碼與種子,甚至包括空氣、水在内的自然資源,都可以被當成商品。
自由化風潮能吹到水務領域,不好說有沒有受到“新理念”的影響,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受到了世界銀行的影響。
世界銀行一直是水務私有化的積極推動者,世界銀行豢養的經濟學家有提出科學嚴謹的說法:當今世界水危機的根源是因爲水太廉價,差不多等同免費,水由此被人們大量浪費,隻需讓水價确實反映成本就能使人珍惜水,這就必須通過市場機制進行調節。
“自由”經濟學家借此還爲壟斷資本量身打造了一套經濟自由政策,有一個叫約翰·維廉森的人把其命名爲“華盛頓共識”。這個共識受到了國際貨币基金組織的青睐,一直充當義務推廣員,不遺餘力地向世界各國推銷。
世界銀行一看“國際”勢單力孤,嘴裏哼着《前進!國際縱隊》,手裏舉着瑪麗娜·吉内斯塔的照片,與國際貨币基金組織牽着手相呼應,從未間斷爲私有化、市場化造勢。
在會議室裏,南易一幫人務虛了一回,沒急着讨論淡水投資該怎麽在水務領域展開投資,而是讨論起“有水喝應該被視爲人權,還是隻視爲人的需要”。
如果隻是人的需要,那最好是由市場與私人企業來滿足,八十年前,“以人爲本”已經是南氏的重要宗旨之一,滿足“人的一切需要”一直是南氏爲之奮鬥的崇高事業,喝水這件小事自然也包含在内。
有點亂,隻能到這個程度。